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走，将赵亮几人和几个女足姑娘拉得很远，训练基地除了球场就是球场，看到一块球场上遗漏了一个足球，王菲菲走了过去，将球挑起，双脚交替掂了几下，又做了两个高难度的绕球动作，将球踢给了何塞。
    何塞同样颠了几个，可是他只会最基础的颠球，颠了几下又传回给王菲菲。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颠着球玩。
    赵亮几人和几个女足姑娘蹲在一棵灌木后面看着他们俩。
    “何塞这家伙是什么时候认识我女神的……”
    “菲菲从来都没说过，他跟男足的队员这么熟……”
    “他们俩都在欧洲踢过球，该不会那个时候就认识的吧……”
    “他们该不会是在谈恋爱吧……”
    “王菲菲好像年龄比何塞大……”
    “那又怎么样，郎才女貌，都那么优秀，再说，大两岁不算什么……”
    “……”
    颠着球玩的两人丝毫不知道后面的几个人已经帮他们俩都计划好了孩子名字该叫什么。
    “菲菲，你打完东亚杯回巴黎吗？我打完比赛，要回西班牙了，咱们可以搭伴走，一个人坐飞机太无聊了。”何塞突然问道。
    在西方世界长大的何塞只是觉得叫全名显得两人太生分。
    菲菲这个相对亲密的叫法，却让王菲菲的心跳快了几分，漏接了何塞传过来的球。
    王菲菲没有回答何塞，突然说道：“我看了你们队最后那场比赛的直播，恭喜你获得联赛冠军。”
    “对了，你的鼻子伤得怎么样？我看你流了很多血。”
    “脸上一动还有些疼。”
    王菲菲盯着何塞的鼻子看了过去，两人目光相撞。
    王菲菲脸一红，急忙别过脸去。
    “上次在飞机上，何阿姨说你们回国找亲人，找到了吗？”
    “没有。”提到这件事，何塞的心情有些低落。
    “一定会找到的，别着急。”
    王菲菲抿着嘴，何塞情绪的低落也影响到了她的心情。
    “要不是看现场直播，真不知道你的身体运用得那么好，怪不得你上次在飞机上很推崇身体对抗让话题重新回到”王菲菲试着将话题引回到足球上。
    “有一场比赛，我跟你学的，主动去对抗，果然有了更大的调整空间，不过，你的小技术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啊，从来都没见过你做假动作，教你一招。”
    这并不怪特内里费队没有给何塞安排技术训练，主要还是何塞踢球时间太短，平时都是在练习基本功，而他本人对于技术又是不屑一顾的态度，撞倒了对方后卫，有的是调整时间，根本不需要技术，可是他还是乖乖的站好，配合王菲菲。
    王菲菲背身站在何塞身前，左脚踩着足球，“你看，如果你这样靠着防守队员，试图往右侧带球突破……”
    王菲菲一边说着，一边靠在何塞身上。
    何塞只觉得一个柔软的身体靠在自己身上，顿时一丝异样从心底传来。
    王菲菲向右侧降低了重心，她的左脚从球上划过，同时半转身……
    常年的训练，让何塞不由自主的全身紧绷，身体刚刚开始发力，王菲菲已经倒在了地上。
    “讨厌，你用那么大力干什么？”王菲菲白了何塞一眼。
    何塞急忙伸手去将王菲菲拉了起来，“习惯了。”
    “这次不许发力。”
    王菲菲再次做出向右突破的假象，跨过足球的左脚突然用外脚背一拨，人却从何塞的左侧闪了过去，随后用右脚完成射门。
    何塞睁大眼睛，刚刚的动作，真的将何塞骗向了右侧，更让何塞惊讶的是做出这样的动作竟然是一个女孩子，还做得这么丝滑流畅。
    王菲菲捡回足球，踢给何塞，“你试试。”
    正当两人玩得起劲的时候，一声大吼打破宁静。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一声怒吼，吓了何塞和王菲菲一跳，躲在灌木丛后面的几个女足姑娘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糟了，是甲指导，怎么办？”
    王菲菲也是面色一惊，一抹恐慌出现在脸上。
    “完了，是甲指导。”
    何塞不明所以，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甲全怒气冲冲的跑进场地，直奔何塞和王菲菲而来，他身后，刚刚和他相聊甚欢的关承业也闹不清甲全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也急忙跟了过来。
