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封深吸一口气，问道：“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吗？”
    “是，老二和老三也都轮流试过了。”电话那头的人语气急切又无奈，“明明她的手段不算高明，但我们试了各种方式，都行不通。”
    电话那边的人说话有些迟疑，欲言又止，他其实还有一点没有告诉楚南封。
    那就是每当他们升起要将监控视频取走的念头的时候，精神就会变得恍惚。
    那感觉，就好像……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的、无法抗拒的力量，在阻止他们。
    楚南封沉默片刻，点了一根烟，许久之后，才沙哑着嗓子说道：“既然没有办法，那就算了吧。”
    楚南封弹了弹烟灰，接着问道：“先前我让你们查的唐芊惜的资料，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一无所获。”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充满沮丧，“她的人生平平无奇，这辈子唯一做过的，最疯狂的事情，应该就是做苏佑霆的小情儿，用手段逼走其原配。”
    楚南封皱起眉头，追问道：“没有别的了吗？”
    楚南封目光深沉，喃喃自语：“我总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
    “……我也觉得她的资料有些古怪。但就是说不上来那种感觉。”
    楚南封沉默片刻，说道：“我知道了，再继续查吧。”
    “是。”
    挂断电话，楚南封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他着实没想到，事情竟然会稍稍脱离他的掌控，变得如此棘手起来。
    网络上骂温知意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抵制 cw 公司的人也与日俱增。
    公司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但楚南封仍旧咬着牙，憋着一股劲，对傅氏发起猛烈的攻击。
    一个又一个电话响个不停，埋头在文件堆中的傅司年双眼熬得通红，愤怒得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傅司年咆哮道：“楚南封怕不是疯了吧！”
    “现在网络上都闹成什么样了，他不赶紧想办法解决麻烦，居然还来给我找麻烦！！”
    傅司年烦躁地抓乱了头发，此刻哪里还有平日里霸总的沉稳风范。
    阮糖轻声说道：“阿年，喝点茶休息一下吧？”
    “休息？”傅司年冷哼一声，“你看我现在能休息吗？”
    傅司年此刻心急如焚，全然没了平日的冷静。
    阮糖站在他的身后，贴心地按揉着他的太阳穴。
    她声音甜腻腻的，宛如一阵清风，倒是给傅司年指明了方向。
    阮糖柔声道：“阿年，你现在忙，那是因为楚南封还不够忙。”
    阮糖眨眨眼睛，接着说道：“苏婉柔那边，肯定还有点什么压箱底的爆炸新闻没有拿出来呢。”
    傅司年眼神一亮，说道：“你说得对。”
    傅司年眉头紧皱，思索片刻接着说道：“糖糖，帮我给唐芊惜打个电话。”
    傅司年点了点头，一边快速地批改着文件，一边将自己的私人手机递给了阮糖。
    阮糖轻轻应了一声，低头认真地在通讯录里寻找着，当她看到傅司年给唐芊惜的备注后，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心中暗自泛起一丝涟漪。
    电话忙音刚响了两声，对面就已经迅速接起了电话，唐芊惜那娇媚无骨的声音传了过来。
    唐芊惜慵懒地说道：“怎么这个时候打过来电话？你都打扰到我睡美容觉了。”
    傅司年冷哼一声，说道：“你都已经在睡美容觉了，我还在加班处理这一堆麻烦。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唐芊惜轻笑道：“唔？傅总，楚南封那边现在应该已经自顾不暇，他给你找了些小麻烦，你都应付不过来吗？”
    傅司年提高了音量，愤怒地说道：“自顾不暇？小麻烦？你想的也太美好了！”
    傅司年听到唐芊惜这么轻描淡写的说法，就忍不住抬高了音调，他那恼怒的语气中又好像隐隐带着一丝埋怨。
    傅司年接着吼道：“楚南封现在已经彻底疯了。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公司是个什么艰难的处境。现在是全心全意的给我找麻烦！”
    唐芊惜漫不经心地应道：“哦~”
    唐芊惜娇嗔地问道：“所以，傅总，你想要我做什么呢？”
    傅司年怒喝道：“唐芊惜，你别给我装傻充愣。我想要你做什么，你清楚。”
    唐芊惜咯咯笑了起来，说道：“好啦好啦，别生气嘛。我手里就剩下最后一个视频了。等到发出去以后，温知意就差不多玩完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成以后，要跟苏婉柔结婚哦！”
    傅司年强压着心中的不耐烦，声音虽然不耐，但又很柔软地说道：“知道了。就算你不这么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唐芊惜娇笑一声挂断了电话，傅司年下意识地抬眼看向拿着手机的阮糖，眼神中带着一丝犹豫和不安。
    傅司年呐呐地说道：“糖糖，我刚才跟她说的那些话....”
