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听晚面不改色的继续握着宋时砚的手在纸上描绘,“什么事。”
“似乎是陆太子酒后轻薄了霜月仙子。”宫人忍不住语带嫌弃,“男人的话果然都是不可信的。之前还口口声声说对殿下一往情深,这算什么。”
虽说池听晚现在已经娶了宋时砚,但这仙界多夫的仙子也并不是没有。她原本还挺看好陆蘅,毕竟这人一直洁身自好,对殿下的情意也百年不变。
可现在看来,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池听晚笑而不语。受害者是谁,还不一定呢。
说到底,也是识人不清。
见池听晚没有要管闲事的意图,宋时砚不禁松了口气。
池听晚的确没打算管。要去凌霜阁是陆蘅自己提议的。这也算是给他上了一课。在跟别人狼狈为奸之前,还是要提前做好功课。一味的盲目信任,那叫愚蠢。
099也无法共情陆蘅。在他看来,陆蘅这完全属于被害人自陷风险。自己非要交付信任,那最后得到的结果和代价,自然也该由自己买单。
人家霜月可没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让他去凌霜阁。那酒也是他自愿喝的。
两个当事人地位都非同一般。一位是西海龙宫的太子,另一位则是临珩上神的表妹。
现在闹出事来,身为天帝的池语笙想不管都不行。西海龙王很快就被请来了,他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他今日要来的时候他就不同意。
即便大婚过程不够圆满,可九曲桥已过,事情已成定局。人家清鸢上仙已有夫君,他不知道他这个傻儿子还在坚持些什么。
他改变主意放其来九重天,其实也是想让他的傻儿子可以彻底死心。可他没想到,他的放任竟然酿成了这样的大祸。
知子莫若父,他知道儿子不是那么糊涂的人。这其中要么就是有误会,要么就是被陷害了。
他觉得被陷害的可能性更大。
但这样的话他肯定不能宣之于口,“陛下明鉴,犬子素来倾心于清鸢上仙。说来不怕您笑话,犬子今日来九重天,其实是因为听说了清鸢上仙大婚不顺利的事。”
庭蔚神君倒是乐意卖西海龙王一个面子,“陆太子心悦清鸢那丫头,老头子我倒也有所耳闻。想来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的。”
垂首的霜月不禁面色一冷。这是不想负责啊……只可惜,她素来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
霜月含泪抬头,“想来陆太子也只是不胜酒力。说到底,霜月也并未吃什么大亏……只是一时慌张,叫喊的声音大了些。”
霜月的母亲忍不住大哭,“陛下可得为我们霜月主持公道啊!霜月可都是仙界各位前辈看着长大的,她的品行如何诸位应该很清楚。若非真是受了大委屈,又怎会闹到这儿来?”
陆蘅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他完全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他明明是来找他的晚晚的,为何会变成这样?
他提议去凌霜阁,只是出于对霜月的信任。再就是也想打探一些消息。
一切似乎都是从那杯淡酒开始出的问题。他猛然抬起头,“敢问陛下,近期九重天可有新研制出什么淡酒?”
霜月顿时攥紧了手心。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淡定。想来临珩就快回来了,只要有他在,她就必然能达成目的。
“淡酒?这朕倒是不知。”池语笙眼神落在了身边的心腹身上。后者也茫然的摇了摇头。
“当然有!”临珩突然走了进来,“那是本上神亲自研制的,目前只送了霜月一人。”
原本池听晚和宋时砚是不准备凑这个热闹的,但他们料到临珩会出来插一脚。在念魂珠中看见临珩身影后,二人果断来到了凌霄殿外。
池语笙的凌霄殿池听晚一向都是自由出入的,今日也不例外。
看见池听晚的那一刻,陆蘅赶忙跑了过去,“晚晚,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喜欢的只有你一个人!我和霜月仙子只是误会……”
临珩眼神顿时冷了下来,“陆太子这话,便是不想对本上神的表妹负责了?”