    王菲菲立刻低头看着脚尖，双手抓着衣襟，一副等着挨训的模样。
    “王菲菲！”
    甲全加大声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集训之前我是怎么说的，25岁之前，禁止所有队员谈恋爱，你拿我的话当放屁是不是？”
    “我没谈恋爱。”王菲菲小声反驳。
    “没谈恋爱？没谈恋爱大晚上你跟个男的跑这来，你当我瞎了是不是？我告诉你王菲菲，别觉得去过国外踢球就有多了不起，人家还不是跟你解约了，我告诉你，队里比你优秀的人多的是，不想踢了趁早提出来，上次世界杯让你回国跟球队会合你就推三阻四的，真当球队缺不了你？告诉你，我的球队，不需要球星。”
    甲全的手指杵到王菲菲的脸上，劈头盖脸骂了起来。
    何塞终于知道，眼前这个歇斯底里叫喊的男人是谁了，原来他就是那个让王菲菲从法国回国，再和球队一起飞去法国参加女足世界杯的主教练甲全。
    甲醛？这名真特么毒。
    “你和巴黎圣日耳曼女足解约了？”何塞看向王菲菲。
    王菲菲点头。
    “为什么？”何塞追问。
    “因为参加国家队的比赛，缺席了太多俱乐部的比赛。”王菲菲已经委屈得哭了。
    “不对啊，国家队的国际赛事，俱乐部都没有比赛啊。”
    “有些友谊赛，热身赛，还有全运会，我也是要回来参赛的。”王菲菲抽泣着。
    “这混蛋是谁？我训我的队员，关你屁事，你特么在这唧唧歪歪，你妈没教过你懂礼貌吗？我……呃……”
    甲全的声音憋在了嗓子里，早就看他不顺眼的何塞，一手掐住他的脖子，向上提起，甲全只剩下脚尖还留在地上，两只手紧紧的抓着何塞的手，想要掰开，他的脸涨得通红。
    本就对眼前这人不爽，听到他还提及自己的妈妈，何塞的手上不由得加大了力量。
    甲全翻着白眼，抓着何塞的手也越来越松。
    “怪不得我问要不要跟我一起回欧洲，你不回答我，原来你已经跟巴黎圣日耳曼解约了，是不是因为这个老混蛋……”
    “何塞，快松手。”关承业急忙来拉何塞的手。
    “何塞，快放下甲指导。”王菲菲也急忙上来劝阻。
    何塞这才松开手，甲全噗通一声摔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赵亮和周哲从灌木丛后面跑了出来，一左一右将何塞夹在中间，生怕何塞干出来什么出格的事。
    几个女足姑娘也跑了个过来，扶起了甲全，又赶快去安慰王菲菲。
    “何塞，你干什么？赶快给甲指导道歉，他是前辈，你……”关承业想让何塞道歉，给甲全一个台阶下，不然女足的主教练和一个男足队员动手，这样的事情实在太大了，一定会惊动足协的。
    何塞给了他一个危险的眼神，吓得关承业留了半截话在口中，想起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一拳把皇马主力中后卫拉莫斯打进了医院，那么强壮的人都顶不住，他关承业这小身板就更别说了。
    相比来看，甲全只是被掐着脖子推倒，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从地上爬起来的甲全还想找回面子，突然发现何塞死死的瞪着他。
    “你最好立刻辞职，如果让我知道你敢报复王菲菲，我会打断你的腿，还有，再敢说我妈妈，我就杀了你。”
    “菲菲，走，我送你回宿舍。”说完，何塞揽着王菲菲的肩膀，离开了球场。
    赵亮几个人犹豫了一下，跟关承业对了一下眼神，也跟着何塞离开，这可苦了刚刚跑过来的几个女足姑娘，想跟着王菲菲走，不敢，留下来，不知道要面对她们主教练怎么样的怒火。
    “滚，都滚。”气急败坏的甲全吼了一声。
    几个女足姑娘半秒钟的犹豫都没有，追着王菲菲跑了。
    “唉！老甲，你别跟年轻队员一般见识，他们跟我们那个时代不同了，咱们……”
    “哼，年纪轻轻不学好，勾搭女足队员，威胁教练，这样的球员，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在国家队里待下去，这就是害群之马，我要去找领导告他，让他滚到，让他在国内都没有球踢……”
    甲全不顾关承业伸过来的手，骂骂咧咧的找领队郭铭建去了。
    关承业看着怒气冲冲离开的甲全，不知道说什么好，还让人家国内没球踢，就凭何塞在西班牙带着乙级球队国王杯淘汰巴萨，多不知道吸引了多少支欧洲球队的目光。
