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水上游的北段,徐州牧陶谦部将曹豹,正是此次北征的主帅,他带着3000人马从东海郡奉命借道鲁国,浩浩荡荡地杀向袁绍,其最后的目的地就是东郡的发干县!
与高唐刘备、平原单经成犄角之势,兵锋威压冀州牧袁绍。
曹豹骑在马上,沿岸征调来的船支都被他用来装军队渡河,这边的沿岸最是浅薄,就算涉水也能通过,大军的战马分批次入船,而兵士们则是游泳渡河,只有不会水性的才能载在船上!
这时,斥候回禀说道:“曹将军,下游的敌人击溃了步骑营,正在向这边急速赶过来!”
曹豹一听怒道:“给他们击败了?要你等有何用?”他也实在没想到这股莫名追袭的敌军竟然这么厉害!
旁边的参将立即建议道:“将军,咱们不可恋战,只需尽快到达发干,大部已经渡过河,即可尽速出发!”
这边的另一个校尉也劝道:“曹将军,李参将说的是,先控制临邑,再夺取茌平北渡黄河方是上道!”
曹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蹙着眉头,幽幽说道:“你们的意思就是不管这里的敌人?”
众将都是神情凝重地点头,纷纷力劝曹豹尽速出发临邑,曹豹只能应承下来,众军千里袭击,根本就不想打,似乎也只有这样向着公孙瓒表个态度而已!
曹豹便带着部队继续出发,不再过多停留,上得岸边的兵士还没歇脚,便又要启程赶路,虽然也偶有抱怨,但他们都忍着没有发作。
到了临邑也很快,就在近前,城东就有不少防卫的县兵熙熙攘攘地向东跑,曹豹号令大家进城,这临邑也是不费丝毫的力气便攻占!
曹豹本来想休整一会儿继续向着茌平县进发,没想到半路上根本就跑不远,如果在这里被伏击,那士气莫名就会被强行打击下来!
这时一个小兵禀报他说内城的大家正在到处劫掠,根本就召集不来人,就连不少参将都加入到抢掠百姓的家中!
曹豹大怒,提着剑就要斩杀部将,这时身边的几个心腹部将立即劝阻道:“将军,兄弟们长途远奔,都已经忍耐多时,如果不给大家这些好处,担心他们会哗变啊!”
曹豹听着也是沉默了下来,内心似乎也冷静下来,冷冷道:“这一路上动不动就烧杀劫掠,要是走到发干还要多久,耗费多少时间,现在敌人穷追不舍,我等危矣!”
那参将接着细声说道:“这兖州之地怎可被我们当做阻拦将士们的借口,咱们先劫掠一番也就是了,再说淘使君也不会怪罪曹大人的,前面的城县是茌平,最后咱们再北渡黄河,不就可以要求兄弟们出征了吗?”
曹豹点点头,深以为然,他放下剑柄,坐回到公府的石阶上,周边都是自己的心腹部众,大家七嘴八舌地又是一通商议,这时,斥候回禀说敌军追来了,正在城外不足3里之地。
曹豹起身,对着周边的众将说道:“全家集合,上城门固守,要不然别说这临邑抢来的东西,就是命都得搭在这里!”众将慌忙离去传令。
曹豹看着不远处的烟尘,颓丧地眼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这股敌人,确实是曹昂部,他们在济水下游击溃了伏兵,立即马不停蹄地渡过河岸,朝着临邑急奔而来,从降兵那里打探到,俨然已经知道徐州牧的下邳相曹豹,他便是此次北征的最高主帅!
傍晚时分的临邑城,就在两股势力的交锋中屹立在昏暗的天空中,曹昂命令部队就地扎营,离着南门的东南方向,广派斥候向周边打探延伸,以防止敌军夜袭!
他坐在中军大帐中,听几个将领布置夜间口令,以及防务情况。
曹昂时不时点头,心中则是暗想,自己人数还是少了,这次回去,说什么都要积极扩军,整编部队,自己现在的人马满打满算还有1000余人;好在敌人人数也不多,下午那次作战少说也歼灭了其几百人。
白绕进来禀报说:“那时不时就有逃回来的残兵进入临邑,敌人尚有2000多人,主公,咱们不好对付啊,如果他们占据城池据守,咱们短期根本就无法攻城,不仅没有攻城武器,兄弟们都是骑兵为主,步军带着太少,还请主公定夺!”
曹昂思索了一会,笑道:“他们不会据守的,放心吧,可能明天,曹豹就要带兵走了,别担心,今晚做好防护,明日咱们便与敌人决战!”
