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一个多小时,除了现有的线索,什么新的东西都没有讨论出来。
几人氛围沉重,有些挫败的往小诊所走。
现在刚4:50,但是街上几乎已经空了,路边的摊位上空无一物,入目的街道几乎也没有人。
小诊所关门后没人值班,外面的大门已经落了锁。
这也方便了几人,很顺利的就进了小诊所内部。
打开大门是个接待大厅,接诊台后面贴着张诊所布局图。
诊所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急诊,内科,外科,妇产科,儿科都有。
这时候的人们没有这么讲究,也可能是条件有限,所以一个医生在多个科室任职的情况很多,这几个科室也都挨得都很近,在左边的走廊。
右边走廊则是药房,手术室,急诊室,检验科。
二层是几间病房,以及档案室,休息室和所长办公室。
几人直奔档案室,他们不敢开灯,索性现在天还没有黑透,勉强能看清路。
楼梯边贴着展板,祁安大概扫了两眼,是小诊所的变迁历史和各个科室的介绍。
祁安突然停下脚步,紧盯着其中一块展板,轻声开口,“张良伟。”
“大伟吗?”沈怀时眯着眼盯着展板上的字。
“张良伟,毕业于xx医学院,拥有丰富的临床经验和专业知识。”
“作为一名主治医师,一直致力于提供高质量的医疗服务。”
“擅长高危妊娠,胎位异常,胎儿生长受限,早产等。”
“不会李春玲生孩子的时候,是他老公做的手术吧……”苏洛川瞪大眼睛。
“很有可能,这种小诊所的科室基本就一个医生。”
把档案室的门锁给撬开,几人看着面积超乎想象的档案室一时有些呆愣。
档案室又叫病案室,里面主要存放着病人的病历。
那个时候不像现在科技这么发达,重要资料都保存在电脑里。
这个时代全是纸质文件,一个个黄色牛皮纸袋在架子上码放的很是整齐,一进屋还能闻见淡淡的墨香气。
但是这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一排排木质架子保守估计也要有几十个。
每个柜子上面密密麻麻的放着牛皮袋,这得找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们需要的呢?
而且看样子,这些纸袋的排列并没有什么顺序。不是按照姓氏,更不是什么姓氏首字母,甚至男女都是混杂在一起的。
“这样他们自己需要的时候也不方便找吧?为什么不好好分类呢。”江钰看着这么多文件就觉得头疼。
“这种档案里面一般装的也就是门诊病历、住院志、医嘱单、化验单、药单等。”
“这些东西基本上是一式两份,患者手里也有,所以医院留存的其实除了留档也没什么用。”
“因为病人如果真的再来看病,小病不用找,大病找了也没用。”沈怀时耸了耸肩,解释道。
“就是形式主义呗。”苏洛川若有所思。
“是啊,”沈怀时随手抽出一个牛皮纸袋,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朝着几人扬了扬,“我运气很不错。”
“不会吧?你找到李春玲的了?”苏洛川瞪大眼。
“怎么可能?”沈怀时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只是找到了一个之前见过的老人的。”
祁安凑过去看,果然看见上面的照片很是熟悉,似乎还和他打过招呼。
“这个老人的疾病也是很常见的高血压,心脏病之类的,小病也就是恶心头疼这种。
“而且这的体检报告和工厂的不一样,这个报告里没写那些异常数值。”沈怀时很快的浏览了一遍纸上的内容。
苏洛川也拿出了一份体检报告,是一位已经55岁的老人,但是他并没有在筒子楼里见过。
“这个老人不定期的来拿药,是眼药水和药膏。”沈怀时继续翻动着纸张,低声说。
祁安放下手中的袋子,想起来在公寓的时候,沈怀时和秦言戴了那副能看见鬼的眼镜,当时他俩就说看见的那些老人眼白部分泛黄,皮肤上似乎有小水泡。
“对了!”祁安突然眼神一亮,“秦言哥,快拿出你的扑克牌啊!”
“这个扑克牌算不出具体的位置,只能找个大概。”秦言知道祁安的意思,但是具体找出“李春玲”档案的所在,他的扑克牌确实做不到。
“没事,能缩小一点是一点。”苏洛川摆了摆手,能轻松一点就行,不然这么多档案,找到猴年马月也翻不完。
秦言拿出扑克牌,柔和的光给他们指明了一个位置。
虽说目标是从一堆柜子变成了一个柜子,但这一个柜子上少说也得有一百多份档案。
“知足了,已经少很多了。”祁安把袖子挽上去。
自从第一天被晒伤了以后,他们这两天都穿的长袖,出门的时候也会特地往脸上脖子上涂抹一些防晒霜。
这种防晒霜不是普通的防晒霜,是商店里买的,可以隔绝负面效果的那种。
几人不再犹豫,立刻动手开始找。
这事情想起来似乎很多很难,但实际操作起来也蛮简单的。
打开档案袋,看名字看照片,不对立刻放回去,一个档案袋都不需要一分钟。
再加上他们分工合作,效率也是蛮快的。
“找到了!”江钰喘了口气,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档案袋。
那张一寸照片上,李春玲笑的很是温婉,比祁安前两天看见的女人还要再年轻些。
“下肢水肿明显,孕早期头晕,呕吐,晚期无不良反应……”
“x日早六点,孕妇头晕,并感下腹坠痛……”
“于x日九点生产,婴儿姓名小勇,男,顺产,面色发绀,全身皮肤瘀斑。”
“经检查,系心血管系统畸形,两小时后,胎儿缺氧不治身亡……”
几人面面相觑,看着纸张最下面“张良伟”的签名。
“后面还有呢。”祁安拿着另一张纸。
“产妇情绪激动,表现行为异常,认知障碍,经常自言自语,疑似为癔症。”
“这不就是精神病吗?”江钰仔细看着纸上面的字,“可是这么一个小诊所,当时一没有专业设备,二没有权威测试,就因为人家孩子刚死情绪不稳定,就断定李春玲有癔症,有点太武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