“九皇子？”
    上官啸颇感意外。
    这倒是个没有想过的答案。
    “我以为你会猜太子或者四皇子，九皇子一直不显，皇帝怎么会选他呢？”
    “有时候重视不代表喜爱，忽视也不代表厌恶。九皇子的生母是皇上的真爱，他为了保护九皇子，表面上忽视，实则暗中守护，钱管事听命于九皇子就是铁证。”
    而西北军兵权这么重要的东西，楚帝当然会留给自己最爱的孩子了。
    上官啸若有所思。
    “我会让人不惜一切代价，‘好好’审问钱管事，敢算计我上官府，他就该预料到有这一天。”
    钱管事明面上是死在刺杀中，实则被铁骑带走审问。
    他们的手段连敌国奸细都受不了，相信钱管事撑不了多久。
    不出瑾泞所料，当上官啸上折子要求瑾泞替她回西北时，楚帝很快就同意了，甚至还下了圣旨，让上官啸好好休养，身体为重。
    他不觉得一个女子能掀出什么风浪，认为这一切不过是上官啸身受重伤之后，不愿放弃兵权的垂死挣扎。
    瑾泞被封为镇北将军，代替上官啸驻守西北，也成为了楚国第一位女将军。
    这事一出，朝野震惊，大部分文官都不同意一个女子担任如此重要的位置。
    “女子为官，这，这，这成何体统嘛。”
    “我朝中人才济济，怎么能让一个女子做将军呢。”
    “……”
    文官吵得凶狠，武将却在上官啸的授意下保持了沉默。
    比起他们，皇上才是更愿意促成此事之人。
    果然，楚帝听到朝堂上吵吵嚷嚷，丝毫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不过你们说的也有道理，镇北将军毕竟年轻，朝廷还是得派一位身份贵重的人做监军，诸位爱卿以为，派谁去最为合适啊？”
    楚帝这话一出，大臣们明白事已成定局，不再纠结瑾泞为官的事情，反而转移视线专注为自家主子谋取利益。
    “回禀皇上，不如将让太子前去，有一国储君前往，才能彰显我大国气度，谅那些匈奴人也不敢做什么！”
    “万万不可，太子身份贵重，万一出了差池，岂非得不偿失，臣以为，还是四皇子去更好。”
    “四皇子礼贤下士，美名远扬，当这个督军是再合适不过了。”
    “不行，还是得太子去……”
    “……”
    大臣们吵得脸红脖子粗，都知道这是个好差事。
    一旦得到西北军支持，夺取皇位之路也就更加容易了。
    楚帝眼底酝酿着一场风暴。
    太子和四皇子果然不是安分的，居然在朝中笼络了这么多大臣，狼子野心！
    还是小九最好，安分守己，只有莲儿给他留下的孩子，才是最有孝心的。
    “好了，朕已经有了决断，九皇子刚过及冠之年，正是需要历练的年纪，这次就让他担任西北监军一职吧。”
    大臣们面面相觑，意外竟然是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九皇子拔得头筹，皇上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半月后。
    瑾泞带领军队准备启程回西北。
    多日不见的九皇子一改往日唯唯诺诺的形象，意气风发，蛰伏多年，终于能够站到世人面前，他心中无比畅快。
    “上官小姐，多日不见，你还是风采依旧啊。”九皇子跟瑾泞打招呼。
    瑾泞轻掀眼皮，冷冷瞥了他一眼。
    “我是皇上亲封的镇北将军，九皇子该换个称呼了。”
    九皇子对此嗤之以鼻。
    他本就没把上官家放在眼里，这回他去西北，已经将西北军看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至于瑾泞，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摆件而已。
    “镇北将军真是有闲情逸致，上战场还带几个侍女在身旁，不知道的还以为去郊游呢。”
    瑾泞把上官仪婉三人都带上了，她们蒙着面，其他人只以为她是带了几个侍女上路。
    瑾泞翻身上马，反唇讥讽回去。
    “九皇子有空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太子和四皇子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
    他们正好从钱管事嘴里撬出来不少关于九皇子的东西，将消息从市井传了出去。
    太子和四皇子本就骄傲，知道九皇子这些年都是在扮猪吃虎欺骗他们，还不知道有多生气呢。
    “九皇子殿下身为皇室，又是督军，自然应该坐镇后方，我先带着将士们替殿下去前方探探路，殿下慢慢来。”
    瑾泞这话说的大声，让周围人都听见了她和九皇子会兵分两路离开。
    “诶等等！”
    “驾——”
    军队纪律严明，行军速度很快，九皇子笨重的马车怎么撵也撵不上，很快被甩在身后。
    上官仪婉骑马和瑾泞并驱，“长姐，你确定有人会对九皇子下手吗？”
    瑾泞挑眉，“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太子和四皇子正憋着气呢，杀不了他，恶心恶心他也行。”
    上官仪婉笑出声，“那我们可得快点赶路，别给他求救的机会。”
    “那当然。”瑾泞点头，“对了，陆柏那边父亲安排好了吗？”
    等他拿下武状元，御前就有自己人了。
    “放心吧长姐，都安排好了，威武营里的将士们天天跟他打车轮战，不打到他练趴下决不罢休，在这样的魔鬼训练下，这次武状元，非他莫属。”
    “好，我们抓紧时间赶路吧。”
    “驾——”
    在一天一夜的不停赶路下，她们到了下一座城池才停下来歇脚。
    直到次日黄昏，才看见九皇子一行人姗姗来迟，人数少了将近一半。
    他们队伍里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带了些伤口，满脸疲惫。
    九皇子看见瑾泞怒不可遏，眼睛里面布满了红血丝。
    “上官清瑶，你凭什么带着军队先走，你可知本殿下这一路上遇到多少波刺客吗？”
    瑾泞惊讶捂嘴，像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一般。
    “什么，殿下你竟然遇刺了？什么人胆子竟然这么大？”
    “你别装！要不是你把士兵带走，我手底下的人怎么可能损失惨重？”
    瑾泞委屈极了，“殿下怎么能冤枉人呢，我是好意帮殿下探路，除去前路危险，可谁能预料到那刺客像是提前商量好的一般，全都从后方来了呢？”
    刺客全都是京城出的手，当然是从后方来的。
    “你……”九皇子气结，找不到理由反驳，一甩袖，“反正之后你不准再单独行动，否则我就用督军之权治你的罪！”
    瑾泞勾唇笑笑，顺从地答应了。
    “好，都听殿下的。”
    一路上，九皇子眼睛都紧紧盯在瑾泞身上，生怕她再来个釜底抽薪，让自己陷入危险境地。
    直到进入西北境内，九皇子都没有注意到，每离开一座城池，队伍里就会悄无声息地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