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气氛即将凝固至冰点时,一阵清脆的太监通报声打破了沉寂——“陛下驾到~”这四个字,如同一道曙光,穿透了阴霾,让所有人都屏息以待。接下来的每一刻,都将是改变命运的转折点,而武大,也将在这权力的棋盘上,落下自己最为关键的一步棋。
微臣,斗胆叩见天颜,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大郎的声音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中回荡,每一个字都似乎承载着沉甸甸的历史与敬畏。宋徽宗,那位以书画闻名天下的帝王,端坐于龙椅之上,龙袍飘飘,威严不可侵犯。
童爱卿,平身。 宋徽宗轻启朱唇,语气中带着几分淡然与威严,仿佛能洞察人心。童贯闻言,恭敬地退至一旁,而武大郎正欲效仿,却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在了原地。
武植,你这胆大包天之徒,竟还敢踏入朕的宫门?!朕可曾言你起?继续跪着,好好反省! 宋徽宗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直击武大郎的心房,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武大郎心中五味杂陈,苦笑中带着几分无奈,身体虽未动,内心却已翻江倒海。他缓缓低下头,声音低沉而诚恳:陛下,微臣自知有罪,惶恐难安,愿领陛下责罚。
这突如其来的认罪,竟让宋徽宗微微一愣,仿佛预期中的剑拔弩张并未如期而至。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声音中多了几分探究:哦?昔日那舌灿莲花的阳谷武大郎,今日怎地变得如此乖巧?莫非是心虚了?或是无话可说了?
宋徽宗的言语间,暗指太师府与太尉府对武大的种种指控,那些关于阴谋与背叛的谣言,似乎已在他心中生根发芽。然而,武大郎深知,这不过是权力的游戏,真相往往被掩埋于尘埃之下。
陛下,微臣冤枉!那些指控,皆是空穴来风,不足为信。微臣之所以认罪,非因罪有应得,实乃不忍见陛下为微臣之事忧心。微臣虽不才,却也知君臣之道,岂能因私怨而累及圣心? 武大郎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对家人的深深牵挂和对君王的忠诚。
宋徽宗闻言,嘴角的嘲讽之色稍减,他细细打量着这位穿越而来的异数,心中暗自思量。半晌,他轻叹一声,语气缓和了许多:你倒是会体贴朕心。不过,你这番以退为进的小聪明,在朕面前还是收起来吧。起来吧,朕有话问你。
武大郎闻言,如蒙大赦,连忙用衣袖轻轻拭去额上并不存在的汗珠,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又一次在皇权的锋芒下,以智取胜。然而,他深知,这宫廷之中,步步皆是陷阱,唯有谨言慎行,方能保全自身与家人。在那光影交错的宫廷一隅,武大伫立,额间虽无汗珠滑落,但那份恭敬与对皇权的敬畏,却如晨曦中轻烟缭绕,无声却浓厚。他深知,这不仅仅是身体的静止,更是心灵深处对君王无上威严的致意。
正当武大欲行礼告退,一抹不寻常的景致吸引了他的注意——宋徽宗并非孤家寡人,其侧,大内总管李彦恭立如松,而更为引人注目的是,一位身着布衣、气质脱俗的中年男子,那身装扮似乎刻意低调,却难掩其胸中沟壑,仿佛是冬日里一抹不经意的梅香,淡雅而坚韧。
这位中年男子,正以温和的目光细细打量武大,待两人目光交汇,他嘴角轻扬,如同春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细腻的涟漪,随后轻轻一揖,声音温暖而有力:“在下马植,有幸得见武县子风采。”
武大的双眸瞬间凝聚,心海翻腾。虽说他身为理科出身的异世之魂,对历史的脉络不如文人墨客那般了如指掌,但“马植”二字,却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深深烙印在他心间。这位辽国贵族之后,燕云十六州的灵魂人物,正以一介布衣之躯,悄然改写着历史的走向。
马植提出的“联金灭辽”之策,犹如一枚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波澜。他站在历史的风口浪尖,以非凡的胆识与深远的目光,向宋徽宗描绘了一幅波澜壮阔的蓝图:“女真与辽国,不共戴天之仇,若我大宋能遣使渡海,携手女真,共谋辽土,则复我燕云,指日可待!”这番话,字字珠玑,其分量之重,足以与诸葛亮的隆中对相提并论,成为改写时代格局的钥匙。
然而,命运的吊诡在于,这位深谙辽国情势的智者,虽有着高瞻远瞩的战略眼光,却未曾料到,大宋的军力在面对辽国时的脆弱,竟如同纸糊的铠甲,难以抵御真正的风暴。他的计谋,最终化作了一曲悲壮的挽歌,见证了北宋的衰落与终结。
此时此刻,马植立于宋徽宗之侧,新赐的赵姓如同荣耀的徽章,秘书丞的身份更是让他成为了皇帝的心腹。他的出现,恰似冬日里的一缕阳光,给即将踏上征途的北宋带来了一线希望与光明。而武大,望着这位即将在历史舞台上大放异彩的人物,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未来的憧憬,也有对未知命运的忐忑。在这一刻,两个来自不同世界、却同样被历史洪流裹挟的灵魂,悄然间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共鸣。在一片光影交错的宫殿内,宋徽宗的脸上绽放出了一抹玩味十足的笑容,仿佛春日里不经意间绽放的桃花,却藏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深意。他以一种近乎戏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武大,嘴角勾勒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武植啊武植,你与马植之名,莫非是天定之缘,妙不可言?”
武大被这突如其来的点名拉回了思绪,脸颊上迅速攀上了一抹红晕,他忙不迭地低下头,双手轻轻搓弄着衣角,以一种孩子般的纯真姿态,轻声细语道:“陛下莫怪,臣方才……嗯,就像是误入桃花源的旅人,一时被美景迷了眼,忘却了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