白绕不禁疑问道:“他们尚有2千余人,还可一战,怎会弃城而逃?”
曹昂摇摇头,倒不是生白绕的气,而是故作神秘地说:“他们此行目的不就是威逼袁绍吗?那这样还不简单吗,其中的尺度就可以完全由着他们自己决定,即可能奋战至死,还可能到处跳脱避战,也总得给公孙瓒表个态度,袁术那边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白绕被曹昂如此点拨一番,直白地说:“这袁术还真是个祸害!”
曹昂大大咧咧背靠着椅子,听到手下将领义愤填膺,也是笑道:“不仅如此,袁家人总喜欢搞事,而且还没有自知之明,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勇气!”
白绕明白曹昂揶揄他们袁氏兄弟,明显其中有大袁在,袁绍现在还是曹操的盟友,他作为一介部下将领,实在不好再说什么!
曹昂停顿了片刻,似乎仍旧在想着什么,“咦”了一声道:“你叫牛广过来!我有事要说!”
白绕领命而去,不一会儿,牛广便掀开营帐,躬身进入。
曹昂直接拿着茶杯,里面已经斟满了茶水,笑道:“牛将军,你今天立了大功啊!来,干了这杯水,咱们行军在外,不好饮酒,这便以水代酒,哈哈!”
牛广神色一喜,垂手接过,激动道:“都是主公运筹帷幄,咱们身先士卒才能拼杀效力,别提有多痛快了,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表情,兄弟们也是忍了很久!”
曹昂与他碰杯痛饮,又是解释道:“沙场之上,其实真正能冲锋先登之人很少,牛校尉简直是我军前驱将领中一大臂膀,是我曹昂的左膀右臂啊!”
牛广红光满面地跪倒在地,抱拳说道:“只要主公指令,我牛广敢不效力,还请主公示下!”
曹昂也是连忙扶起牛广,接着说:“回道鄄城之后,我会扩编军队,到时你独领一营,编制不变,还叫先登营,你任先登校尉,给你扩编千人,你可有信心接着!”
牛广两只牛眼瞪得圆通通的,看着曹昂就像自己的再生父母,垂泪说:“主公待我不薄,只要牛广在世一天,便时刻不忘主公厚恩!”
曹昂很高兴他的表态,不过不管是在乎还是对于自己的恩德之类的,只要他们跟着自己有奔头,就绝不会轻易背叛自己,这也是曹昂一直信奉的教条,人这种主观能动性的动物,可总是将利益摆在第一位的啊!
好好送走牛广,曹昂也亲自出营帐附近开始巡视,这边倒是不少有夜间的巡逻队,他们看到主帅后即刻站定,目视着曹昂,他也只是淡淡一笑,并不打扰正在工作当中的巡逻兵士!
白绕此时也在身旁亲自陪同,不禁疑问道:“城南也有敌人过来投降的,还有渡河过来的残兵,虽说一部分进入内城,还是有相当的与主队伍走散的兵士来降!”
曹昂轻轻‘嗯’了一声,看向北面时不时的黑色人影,这营寨前开了一个小口子,众将士站在后边,等着对方钻进来投降。
曹昂便笑道:“哈哈,这也是蛮有意思的,是谁发明的?”
白绕有些尴尬,不好意思说:“是卑职以防止敌人诈降袭营,这才不得不为之!”
曹昂摇摇头,郑重说道:“你做得很好,今后的骑军营还是由你兼任,我打算再整编两千骑军,白将军可愿承担其任啊?”
白绕是曹昂的心腹中的心腹,这些时日的相处,两人也算是同场患难,不仅作为主仆,更多时候都是一心协力的同僚合作者;而且白绕做事稳重,不会乱搞,心里有尺度,正是统帅的稳健之才。
而且还有一个原因,他作为原属黑山军大将出身,除了曹昂重用,别人可能还真不一定会用到何种地步!
这个情况曹昂知道,他白绕自然也十分清楚!
白绕心中也是很激动,但是他却不会像牛广那样什么都表现在脸色上,只见白绕抱拳道:“白绕谨奉主公军令,定会竭尽全力治军,不忘主公托付之恩!”
曹昂笑道:“哈哈,好说,好说!”有白绕这句话就行了,他也是暗暗想着。
“明日这个时候差不多就能分出胜负了吧!”曹昂回过神,看到远处幽暗的城池,不禁喃喃自语。
白绕看着他也情不自禁地望向远处那座临邑城,不置可否!
第二日,清晨,浓雾散去。
曹昂接到兵士禀报,就像预料之中的那样,那曹豹军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