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合租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随后几天李驰一直在忙碌改造我们的小家,搬家具,安窗帘,该去的去,该留的留。
但首要原则是就地取材、因地制宜、能省则省。
终于在国庆放假前,把小家给重新规整好了。
就像胡之菲说的那样,先是将原先的工作室清场,大光灯和一些拍摄工具等,她一并打包让林飞宇开车送去了mcn公司的直播室,随后这一片就空了出来。
李驰再把楼上他睡觉用的榻榻米和床垫搬到了楼下的工作室的帘子后面,又给窗户安了一道活动窗帘。这算是倒腾出了一间属于我的卧室。
随后,楼上的次卧改成了小客厅,他将楼下的猩红色沙发和茶几给搬了上去。
楼下客厅里空出来的地方,林飞宇将家里闲置的沙发床搬到了我们这里,这沙发床是墨蓝色的,跟深红色的装修风格还蛮般配。沙发可以折叠,白天可以撑起做沙发,晚上打开做床,李驰的铺盖就放在我睡觉床下的榻榻米抽屉里。
这样一来,等于我们小小的公寓里有了三张床铺,楼上还多出了一个会客区,真是把每一个空间都利用到了极致。
林飞宇看到两楼重新布置的格局,正中他下怀,顿感欣喜不已,因为楼上只剩一间卧室了,那间卧室显然是留给他和胡之菲睡的。
正当他笑意藏不住勾起嘴角的时候,胡之菲却淡淡一笑:“别高兴太早。那得看你表现。”
林飞宇结结巴巴道:“你不让我睡卧室,难道让我睡地板吗?”
胡之菲抬起手指略略指向走廊对面的小客厅,说:“要不你以为这张沙发是给谁留的?”
“啊?”林飞宇翻了个白眼,捶胸顿足。
但旋即便像只大狗似的抱住胡之菲表忠诚:“菲菲,我发誓绝对不和你吵架。绝对不给你打发我去睡沙发的机会。”
我和李驰抱着胳膊仰望这两个人,相视一笑。
随后,我瞄向李驰睡觉的地方,只得幽幽感叹了一句:“只有你一个人生活质量退步了。”
李驰耸了耸肩膀,无所谓道:“这里的住宿条件比原先老屋舒服多了。在那边的时候,我睡的可是地板。”
“讨厌。”我心疼他的贫嘴,轻搡了他一下。
他搂住我的腰说:“你这么心疼我,那你晚上让我和你一起睡吗?”
我回瞪了他一眼,娇嗔道:“你想得美。”
……
晚上,他拉开帘子,从我的床铺下的榻榻米下取出床单被子,给自己铺沙发床,我在一旁看着,与李驰搭话。
现在沙发床打开了,客厅略显逼仄,顶上还有一个楼梯脚,本来这里设计的就是收纳柜,层高比较矮,所以当时才把沙发放这里的。
看着这狭小的空间,我忍不住说:“李驰,要不我睡这边吧。你早上起床容易碰着头。”
“不会啊。我就是坐起来也碰不到顶啊,何况我下床的时候,人就挪出来了,碰不到的。你别担心了。”李驰一边铺着床,一边挠了挠鼻子,回头看我一眼:“心疼我呢?”
我抿了抿唇,轻微咽了口唾沫。
他铺完床,从床上下来,走到我身旁,问:“让我试试你的小窝看看舒不舒服?”
我迟疑了一下,他已拉开了我的帘子,钻了进去,仰面枕着手背躺在床上,他看着高高的屋顶说:“感觉真不错。”
他拍了拍床铺,对我说:“来吧,司葭,陪我躺一会儿。”
我看看他,还是顺从地钻进帘子,挨着他躺下。
他手臂张开,让我的脑袋搁在他手臂上,他一手指着屋顶说:“你看这像不像躺在蒙古包里呀,这边层高可要四米五呢。”
我掩嘴笑笑,是的,这靠窗的半边是直贯屋顶的,特别高。
“我当初帮胡之菲找的帘幕直接找的是舞台幕布,所以是暗红的。”李驰美滋滋地笑出来,“不过现在想想这颜色还挺合适的,你觉得呢?”
他转头看看我,我笑了笑:“嗯,感觉自己像睡在古罗马宫廷的床帏里面。”
“啊?”李驰想象不出。
我只好换了一句:“确实像蒙古包。晚上关了灯好像能看到夜空和星星。”
李驰说:“像古代打仗的时候,你是花木兰,想念郎君,然后偷偷潜入军营来探视我。”
“什么呀。”我戳戳李驰的肋骨,“花木兰是替父从军,你说的那是汉朝的随君王妃吧。”
李驰努努嘴:“反正都差不多。”
他翻身抱住我,吻了吻我的额头,又说:“不过,古代不让女人进军营是对的,要不然男人都无心打仗了。”
我环抱着他的腰,享受着片刻的温存,他用掌心摩挲着我的后背。
他问我:“司葭,你国庆准备怎么过?”
“想回家一趟。”我抬头看看他,“你跟我一起吗?”
“啊?”他有些受宠若惊地挠了挠鼻尖,“见…家长吗?”
我笑了笑,故意道:“你这么怕见家长啊?”
“也不是。”他舔了舔嘴唇,“就是觉得…有点…突然。”
从他语言上的停顿来看,我觉得他本来想说的是“有点快”。
我笑了笑,挠了挠他的手心:“我逗你的。再怎么说,也是胡之菲和林飞宇比我们早开始,她都没说带林飞宇回家。论先来后到,远不到我们的时候。”
李驰又说:“这种事也不存在先来后到吧。要说先来后到,我们眉来眼去已久,就差捅破这层窗户纸了。”
“讨厌。”我皱了皱鼻子,“李驰,你脸皮太厚了。”
他呵呵笑笑,胸口起伏了一下,问我:“你和胡之菲真这么要好?要是胡之菲一直不谈恋爱,你也一直打光棍吗?”
我抬起头看看他。
他说:“哦~你只是不愿意和我。”
我轻摇了摇头,把脑袋靠近他的胸口:“你说,人这一生中,能有多少朋友是一辈子的。我和胡之菲认识了二十年,我们的友谊就有这么久。我能不在意她怎么想吗?”
“所以,在友情和爱情的选择里,你是会选择牺牲爱情的那种人?”
我眨了眨眼睛,觉得这话有些对不住李驰,轻声说:“我和胡之菲的友情是确定的。可我那时候和你还什么都没确定。也谈不上是在爱情和友情里选了一个吧?”
“也是。”他豁达地说,“我喜欢重感情的人。因为我也是重感情的人。不过重感情,就比较容易吃亏。因为人心隔肚皮,你也不知道别人是不是和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