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和族老们完全没有求情的意思。
    他们站在原地，眼神冷漠。
    君高武这段时间做出来的事，太逆天！
    税收提高，抽取人丁，一批一批送往前线。
    然而，事与愿违。
    百姓受苦，妻离子散，流离失所，颠沛流离，完全是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向天，我是你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可以上前线作战，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回来！”
    “你赢了，我心服口服！”
    君高武额头布满冷汗，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他害怕说晚了，人就凉了。
    君向天嘴角扬起：“放心吧，我的好大哥，族老们已做好对你的惩罚。”
    说完，八族老和九族老瞬间擒住了君高武，周围空间层层封锁，避免他脱离。
    值得一提，君高武极少修炼，但靠着皇朝的资源，硬生生提升到武宗境，随后便彻底荒废了，每日忙于享乐。
    “族老，我再怎么说也算武宗，上前线能成为战力！”君高武急了。
    然而，二族老面无表情，一掌重重拍在了他的丹田。
    只听见咔嚓一声！
    滔天般的灵气汹涌而出，君高武当场狂吐鲜血，脸色煞白如纸。
    “皇朝给你的，自然可以取回。”二族老冷冷说道。
    大臣见状，鸦雀无声。
    高高在上的皇帝，已成了一位废人。
    可悲可叹，但又可恨！
    君高武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跌落在地如同烂泥。
    君向天眼神里尽是得逞和畅快，声音宏大：“从此刻起，君高武的妻儿，剥去一切爵位！”
    “下午便赶出帝都，送往偏远城池，除非召见，不然永世不得离开！”
    “违抗者，斩！”
    众人觉得君向天这个决定已经很仁慈了。
    类似于篡位的举动，有的人会选择将亲生兄弟的后代、妻子一并斩尽杀绝，免除后患。
    “君高武，德不配位，劳民伤财，有伤天和，即刻赶出宫去，感受人间疾苦。”君向天淡淡摆了摆手。
    很快，宛如死狗般的君高武被人拖拽出去，丢到了皇宫之外。
    ……
    这一天。
    皇子府邸出现了激烈的争斗，但很快被镇压下去。
    要么被废，要么束手就擒。
    禁军以蛮横手段赶走了一众皇子。
    他们连见君高武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此时，皇宫之外，君高武嘴角噙着血，全身被雨水打湿，又脏又冷，不断颤抖。
    失魂落魄的他，眼前像是有记忆走马灯在回放。
    “也是一个下雨天，宫门紧闭，那里好像站着一个人，是谁……噢，是君自在。”
    君高武喃喃自语，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当时，君自在刚从巫蛮皇朝归来，没有得到英雄的鲜花与夹道欢迎，有的只是冰冷亲情。
    他想进宫见一见君守业，却被人阻拦在外。
    恰好君高武私会情人，回宫看到君自在被守卫踢走，自己不仅没有劝阻，反而嬉笑不已。
    “终究是废了，这我就放心了。”
    他放下珠帘，嗤笑一声。
    明明是皇朝的英雄，身为一朝之主的他，却眼睁睁看着君自在被痛打，而后丢了出去。
    因为君自在从小聪慧过人，君高武害怕他会夺走自己的皇位，便无时无刻在想……
    这家伙死在巫蛮皇朝该有多好！
    记忆回溯。
    君高武不由自主往前走去，却在下一刻！
    砰一声！
    他整个人如同沙包般倒飞出去，捂着心口，满脸痛苦。
    “有没有长眼睛？”
    “这里是皇宫，你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吗？”
    “滚，有多远滚多远！”
    守卫也换了一批。
    他们根本认不出眼前之人是曾经的皇帝。
    当然，认出了又如何。
    君高武嘴里噙着泥沙，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原来，这世上真的有报应！”
    当初对君自在的无视与嗤笑，如今偿还到自己的身上。
    他失去所有修为，感到又累又饿，只能站起身，踉踉跄跄走进雨水中。
    ……
    这里是帝都最脏最臭的地方，粪便清理处。
    苍蝇乱飞，恶臭扑鼻。
    挑粪工们每日都会从各个地方挑来粪便，然后卖给有需求的人，赚取钱财。
    “我说你是不是聋了？赶紧滚起来干活！”
    “爱干干，不干有的是人干。”
    “妈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真当自己是大爷了？”
    负责人长得脑满肠肥，一脸横肉，训斥着角落里的一人。
    没错，正是废帝君高武。
    他做起了挑粪工！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让人唏嘘！
    没有地方让他清理这些污秽，双手将雪白的馒头紧握得发黑发臭，就着一碗稀稀拉拉的菜汤疯狂下咽！
    他想吐，却不能这么做！
    他要活下去！
    滚烫泪水从夺眶而出，落入平淡的菜汤中，方知咸味。
    如今的君高武，悔恨至极！
    曾经君自在作为质子时，回归皇朝时，青龙皇朝何等的稳定！
    即便自己日夜取乐，依旧能感觉到皇朝在不断壮大。
    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多美好！
    什么都不用管！
    “自在，大伯错了。”
    他哽咽低下脑袋。
    其实，他不是后悔当初那般对待君自在，而是后悔自己失去了地位身份。
    哗啦——
    君高武手里的馒头和菜汤被踢飞，滚落在满是粪便的道路。
    负责人朝着他怒吼：“你他妈聋了是吧？赶紧给我干活！不然就滚！”
    君高武一个几十岁的大男人，现在却委屈到泪如泉涌，弯下曾经高贵的龙腰。
    “对不起，我立马去做。”
    他挑起粪桶，低着头，任由泪水砸在地上，化成好几瓣。
    渐渐的，夕阳西下。
    帝都笼罩在黑暗之中，唯有街边烛光摇曳。
    等到君高武回来时，已是筋疲力尽，手脚都在打颤，脸色煞白，饥肠辘辘，嘴巴里面都是无味的。
    那股快要神游天外的虚脱感，以及对食物的渴求，让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忽的！
    他一脚踩空，整个人跌落到粪坑里面！
    “救命……”
    “救……救我……”
    君高武早已精疲力竭，实在无力挣扎，只能不断往下沉，不断灌入金汤。
    没有人出手救他。
    不知是没听到，还是嫌弃。
    整个世界都将他抛弃了。
    最后，君高武死了。
    活生生掉入粪坑呛死的。
    何其可笑的死法。
    不久前还是高高在上的帝皇，权力的巅峰！
    眨眼间，他成为满身污秽的一具死尸。
    也算是临死前当一个饱死鬼了。
    ……
    次日，君向天得知君高武死了。
    他的表情很复杂。
    “死了，怎么会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