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辰州似乎被时宴宁这大胆的动作吓到了，拍完这张，说什么也不肯配合了。
    老板和老板娘想留两张贴橱窗上，却在得知男人是军人后，无奈放弃。
    约定好明天来拿相片以后，霍辰州带着时宴宁出了照相馆。
    霍辰州有意让时宴宁好好逛逛，一路上两人并排慢悠悠的走着，转过街角，是一条笔直的柏油路，道路两旁还栽种了银杏，树下全是落叶，风一吹，这些金黄的落叶像是一只只金色的蝴蝶在跳舞。
    时宴宁一时间看得有些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又身在哪个时空，只是恍然间好像自己在拍照打卡。
    霍辰州见时宴宁望着银杏树出神，略有所思的道：“我们的后院可以栽种一些银杏树。”
    时宴宁听男人说要在后院种银杏，摇摇头：“那还是不了，栽果树更好，到了季节还可以吃呢。”
    “你喜欢吃什么水果？”霍辰州想到自己回来有半个月了，还了解自己媳妇的喜好，就有些懊恼。
    “都好啊，葡萄，柚子和苹果我都爱吃。”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爱好，很快走到了市里的商场。
    商场大门上面有几个红色的大字“友谊商店”，镶嵌在门口的钢架上，旁边还有些装饰的灯。
    时宴宁看见这时代的商场，看着和她生活的时代很像，已经初具雏形，每层楼卖的商品种类不一样，一共有三层，第一层是一些生活用品，一排排的绿色玻璃柜台，商品都摆在里头。
    每个柜台里面站着一位穿着制服的售货员，这一层楼，大概有七八个售货员。
    很难想象，开放个体户才短短一个多月，这么大的一个商场就已经建成开业了，门庭若市。
    时宴宁没什么买的，径直上了第二层，二楼专门卖服装，从里到外，各个年龄层次，男士女士的都有，还有一两个柜台上写着衣服的品牌。
    和乡下的供销社大不相同，时宴宁已经被这些衣服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现在的款式还真的不多，都是长长的，厚实的棉衣，下摆缝上两个大大的口袋，来看衣服的还挺多。
    偶尔有些衣领处有蕾丝花边的或者是领口款式不同，都是这些小的搭配，大体上是没什么区别的，要时宴宁形容的话，就是后世乡下的市场。
    什么都有，什么都杂，颜色也并不多，大都深色，很少能见到别的颜色。像大红色或者蓝色偏多，粉色的很少，白色的也很少。
    霍辰州跟在时宴宁身后，看着她一脸新奇的样子，只觉得怎么也看不够。
    “喜欢的话，就买。”
    时宴宁看了一眼男人，这里面衣服可都不便宜，一套下来得要他半个月的津贴，这男人一点都不心痛，也不嫌弃她乱花钱。
    嗯，是个好男人。
    李小芳看这两人很久了，从他们刚上楼就注意到了，毕竟两人长的那叫一个惹眼。
    尤其是那个女人，长得就是一副妖精的样子，好多陪对象来看衣服的男同志眼睛都在似有似无地往她那里瞟。
    “真是个狐狸精！”李小芳因为这里的经理就是她婶婶，所以胆子比别人大，这里的售货员都要奉承她，直接说了其他几人不敢说的。
    时宴宁看上了一件经典款的黑色大衣，刚伸出手，还没碰到那件衣服呢，就听到旁边传来了一道尖锐又刺耳的声音，仿佛要刺破她的耳膜一般：
    “小心点，别乱摸啊！这些衣服可是紧俏货，弄脏了你可赔不起！”
    那语气中的轻蔑和不屑让时宴宁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时宴宁以前看见的店员都是客客气气的，说话温和有礼，还经过培训的，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看不起人的服务员，那双眼睛是长在天上了一样。
    “你这衣服是什么一次性的吗？怎么我碰一下，他就坏了，那买来谁能穿？”时宴宁真是被这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气笑了。
    “你什么意思？这可是我们店里质量最好的衣服了，你可别乱说话啊！买不起就赶紧走，别在这儿影响其他顾客购物，不然我可要叫保安把你赶出去了！”
    售货员怒气冲冲地说道，脸上的表情十分不耐烦。她瞪着眼前这个穿着朴素的女人，心里想着这个人是不是故意来找茬的。
    周围的顾客也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看着这场闹剧。
    “这件衣服我们要了，这是钱。”霍辰州脸色立马降了好几个度，看着面前的营业员，像是在看什么死物。
    手里的直接递过来几张大团结，
    李小芳看着男人的面色就有些毛骨悚然，但她很快恢复了镇定，轻蔑地看了一眼两人，然后恶狠狠地说道：
    “不好意思，这件衣服已经被人预定了，不卖！”
    周围柜台的售货员也听见了李小芳的话，想说些什么，一想到她的经理婶婶，又闭上嘴不动了。
    “预定？那你怎么挂在这里？”时宴宁皱眉问道。
    “我说预定了就是预定了，你管那么多干嘛！”李小芳蛮不讲理地喊道。
    这时，一个中年女子走了过来，她是这家店的经理。“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李小芳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委屈地说道：“婶婶，这位客人非要买这件衣服，可这衣服早就被人预定了呀。”
    “都说多少次了，工作的时候不要叫我婶婶！衣服真的已经被人预定了吗？被谁预定了？”这侄女是丈夫那边的亲侄女，最近总是有顾客投诉，她处理起来真是乏累。
    “这衣服......”李小芳根本说不出是谁预定的。
    经理一看这场景，又看见面前漂亮的客人，想起最近处理的投诉，知道是自己侄女的问题，“赶紧道歉！然后给这位客人拿衣服！”
    李小芳一看女人下自己的面子，让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道歉，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只丢下一句：“你才不是我婶婶！你就是个不下蛋的老母鸡！”
    女人看着女孩跑开的背影，无奈地转头抱歉的看着时宴宁：“同志，很抱歉，你看你还需要什么衣服，我可以给你推荐，并且可以给我能力范围内的最高优惠。”
    时宴宁看着面前语气诚恳的女人，突然就没了脾气。
    不管是没生孩子，还是生女孩子都是女人的错，是女人的悲哀还是时代的悲哀？
    “我想看看内衣。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