    更别说在华超联赛，刚刚拿了冠军，面对国内后卫都是碾压之势，只要何塞松口，那几支财大气粗的球队，第一时间就会带着支票跑到何塞面前招揽他。
    你个女足国家队教练，这些年带队成绩越来越差，有什么资格跟人家叫板，哼……
    另一边，何塞护着王菲菲往宿舍走去。
    “菲菲，你被解约了，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以后你去哪踢球？我认识一个经纪人，她叫皮门塔，她很有办法，我来华超踢球，就是她运作的，我可以找她帮忙，在欧洲再找一支球队让你踢球。”
    王菲菲虽然停止了哭泣，可是情绪异常低落，小声说道：“谢谢你何塞，不用了，我已经给武汉女足说好了，明年去那里踢球，我不想去欧洲了，一个赛季，我几乎要缺席一半的比赛，没有哪支球队愿意要这样的球员。”
    “那些不重要的比赛，你可以不回来啊，欧洲很多球员都会拒绝国家队的征召啊。”
    王菲菲默然不语。
    赵亮接口道：“何塞，你不懂，我们这里跟欧洲是不一样的，我们如果拒绝国家队征召，那是很严重的问题，曾经有一个篮球队员，他拒绝了国家队的征召，甚至不愿意回国，然后，他这样的行为，差点被定性为叛国，所以……”
    赵亮拉了个长音，终于还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无奈的摇头笑笑，拍拍何塞的肩膀。
    而赵亮说的事，在场除了何塞，其他人都知道，于是都沉默了下来。
    何塞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
    另一边，甲全怒气冲冲的跑到了宿舍楼，砰的一声用力推开了郭铭建的房间。
    “……甲指导啊，你这……吓我一跳。”郭铭建有些不悦，那么大人了，敲门都不懂吗？
    “郭领队，你看看男足新招的球员何塞，他竟然公然违法禁令，和我们女足的王菲菲谈恋爱，被我发现，还动手打我，你看看我的脖子，都被他掐红了，实在太不像话了。”
    甲全的话吓了郭铭建一跳，他认真的朝着甲全指着的地方，果然看到几条明显的红印子。
    “甲指导，你慢点说，究竟是怎么回事？”老教练都来找自己了，那肯定是吃亏了啊，郭铭建得好好了解了解，他这个领队，是有管理球员和教练的工作任务的。
    甲全很快添油加醋把事情讲述了一遍，末了加了一句，“郭领队，你要是不把何塞开除了，我这女足主教练算是没法干了。”
    郭铭建听着这话，心里好一阵腻歪，你不想干就不干，看看你接手女足这几年，三年前女足世界排名第10，现在第13，上届女足世界杯八强，这届连八强都没进去，这三年，人员培养，战术打法，成绩排名，有一个算一个，就没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就这水平，还好意思拿你主教练的位置来威胁我，找我告状，真是脸都不要了。
    心里妈卖批，脸上笑嘻嘻。
    郭铭建面露微笑，说道：“甲指导，那就是个小孩子，才18岁，不懂事，你可别跟他一般见识，再说年轻人互相吸引，还都在欧洲踢过球，有些共同话题很正常，不用小题大做，批评批评就算了，那个何塞，可是关承业力主征召的，你搞得这么僵，老关那里脸上也不好看呐，对不对？”
    “再说了，距离东亚杯比赛，还有不到一周了，这事要是传出去，多让韩国和日本笑话啊，你听我的甲指导，我让何塞来给你道歉，他年轻气盛，我批评他一顿，他就老实了，再不行，给他禁赛一场，给你出气。”
    在国内，甚至是全世界，女足的关注度都远远低于男足，女足的成绩也不像早些年那样的光鲜夺目，就连足协，对本次东亚杯的要求也是男足和女足不同，男足力争冠军，女足重在参与。
    郭铭建打算劝劝甲全，这个时候闹这么一出，可不好。
    “道歉，他要是能道歉，他当时就不敢动手，不行，必须开除他，谁说也不行，关承业的面子也不好使，这事你要不管，我就闹到足协去，被说我没警告你，真要到了足协那里，你郭领队也跑不了一个管理失职的责任。”
    甲全仿若疯狗一般。
    郭铭建的脸冷了下来，“管理失职？”他陡然提高了声音，“我确实是管理失职，我管理范围内的主教练，来到我这个领队的房间，门都不敲就闯进来，对我大声喝斥，呼来喊去，你有没有把我这个领队放在眼里，我告诉你，开除一个国家队的队员，不是你来做决定的。”
    “我就不信，这还没地方说理了，我这给张秘书打电话，大不了，我这女足的主教练不干了。”甲全说完，砰的一声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