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救了你?你还生气上了?”江钰没忍住,又掐了他一下。
“我都道歉了。”祁安撇了撇嘴,难以维持理直气壮的样子了。
“好了,下次不许这样了。”沈怀时长叹一口气,到底是没忍心再说什么重话。
“这么冒险留在接待室那么长时间,是不是有什么发现的”
“有,大发现。”听见沈怀时这么问,祁安忙不迭点头,像邀功一样。
他刚想开口,沈怀时摆了摆手,“等会再一起说,我们这边也有发现,我想再去工厂一趟。”
工厂和这里在一条街,离得不远。
天上的月亮被乌云挡着,只有一点光洒下来,但祁安心情不错。
今晚收获很大,他刚才也想明白了一些其中的弯弯绕绕,大概马上就能找到游戏答案出去了。
祁安哼着歌,步伐轻快的挪到秦言身边,笑眯眯的凑到秦言面前,软着嗓音,“秦言哥,不生气了好不好?我都道歉了。”
大概没人能对着这张漂亮狡黠像小狐狸一样的脸说出拒绝的话。
秦言咳了咳,“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
什么吗?好像在教训小孩一样。祁安心里诽谤,面上不显,乖巧的点点头,“知道了。”
知不知道的,反正他态度够好。
秦言叹了口气,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祁安的小心思。
“脚不疼了?”秦言看了他一眼。
祁安动作一僵,继续硬着头皮扯谎,“疼,要不你抱着我走?”
秦言看着他半晌,突然半蹲在祁安面前,冷峻的脸上似乎有笑意,“搂着我。”
“啊?”祁安愣住了。
秦言也不废话,直接拽着他的手腕放在自己肩膀上,然后手伸在祁安腿弯处,一用力就弯腰把他抱了起来,单手。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祁安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腾空了,失重感让他只能凭本能紧紧勾着秦言的脖子防止自己摔下来。
“我力气小吗?”秦言低头看着祁安,眼里似乎有些揶揄,神色却很认真。
祁安眨巴眨巴眼,半天才反应过来秦言说的是昨天晚上他吐槽他力气小的事。
“秦言哥你怎么是这么小气的人。”祁安小声嘀咕。
“这是在干嘛?”两人的动静让前面三个人都停下了脚步,沈怀时皱眉看着他们亲昵的样子。
“脚疼,让我抱他。”秦言看了祁安一眼,他整张脸都要埋进自己怀里了,只露出通红的耳尖。
“……”祁安继续当鹌鹑不说话,心里埋怨自己刚才到底为什么要嘴欠呢。
“怎么不让我抱?”
祁安欲哭无泪,这是重点吗?
“你力气小。”秦言语气平淡。
祁安缩的更厉害了,这是还在点他呢。
沈怀时被噎了一下,冷笑一声,“你力大无脑,行了吧。”
幸亏这段让祁安尴尬的路程没多远,没一会几人就走到了。
几个人还按照昨天的分组,进了工厂以后就很快分开各自去找。
这次时间比较紧张,几人不敢耽搁,将工厂翻了个遍后,立刻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进行复盘。
“我觉得我现在已经能完整说出真相了。”苏洛川斜靠在一棵树旁,看起来似乎信心十足的样子。
“我觉得我也可以!”祁安也很是得意。
“你俩有什么高见,说说看吧。”沈怀时干脆席地而坐。
“高见谈不上,不过确实挺让我震惊的。”苏洛川摆了摆手,“我去了卷宗室,看见两起案子。”
“第一起,有人举报安乐工厂长期让工人在没有防护措施的情况下,暴露在放射源下工作,致使工人患癌,器官衰竭,还向退休老人高价出售质次价高的药品。”
“你们猜猜,报案人是谁?”苏洛川一脸神秘。
“李春玲?”
“不,是张良伟。”苏洛川摇摇头,继续说,“第二起案子是安乐工厂厂长被杀了,凶手是李春玲。”
祁安瞪大眼,他好像知道了……
苏洛川耸了耸肩,看着震惊的众人,“没错,就是你们猜的那样。”
卷宗里有详细的记录,两个人孩子畸形以后,张良伟身为医生,很快就察觉到了孩子畸形的真正原因,是母体受损,曾经长时间暴露在放射源下造成的。
后来张良伟又发现前任诊所所长和工厂做的交易,包括但不限于生产特效药,作假体检报告等。
他把这些资料整理成案去派出所报警,可没想到警察也和工厂沆瀣一气,这份资料就被拦截住了,工厂的人还去威胁了张良伟夫妇两个。
“两个人见报警这条路行不通,就给李春玲鉴定成癔症,让她去杀人报仇?”江钰语气迟疑,似乎有点不敢置信。
“是的,而且那份报告还是在张良伟和李春玲离婚以后才给她开的。”苏洛川继续说。
“太牛了这两个人。”祁安眨眨眼,真心感叹,为了孩子能这样牺牲。
不,他们也不光是为了小勇,他们是为了千千万万个被残害的工人。
“可能他们俩都知道李春玲活不久了吧。”沈怀时托着下巴,“我刚才在工厂医疗室,找到了两份药品成分表,我猜应该就是他们说的特效药。”
“但这两张成分表有些不同。我之前和你们说过吧,放射源造成的伤害是不可逆的,他们所谓的特效药其实是通过麻痹控制神经元,让人忽视疼痛。”
“说白了其实就是止痛药,可是止痛药里都是含有依赖成分的,时间久了止痛效果会减少,而且这种依赖成分还有少量毒性。”
“少量服用是没事的,但工人们在职的时候,就日积月累,在体内积累了大量依赖成分。”
“工厂只要在他们退休后稍稍加大剂量,老人们就会痛的受不了,需求会变得更大。”
“这时候工厂再通过高价出售老人药片,来盈利。”沈怀时一口气说完,看着祁安和秦言,“我要是猜的没错,你们刚才在财务室应该发现了财务报表吧?”
“是,一瓶特效药买25元。”秦言点头。
工厂除了生产苯酐出售,这种特效药赚的钱也不少。
老人们干了一辈子,受了一辈子罪,到最后血汗钱还要被工厂坑蒙拐骗的赚走。
“怪不得工资这么高,低了退休后根本买不起这药。”江钰讽刺的扯了扯嘴角。
“最后也是这药把老人给害死的,这就是老人们离奇死亡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