“我虽不知那淡酒里有什么,但霜月仙子呼救及时,我们二人连衣衫都未凌乱,何来负责?”陆蘅基本已经肯定,自己今日是被算计了。
霜月的母亲顿时急了,“陆太子!你未免也太过分了!事情都已经传开了,你要我女儿以后怎么做人啊!”
“淡酒是霜月仙子命人拿来的,还说是仙界新研制的。但如今进来,除了仙子本人和临珩上神以外,似乎并无人知晓此酒的存在。”话中意思便是一切都与霜月命人拿出的淡酒有关。
“霜月仙子和临珩上神一向兄妹情深,想来证言也是做不得数的。毕竟此酒连陛下都不知情。”
原本池语笙就觉得今日之事是霜月在背后兴风作浪。在临珩出现后,她便更肯定了。
“陆太子这意思,是我女儿故意给你下药?她缘何要这么做?我们霜月有临珩战神做表哥,又素来与清鸢上仙交好。她会抢好姐妹的爱慕者?她身后可从不缺追逐之人啊。”
“此前霜月仙子曾多次在我面前说青丘三殿下的坏话。此事庭蔚神君可以作证。”陆蘅眼神很冷,“若真是好姐妹,又为何要处心积虑的拆散好姐妹一心想要促成的姻缘?”
“此事,朕倒是听庭蔚神君说过。”
西海龙王顿时来了精神,“我儿从不是三心二意的人。他这些年对清鸢上仙的痴情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他今日也是要去清渊殿的。至于为何去了凌霜阁,这只怕是要问霜月仙子了。”
“我到清渊殿门口的时候,宫人说晚晚在午睡。当时霜月仙子也在门外,脸色还很难看。似乎是觉得晚晚不愿见她让她丢了面子。我不愿意让她打扰晚晚的清静,便劝了几句,随后她就提出要带我去凌霜阁。由于此前我也去过,便未设防。”
“我想着去凌霜阁小歇片刻,待晚晚午睡醒了便可以见到她。当然,我也有意想多打听一些关于宋时砚的事。但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霜月眼里全是不可置信。此次去凌霜阁明明就是陆蘅提议的。她的想法也是临时起意。可陆蘅竟要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她身上?
宋时砚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看着宫人送上的瓜果和甜点,他忍不住捻起一块送到池听晚的嘴边。
池听晚咬了一口,随即嫌弃的皱起了眉,这糕点甜的发腻,“太腻了。”
宋时砚果断把糕点送回了自己的嘴里。
目睹这一幕的临珩浑身都散发着低气压。重新跪在地上的陆蘅余光也一直注意着二人的动向,他们的亲密也让他看红了眼。
除了提议去凌霜阁之人做了变动以外,他说的话全是真的。
但他心里清楚,这个谎足以令霜月不得翻身。
他也不想把责任全都推到霜月身上。可这次是霜月算计他在先,怪不得他。
宋时砚吞下糕点后拿起葡萄开始剥皮,随后继续送入池听晚的口中。
上首的池语笙有些不忍直视。这夫妻俩也太不拿她们当外人了。
庭蔚神君嫌弃的别开眼。狐族果然只擅长这些谄媚的招数。
脸皮还真是厚到了极点。这些不入流的手段不关上门在自己寝宫里做,竟堂而皇之摆在台面上。也不看看自己的手段登不登得上台面。
“瞧陆太子这话说的,倒像是我们霜月故意似的。不是说刚刚就在清渊殿门口提议说去凌霜阁。那清渊殿的宫人自然最有发言权。”临珩柔和的眼神望向池听晚,“方便借人一用吗晚晚?”
“随便。”宫人喜欢怎么说可不关她的事。她只是来看戏的。
葡萄的味道倒还不错,“继续。”
于是乎,宋时砚就开始重复起了剥皮投喂的动作。周围望过来的视线他一律无视。在他看来,这些人就是妒忌他们夫妻感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