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卫恭，无罪！
这六个字不仅在法庭里久久回荡，同样也在怀天瑞的脑海中久久回荡。
“为什么？为什么审判女神会判他无罪？这不合理啊！”
他无法理解，凭什么卫恭这番十恶不赦的人，审判女神会判他无罪？
这一刻，怀天瑞信奉了十余载的正义信仰，出现了裂缝。
这就像是堤坝上的蚁缝，哪怕再小，也会将堤坝彻底摧毁。
见怀天瑞这想破脑袋都得不出答案的模样，卫恭只觉得好笑。
“正义和邪恶，向来都是一体两面的。”只见卫恭坦然地踹翻了被告席的栏杆：“医生为了救人，将一只动物杀了入药。喝了药的病人得救了，病人便觉得医生是正义的。可在那只动物的家人看来，这个人就是杀了它家人的仇人，是十恶不赦的恶魔。”
卫恭一个瞬移出现在了怀天瑞的面前，他一脚踩在法官台上，俯视着怀天瑞：“那你觉得这个医生是正义的吗？”
怀天瑞怒视着卫恭：“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医生的行为必然是正义的！”
卫恭呵呵一笑：“笑话，人的命是命，那动物的命就不是命了？”
“人类是高智慧生物，动物只不过是没有灵智的畜生罢了。用一只畜生的命救一个人的命，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我觉得人类是比我低级的生物，所以我把人类杀了，当补品吃了。”卫恭伸出手，一把揪起了怀天瑞的领带：“所以，你们这事干得，跟我有什么区别吗？”
人类自恃高其他生物一等，可以毫无罪恶感得杀死低等级的生物。
那我觉得你们人类的等级比我低，杀了那你们，为什么要有罪恶感呢？
“你这是诡辩！人类有智慧，有社会，有文明！畜生又没有！两者岂能相提并论？”
“笑死。科学研究证明，一只成年海豚的智商iq指数可以达到100以上，媲美6-7岁的孩童！你的意思是，孩子的智慧就不是智慧了？还是说，你觉得孩子也是死就死了的低等生物？”
“你这是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那是你自己说的，怪我咯。”卫恭呵呵一笑，继续说道：“蚂蚁和蜜蜂也是分工明确，拥有自己的社会等级。那是否意味着，你摧毁了路边的一个蚂蚁窝，就是毁灭了一座文明呢？”
怀天瑞咆哮着：“都说了！人类和动物是不一样的！”
他本人或许没有察觉，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被卫恭的诡辩带入了逻辑陷阱里。
正常情况下，怀天瑞这样的人肯定不会被卫恭的三言两语带偏的。
奈何，怀天瑞亲眼见证卫恭这样十恶不赦的混蛋被判无罪。
这导致他的大脑和精神陷入了混沌状态，意识模糊了。
只要让他稍微冷静一下，就不会变成这样。
奈何卫恭一直穷追猛打，根本不给怀天瑞思考的机会。
“你有亲眼看过屠夫宰猪杀牛的过程吗？你有看过你牛羊猪在被送上屠宰台前的眼神吗？那是不想死的眼神！”
卫恭的声音就像是恶魔的低语一般，在怀天瑞的耳边回荡。
“你吃过牛肉吗？你的牙齿在咬碎牛肉之前，可曾想过，这头牛愿不愿意被你吃掉？”
“当然，你要是不吃牛肉，当我没说。”
在卫恭的疯狂洗脑下，怀天瑞恍惚间竟然出现了幻觉。
他看到了一头头即将被送上屠宰台的牛羊猪狗……
怀天瑞在看着它们，这些牛羊猪狗同样在看着怀天瑞。
它们的眼睛死死地看着怀天瑞，眼神仿佛在说：“我不想死！我不想被吃掉！救救我！”
那样的眼神真的非常致命，直击怀天瑞的灵魂。
恍惚间，被摁在屠宰台上的不再是牛羊猪狗，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怀天瑞，别装什么清高了！生物之间相互啃食捕猎，本就没有什么正义之说！”
卫恭拽住了怀天瑞的领带，一把把他拽到了面前：“怀天瑞，你我之间，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我，我跟你不一样！我们不一样！”
怀天瑞嘴上虽然说着，但是他的内心已经动摇了。
一旦内心动摇，那么审判女神就会被触发：“审判开始！”
“审判女神你要干什么？我没有罪！”
怀天瑞的辩驳突出一个苍白无力。
任由怀天瑞怎么说，审判女神都无动于衷，手中的短剑笔直地贯穿了怀天瑞的胸腔。
“咚……咚咚……”
怀天瑞那颗鲜活跳动的心脏，就这么出现在了天秤的第一端。
不知不觉间，怀天瑞的脸色变得苍白憔悴，冷汗浸染了他的衬衫：“我没罪！我没罪！”
怀天瑞越是这么说，心中的罪恶感就越是强烈。
在怀天瑞惊恐的目光中，审判女神的天秤缓缓地倒向了心脏那一边。
“有罪！”
审判女神没有丝毫情面地下达了判决，冷酷无情。
“我没罪！我没罪！我没罪！”
怀天瑞发了疯似得想要逃离，再也没有最开始那沉着冷静，铁面判官的模样。
可不管他逃到哪里去，审判罪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都会如期落下。
“啊！”
达摩克利斯之剑自空中落下，贯穿了怀天瑞的胸膛。
就像是审判罪孽的十字架，将怀天瑞钉在了法庭之上。
卫恭呵呵一笑：“审判罪孽的法官，却在法庭上被审判了，呵，幽默。”
身为能力的使用者，怀天瑞竟然没有看清自己能力的本质。
审判女神的审判标准可不是被告是否有罪，而是被告心中是否存在罪恶感。
只要保证“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属正义”的信念，那么审判女神对你就是无效的。
奈何怀天瑞太信奉正义了。
越是执着于正义，就越是容易陷入泥沼，最终被正义吞没。
“正义，邪恶，说到底不过是人心中的信念罢了。”卫恭拿着楚正卿的碎片，朝着法庭外走去：“只有对自己的信念坚信不疑，对自己所行之事绝不后悔，坚定不移地走下去，才能成就真正的无敌。”
无虑，无悔，所以才能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