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身后还跟着抱着水晶球的泽林娜和她的朋友诺特,她们两个刚才想要回到休息室,却被挡在外面。
水晶球显示大凶,泽林娜他们担心闹得太大无法收场,就去找了自家院长。
斯内普一如既往的冷脸皱眉,阴沉沉的声音透着几分不耐烦,“塞尔温?斯拉格霍恩?是你们堵住了休息室的入口?”
他们的脑子被巨怪吃了还是被芨芨草塞满了?竟然会想出这么无聊的恶作剧?
他本应该在他的办公室熬制他的魔药,而不是在这里浪费他的时间给一群糟糕的学生处理他们的恶作剧。
如果他们不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他一定要狠狠地扣除他们的学院分。
今天的斯内普教授,依旧是怀疑自家学院学生脑子的一天。
塞尔温还未来得及开口解释一切都是德斯蒂妮搞的鬼,就听到斯内普的发问。
“塞尔温,你怀中抱着的是什么?”
两颗深红色的东西散发着诡异的暗红色光,像是心脏般在跳动。斯内普眉间的沟壑更深了。
塞尔温将两颗心脏抱得更紧了,他张了张口,将要出口的话又一次被打断。
是斯拉格霍恩,她翠绿色的眸子眨了眨,面容挂上几分尊敬,“教授,是变形术练习。”
她抽出不知何时拿到手里的魔杖,对着塞尔温怀中的心脏点了点,两颗心脏眨眼间变成两捧茉莉花束。
塞尔温不敢置信的低头看了又看,却发现自己胸前的衬衣完好无损,白色的衣服上没有一点污渍。衣服下的心口处皮肤还在密密麻麻的发痒,提醒他刚才的一切不是他的臆想。
“教授,不——”不是的,是德斯蒂妮·米勒,她挖去了他的心脏,斯拉格霍恩肯定也是被她控制了。
然而话音转了个弯,他最终说出口的是,“抱歉,教授,我只是想和泽林娜他们开个玩笑,才改掉了休息室的口令。”
斯内普为他的语气和措辞而感到惊讶,若非他就站在这里,恐怕要怀疑塞尔温中了夺魂咒,或者是什么人喝下复方汤剂假扮的。
他不太想继续在此处浪费时间,他的魔药还在熬制中,可他还是没有抬脚转身离开,而是冷声道:“口令?”
“啊?”塞尔温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在询问新口令,他要进入休息室查看。
“权力。”塞尔温垂眸道。他又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休息室的门缓缓打开,斯内普踏入完全变了个样的休息室。
天花板高的几乎让人看不见悬挂在上面的水晶灯架,暗银色的墙壁不必担心折射的灯光晃眼,但室内柔和又明亮的光在那一瞬间还是刺到了斯内普的眼睛,习惯了阴暗潮冷的环境,温暖的炉火令他浑身不适。
一群斯莱特林的学生本来或站或坐,看到自家院长进来,纷纷站起身表示尊敬。斯内普强忍住转身就走的冲动,继续看着休息室内的改变。
忽略掉绿色的绸缎和各色鲜花,斯内普细数休息室内用到的魔咒。
当然,恒温、照明之类的小魔咒,他也并未放在心上,最重要的是——无痕伸展咒!
魔法部禁止滥用的咒语,它不被允许用于任何私人用途,鉴于它本次的使用者还是一群未成年的巫师,加上他们背后的纯血家族,或许魔法部会轻轻揭过此事。
斯内普看着明显扩大了数倍空间的休息室,心中的烦躁几乎要压不住。
“这是你们做的?”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学生,斯拉格霍恩,塞尔温,诺特,罗齐尔,博克,卡文迪许……他们出身纯血家族,从小接受良好的巫师启蒙,在校的成绩也能看的过眼。
以他们的能力,可以成功施展无痕伸展咒。
但做不到这种程度。
斯莱特林留下的地牢,会轻易被几个学生的魔法改造吗?
斯内普在他的学生时期没有进行过实验,从他入学到成为这个学院的院长,斯莱特林的休息室一直都是狭窄、阴冷的地牢模样,没有学生去试图扩大空间,改造环境,做出与以往完全不同的改变。
斯拉格霍恩上前一步,翠绿色的眸子在明亮灯光的映照下格外的清透,她温声道:“教授,我们总要做出些改变不是吗?”
女生寝室内,潘西安静的站在一侧,惊骇的目光落在银发女巫身上,而德斯蒂妮正捧着一颗心脏,轻声低语。
“陈旧的传统就该为新生的巫师让路,一味的守旧只会让我们被拖入泥潭之下。我们应当是从泥潭中走出,站在荣耀的巅峰,太阳、风、鲜花,都应该成为我们的点缀。”
“谁规定蛇类只能蜷缩在阴暗的地下呢?”
“凭什么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可以住在高高的塔楼,赫奇帕奇的寝室也能看到阳光?”
“分院仪式前,格兰芬多救世主的朋友明目张胆的说我们都是黑巫师,却没有受到任何制止,难道主席台上的校长和各位教授都听不到吗?”
“院长,您也曾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在您的学生时期,难道没有因为其他学院对我们学院的偏见而受到不公平对待吗?”
安静的只能听到窗外湖水涌动的休息室内,唯有斯拉格霍恩的声音清晰有力,一点点鼓动听者心中的不甘和野心。
“够了,斯拉格霍恩小姐。”斯内普出声打断,他冷着脸,扫视了一圈室内的学生们,他们大多数是高年级,一双双年轻的眸子里野心的火苗被怨愤不甘助燃。
才三十多岁的、斯莱特林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院长,却深觉自己已经老去。
因为他曾为自己的年轻付出了惨痛的要将他的生命连同灵魂一起带走的代价。
“希望你们还记得自己还是个学生,学校里还有教授以及校长。”他丢下一句警告,转身离开了休息室,他的黑袍子萎靡的拖在他身后,衬得他像一条狼狈的落水狗。
德斯蒂妮挥散水镜,十分不走心的想着,好歹对方也是她的教授,用落水狗形容太不尊敬了,绝对不是因为他用鼻涕虫恶心到她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