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昏暗,郁娴看不透男人的表情,甚至是不敢看。
她衣衫半褪,白皙的肩颈在暖光下泛着莹莹的光。
室内很是温暖,但是郁娴觉得有点冷。
她在立刻跑和装作什么都没说之间想了想。
郁娴不自在捋了捋头发,装作没事人儿一样:“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了。”
说着就打算往一侧转了转。
傅斯年站在沙发前,淡淡道:“郁娴。”
平淡,听不出情绪就是最大的情绪。
嗓音清冽,如同以往,但是郁娴听出了他的压抑。
郁娴寒毛直立,先跑,跑了再说,等他气消了就好了。
郁娴解释道:“我喝多了,脑子不清楚,你也知道的。”
傅斯年好像听不见她的解释,说了第二句话:“过来。”
郁娴往门边退了退,抬手转动身后的门把手。
拧了拧。
拧不开,她转身用力拧,还是不行。
傅斯年走到她身后,郁娴感受到身后的气息。
酒气散去,檀香格外明显。
在下一秒郁娴被攥住胳膊拉进怀里。
郁娴被迫转身,碰上他的胸口,鼻子一疼。
紧接着就是男人虚心求问的话:
“我刚刚没听清,你要不要再说一遍。”
郁娴攥住他的衬衫,头顶的气息平静而又诡异。
郁娴双手攀上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傅斯年。”
傅斯年轻笑一声,“郁娴,原来跟我做的时候你都在想着别人啊。”
他抬起手握住她的后脑:“你真是找死,在这种事儿上丢脑子你是多不把我当回事。”
郁娴闭了闭眼,“你别这样,神志不清的时候大脑会传达错误的信号,这不怪我。”
“大脑不是你的大脑吗?”
真是会给自己开脱。
他猛地吻上她的嘴唇撕咬,不一会血腥味传来,男人恨不得把她吞入腹中。
不留一点余地,他压抑不住心中的暴戾,他想把她弄哭,把自己刻进她的骨血里。
让她的骨头都要刻上自己的印记,傅斯年手颤抖着抚着她的脖子,大动脉的血液在他掌下温暖流动着。
这是有生机的郁娴,却不是他的,不是他的。
在他之前,她早就被其他男人染指,还有那么多人觊觎着。
而他现如今还要遭受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他怀里下意识喊出别的男人的名字。
如果郁娴是故意的他还不至于这么恨,可是这种下意识的才是让他最恨的。
郁娴闷哼一声,傅斯年咬着她的耳垂,眼里是隐忍的嫉恨以及克制的疯狂。
“你就那么想着他,我杀了他你会不会天天叫他名字。”
郁娴:“只是习惯了,我不是故意的。”
傅斯年轻笑,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带着暧昧,还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恨意:
“那宝贝好好醒着习惯习惯我,别那么快死过去。”
郁娴哽了一声,男人极致压低的声音冲击着她的耳膜,带着振翅般的颤动冲击到心尖,郁娴推了推他:
“你别这样,傅斯年,我害怕。”
“你也知道怕啊,郁娴。”
傅斯年双手颤抖着摸着她的脸,他压抑着,总是提醒自己这是阿娴,是他受尽折磨才摆脱控制有机会接近的阿娴。
不能再把她推远了,可他又恨,恨郁娴没有心,对他那么残忍。
他声音也带着稍微的哽咽:
“怕什么呢?我不是一直在被你这样对待吗?是我活该,谁让我喜欢你呢。”
傅斯年冷嘲,眼眶泛红,面色泛着阴鸷,他嗓音阴沉:
“你稍微笑一笑我就像只狗一样什么都忘记,我是不是很贱。”
他捂住郁娴的嘴,不想听她说话,他语气开始颤抖,盯着郁娴的眼睛,像是盯着深渊,自言自语:“没关系,不就是习惯吗?我也让你习惯我就好了。”
郁娴瞪大眼睛,她唔唔两声,傅斯年下一秒堵住了她的话头,不想听她任何狡辩。
以前他会自我消化,自我开导,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人就在他身边,怎么能自己难受,是的,总要一起的。
从晚上到第二天天际泛白,从落地窗到卧室到浴缸,傅斯年缠着郁娴,如同水妖,扯着她沉入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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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年看了看镜子中的巴掌痕迹,面无表情碰了碰。
回身出去,郁娴睡得熟,即使脚腕上锢上一冰凉也只是皱皱眉头。
眼尾发红面色红润,在黑色床被里如同绽放在黑暗中的玫瑰,艳丽荼靡。
傅斯年给她捋了捋头发,“好梦。”
然后转身出门。
书房里。
男人嗓音冷漠,好像昨晚的疯狂是他的第二人格。
“联系霍怀轸。”
他顿了顿,“不要让他身边的亲信知道,你亲自去找他。”
“还有,这几天我不会去公司,会议能推的全推迟或者取消,别人找我都拒绝。”
电话挂断,书房恢复寂静,只有窗外大雪飘落的声音,簌簌作响。
傅斯年看着手上的牙印,是昨晚逼她太紧被她咬的。
而当时的傅斯年却是有种变态的满足感,好像她咬的越狠,那道印记就越深刻。
最好穿透皮肉咬到骨子里,咬下他的肉咽下他的血,他们才是真正的融为一体。
他下楼让佣人从侧宅来做饭,城郊的别墅面积要比燕京里大几倍,秋园是三座别墅为一园的小型庄园。
傅斯年穿着浴袍下楼倒水。
淡淡说道:“我在的这几天,先不要让人上楼。”
佣人看着先生的脸,低下头,应声。
心里在想哪个不要命的扇上去的,这巴掌也太显眼了。
傅斯年拿着水杯上楼,刚登上楼梯,就听到卧室传来一声闷响。
楼下佣人猛地抬头,傅斯年头也不回道:“做你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