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的步入二楼书房，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姜老爷子指了指自己的酸痛的肩膀，示意身后跟着的老王帮忙按一按。
    王管家：没错了，有事老王没事王管家。
    到底是老了啊，不过晚上的一点子应酬，身上哪哪都不舒服，酸涩的厉害。
    “刚才宴会上的传言，你听到了没有。”
    离离妈妈是明星，娱乐圈就是一个五光十色的大染缸，彩纸进去都能染成黑的。如果只是她自己，老爷子压根连她是谁都不想认识，更不要说是操心了。
    可一旦涉及到离离，他不得不多个心眼，万一真出了事连累了曾孙女怎么办。有一个声名狼藉的母亲，孩子的一生都要被毁了。
    “恩。”听到了，可那又要怎么样。
    从带回离离开始，他承认的只有姜黎一人。其他两个过成什么样，都是她们的选择。
    总不能毫无关系的两人，还要牵绊在一起吧。那他一开始的分割，有什么意义。
    姜老爷子也算是看明白孙子的心思，阿白啊，压根没将对方放入眼中，冷心冷情，理智的可怕。
    可人活着啊，有时候不是独善其身便够了的。
    都怪老二造的孽啊，好好地一个孩子成了现在的模样。靠着冷静，的确能够在商场上无往不利，可他老爷子又不是眼中只有家业。
    抛开姜家老爷子的身份，他还是个担心孙子的老人啊。
    “阿白，爷爷也不要你做什么，只希望稍微看顾些她们，毕竟另一个孩子身上也留着你的骨血。
    你也不要当做是关照，就当做是监督吧，在她做错事时拦一把，不要连累了孩子便够了。”
    说完，不顾姜暨白的回答，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书房中，只剩下老爷子和王管家，一时间，除了衣服摩挲的声音再无其他。
    “老王啊，别看离离那孩子笑的灿烂嘴又甜，好像没什么心事的甜妹模样，但过去一个多月你可曾听到她提起过她妈妈。”
    该是怎么样的情况下，才能让一个六岁的孩子彻底对妈妈一词没了依赖。
    叫苏星辰是吧，那女人瞧着一脸柔弱可欺的娇弱模样，心狠着呢。
    “小小姐一直被区别对待，后又被她以忙碌为借口交给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邻居抚养，一年到头的见不上几次，再深的感情也被消耗光了。
    小小姐聪慧，像极了少爷，知道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忘记才是最好的。”
    有多少人因为血缘羁绊一词，被困在泥潭中任由自己跟随沉沦腐烂。
    若世人都有这么理智清醒，也不会出现那么多的烂事案例了。
    他们应该感到庆幸，孩子是个聪明懂取舍的。不过也对，若不是小小姐聪慧可人，少爷也不会将她要回来。
    他们姜家，最不缺的便是钱了。给足了抚养费，即便最后曝光也挑不出错来。
    只有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一副自己是道德评判官的模样，才能无所顾忌的抨击少爷没有人情味。但这样的抨击，于姜暨白而言无痛无痒。
    “是啊，孩子聪慧。也是因为这份聪慧，我不想她日后的道路上出现一块硕大的拦路石。”
    本该鹏程万里，不该为了一点子小事受人非议。
    若当中一定要有人被议论被攻击，那就由他这个老头子承担了去。
    老爷子的话，变相的证明若日后苏星辰母女影响了姜黎，不用别人出手，他老头子便会将他们给安排的彻彻底底。所有的骂名，都由他担着。
    “老爷，您也别想太多。日后会不会出事还难说，即便对方真走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有您有少爷和小少爷在，难不成还摆平不了。
    今天您也该累了，早点休息吧。”
    王一是老爷子从两方人马火拼中救出来的，什么性子他最清楚。
    别看他现在一副八面玲珑的精明模样，刚来的时候连杯茶都倒不好，毛手毛脚一个大老粗。
    照理说，从底层爬上来的最该清楚人性才对。他之所以这么说，也不过是想要安他老头子的心。
    有钱的人要权，没钱的人看到什么都想要。
    没逼到绝境，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那姓苏的，一看就是不扛事的懦弱之辈。
    这样的人，若是一辈子顺风顺水，那她至死都是个温柔善良的好人。但若中途出了事又无人帮她解决，第一个被她挥刀相向的肯定是身边亲近之人。
    他这一生啊见识的人多了去了，一个年轻后辈自认为还是看得清的。
    “走吧走吧，老王啊，扶我回房吧。”
    今年是姜黎回到姜家的第一个新年，除了依旧不知道浪迹在哪里的老大，认为吃荤腥对佛祖不敬所以不肯回来的老三。
    哦，对了，还有一个依旧在铁窗泪的老二，姜家人也算是另类的齐全了。
    不过，人没来礼物倒是准备了。大爷爷醉心艺术，不说穷困潦倒却也大差差不离。所以他送的是一幅途中的风景画，由他亲手所画，意义不凡。
    三爷爷最实际，虽然提前预支了一个月分红给花花当报酬，但后边他乖乖呆在寺庙，钱也没地方用。索性将一个月的分红全都转给了姜黎。
    一为感谢她那天的救命之恩，二则是真心实意的礼物，他不方便挑选，给钱让孩子自己去选想要的。
    开着电视机听着里边传来的新年晚会热闹声，一家子过团圆年，吃团圆饭，好不舒心。
    “来，离离，快试试大厨的拿手好菜——糖醋小排，酸酸甜甜的特别开胃。”
    用公筷夹了一筷子排骨，放到小曾孙女的碗里，老爷子看着小孩吃的脸颊鼓鼓，一张脸愣是笑成了菊花。
    之后是姜清源，年纪小小，也不知道哪来的习惯，清淡的能跟他老头媲美。
    再后面，没然后了。
    幸好，姜暨白也不在意，安安静静的吃着饭，时不时地的还叮嘱一句，让姜黎吃慢些。
    吃完饭，几人穿着厚实的外套，来到院子放鞭炮烟花。
    应该说，老宅附近的有钱家族们，基本上都是这么个流程。
    要不是宅子与宅子之间的距离快隔了半个山头那么远，蹿个邻居几个小孩凑在一起玩也很是不错，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