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娘听了瞪大了双眼，在她的认知里，
    就没有想过会有人有胆子给将军下药，
    更何况是整日“表哥表妹”的齐元香。
    此时，青竹领着李大夫匆匆赶来。
    林霜霜看了看老太君，老太君会意，安排道，
    “肖云，把柏儿扶去厢房，让李大夫检查医治。
    苇渡带人去布置一下，今晚就先让柏儿在厢房歇。
    阿乔留下，陪着祖母听一听。”
    林姨娘起身行一礼应下，复又坐下看着审问。
    林霜霜感觉老太君好像在有意识地培养林姨娘往主母方向发展，
    毕竟一家主母不可能是一个总躲在人后的傻白甜，
    怎么查问人、怎么处置人，都是要会的，
    而这些恰好都是林姨娘所欠缺的。
    难道老太君也属意林姨娘上位？
    是因为不好插手孙子的事才没直接提林姨娘的位吗？
    这时，老太君收起刚刚要再给林霜霜看病的想法，
    信任道：“霜霜，你来问吧！”
    林霜霜看老太君有意放权，也不耽误时间，
    “说吧，你给将军下药，目的何在？”
    “表哥整日眼中没我，只装着林乔仪这个贱人，我要妒忌死了。
    再加上这老太婆三番四次不给我脸面，我都已经百般讨好了，
    却还是对我多有防备，我只能出此下策。
    一旦生米煮成熟饭，只要将军府要脸面，表哥就必须要把我纳进来。
    等进了将军府，凭借我的样貌智慧，我何愁当不上将军夫人？”
    齐元香语气里的傲慢，与满脸的恐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老太君眉头皱成“川”字，喝道，
    “你这毒妇！我将军府好吃好喝供着你，你却还不知足！你该死！”
    见老太君动了怒气。
    林霜霜先安抚道，
    “老太君何必跟她置气，咱们问清楚了，直接将她移交官府便是。”
    又扭头继续问，
    “你说是书翠下的药，但是书翠不可能碰到这饭食和茶水，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说！”
    齐元香跪在地上，回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什么事情我都是安排书翠去办，
    具体她怎么办的，我都不会过问。”
    林霜霜审问书翠，
    “齐元香已经说明白了，你还不如实招来吗？”
    “奴婢招，奴婢招！是香云，落枫院的香云！”
    书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齐元香会老老实实地说实话，却也不敢再瞒，
    “只要给她些好处，她便会告知奴婢落枫院的消息。
    这次也是，奴婢答应她事成之后会给她十两银子，她便应下了此事。”
    林姨娘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听到自己院里洒扫的丫鬟为了银子便敢给将军下药，
    气得粉脸涨红，“香云！青竹，你现在带人回去，把香云押过来！”
    林霜霜看到林姨娘难得硬气的样子，暗暗点头。
    为了不浪费时间，林霜霜便趁青竹去押香云的时候，继续审问齐元香。
    终于，她问出了她最在意的问题，
    “齐元香，你除了计划害将军，还有没有计划害过其他人？”
    老太君闻言，深深地看了林霜霜一眼，想看看她到底要问什么。
    齐元香努力地咬住嘴巴，不想说出来，
    却被林霜霜打了一巴掌，不由惊呼，
    “啊！我……我……计划害过林乔仪。”
    林霜霜逼问：“接着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趁着陪老太婆去凌云寺，有充足的借口可以摆脱嫌疑，
    便买凶毒害留在将军府的林乔仪。
    但是，她没喝那带了毒的茶水，是你！你喝了！
    你明明应该死了，那人回来说了，你当时已经死了！
    你为什么又活过来了？
    不仅活过来了，你还不傻了，性情大变，
    懂了那么多东西，还会做那么多菜，这是不可能的！
    你不是原来的林霜霜！
    你是一个孤魂野鬼，占了林霜霜的身子！
    哈哈哈哈！可笑你们这些蠢货！被一个孤魂野鬼耍得团团转！”
    齐元香一口气把她心里反复想过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现场一片寂静。
    心落地了，又提起来了。
    林霜霜这一刻既有知道了杀人凶手的释怀感，又有一种被暴露身份的恐慌感，
    赶紧去观察众人的反应，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可没想到，一向胆小软弱的林姨娘，却突然学着老太君，重重地拍了一巴掌桌子。
    又用颤抖的手用力指着齐元香，娇声喝道，
    “齐元香！你害我霜霜，还有脸在这里攀扯！
    我自小与霜霜长大，不比你了解她？
    你以为你几句话便能妖言惑众？我会不认得我自己的妹妹吗？”
    林霜霜猛地看向林姨娘，心里的暖意快漾出来了，直接感动得不行。
    嘤嘤嘤！好你个沉鱼落雁林姨娘，够义气！那么多声姐姐没白叫！以后你想吃什么都给你做！
    “林乔仪！你少在那里狡辩了！
    那个傻子一直护着你，如今她死了，
    你还去护着占了她身体的孤魂野鬼，
    你才是真正的狼心狗肺、蛇蝎心肠！”
    齐元香见事情都败露了，索性破罐子破摔，
    暴露出真面目，出言挑拨道。
    “是谁跟你说那毒药一定能毒死人？
    又是谁告诉你一个人性情大变便是鬼魂上身？”
    傅疏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随着他进来的，是肖云和他手里提着的一个瘦弱男人。
    那男人也被绑得结结实实，被肖云一把掼到了地上。
    “表哥！”齐元香瞳仁微缩。
    “真不关我的事！都是她！都是齐元香指使我的！”
    那男子疼得呲牙咧嘴，一个劲儿嚷道。
    傅疏月没有在意两人，对着老太君躬身行一礼道，
    “老太君，此人是齐元香正儿八经的表哥，张望。”
    虽然齐元香一直“表哥、表哥”地喊陈川柏，
    但其实齐元香的母亲秦玲，与陈川柏的母亲秦蕊初是已经出了五服的关系了。
    只是齐家看陈川柏是个少年将军，便要求齐元香以亲戚之名来攀附，妄想从中得利。
    而这瘦弱男人，则是齐元香的亲姨母秦珠的儿子。
    是她正经的表哥，与她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的。
    “楷玉，这是怎么回事？”
    从刚刚便无声观察的老太君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