    阮糖甜甜地一笑，善解人意地说道：“阿年，你不用解释，我懂的。都只是逢场作戏，骗她的嘛~”
    傅司年松了一口气，点点头说道：“嗯。我有点饿了，你去帮我买点饭回来吧。”
    阮糖依旧温柔地笑着说道：“好~那你先喝茶垫垫，我很快就回来~”
    阮糖温柔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而后脚步轻快地离开了总裁办。
    一直出了公司的大门，坐进车里，阮糖脸上那甜蜜的笑容才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面无表情，眼神冷漠，动作熟练地找出藏在车里的备用电话，迅速拨打了出去。
    阮糖语气严肃地说道：“老板，傅司年的私生活很乱。”
    楚南封不以为意地说道：“这些我知道。说点我不知道的。”
    阮糖微微皱眉，认真地说道：“我怀疑傅司年是真的不爱苏婉柔。他跟苏婉柔各种拉扯，上演虐恋情深，大概在经历了各种磨难以后，就会跟苏婉柔结婚。但结婚并不是终点，傅司年的终极目标是吞并苏家，然后跟苏婉柔离婚，迎娶唐芊惜。”
    楚南封饶有兴致地扬起了眉，将指间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声音中满是好奇：“哦?展开说说。”
    阮糖叹了口气说道：“本来我是不确定的。毕竟他跟唐芊惜打电话，总是会背着我。但是今天他应该是累得狠了，而且我也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他对我的防备也就没有那么重了。就在刚才，他让我帮他给唐芊惜打电话，我看到了他给她的备注。叫‘惜惜’。”
    楚南封沉思片刻，说道：“但这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网友们不会买账的。”
    阮糖无奈地说道：“没办法，傅司年很谨慎，他跟唐芊惜的聊天记录都是随聊随删。我这边很难找到机会下手，你只能让那几位试试了。”
    楚南封沉声道：“好，我明白。”
    楚南封的声音带着一丝关切：“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楚南封目光坚定，语气严肃地说道：“继续待在傅司年的身边吧，必要的时候还需要你给他一记强力的背刺。”
    阮糖咬了咬嘴唇，坚定地说道：“不辛苦。”
    阮糖的脸上满是期待与决绝：“我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阮糖的眼底闪过一抹仇恨的光芒，那光芒犹如黑暗中的闪电，短暂而凌厉，而后又极快地隐匿，恢复了平静。
    在结束了通话之后，她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着车缓缓离开。
    楚南封看着手机上多出来的一张照片，眉头微皱，曲起手指一下下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
    楚南封满脸嫌弃地嘟囔着：“‘惜惜’...啧。唐芊惜应该比他大了十二岁吧？”
    楚南封想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傅司年啊傅司年，你还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一点好的都不吃啊。”
    楚南封光是想想就忍不住一阵恶寒，胃里都有些翻江倒海。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又发消息下达了几个指令。
    眼看着又一段监控视频爆出，楚南封眼眸幽深如潭，仿佛能将一切都吞噬，他毫不犹豫地点开了推送。
    视频里，苏婉柔在水池中吃力地挣扎，双手不停地扑腾着，而温知意就冷漠地站在岸边看着她，宛如一尊无情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