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的东西!”
关妙盈快要落下的脚迅速抬起。
她的脚下,是一条没有完工的针织围脖。
箱子里翻出来的,都是围脖,各种颜色,各种款式。
陶冬沁跪在地上,捧珍宝一样,把围脖捧起来,小心拍去上面的灰尘,叠整齐,又放回箱子里。
“一年一条,这里面是二十八条,我会继续织下去的……”
关妙盈给战璟州一个‘此地不宜久留’的眼神,快速回了车上。
“走了走了,别她等下找咱们……”
“关大师!”
话音未落,陶冬沁朝这边跑来,手里还捧着一条围脖。
战璟州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嗡的窜了出去,把陶冬沁远远甩在后面。
“关关真是料事如神。”战璟州握住她的手。
关妙盈摸 一下鼻子,“那是,我见你第一眼就……”
“就怎么?”战璟州侧头看她,眼神宠溺的能拉出丝来。
关妙盈扣紧他的手,努力憋笑,一见钟情往往都是见色起意。
她是见紫气起意。
但目前还不能说,她不能把自己的软肋送到别人的手里。
“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是冯焱庭的二叔!”
“是吗?”战璟州语气沉了下来。
他目视前方开车,嘴角的弧度不见了。
“我不是想刺激他才接近你的,我当时想,这么优秀的二叔,怎么会教出那么龌龊的侄子!后来我想清楚了,因为他不是你亲侄子!”
她看到战璟州嘴角又勾了起来,这才看向车外。
哎,跟个小孩子一样。
谢家的佣人早早就等在门口,见他们迟迟不来,准备进去让主家打个电话,刚转身就看到了黑色的辉腾轿车。
“是关小姐吗?”佣人小跑过来迎接。
“是我,这是我朋友,我们来看望谢明阳。”关妙盈等战璟州绕过车头才介绍他,两人并肩进入谢家大门。
一进门,关妙盈就感觉这个宅子不对劲。
她仰头看天,天空没有黑气。
她又看向院内的布置,花草树木还有个观景台,都符合家和万事兴的格局。
可她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两位这边请,当心台阶。”佣人提醒了一句。
关妙盈终于反应过来哪里别扭了。
她刚走过的台阶是双数。
自古以来,老祖宗崇拜‘九’文化,认为‘九’是最大最吉利的数,慢慢延伸到了建筑上。
最为常见的,便是台阶。
大部分台阶都是单数。
民间甚至有种传说,单数的台阶是给阳间的人住,双数的台阶是给阴间的鬼住。
如果谢家人不讲究这些,台阶意外建造成双数也可以理解,可院子里的布局明显是被人点拨过的。
为他们看宅子的人,不可能没发现台阶是双数。
战璟州敏锐的察觉到了关妙盈的情绪变化。
握住她的手。
关妙盈勾勾他手心。
这是两人心照不宣的小暗号。
提高警惕。
转过连廊就进入了主楼,谢明阳的房间在二楼。
卧室朝南,阳光正好,可房间里有种粘腻的湿冷。
“抱歉大师,让您又跑一趟……”谢明阳脸色惨白如纸,虚弱的躺在床上。
关妙盈停在门口,侧头看向佣人,“麻烦你把谢明阳扶去客厅,我们第一次来拜访,卧室属于私人空间,不合适谈话。”
“这……”佣人为难的看向屋内。
少爷都病成这样了,能会客已经是给面子。
竟然还要少爷去客厅里接待?
显然在佣人的眼里,关妙盈并没有多大的背景,还不如她身边的男人自带威压。
“关小姐,我家少爷……”
“想你家少爷活命,就听她的安排。”战璟州沉了声音,目光犀利如鹰隼。
一个眼神,就吓的佣人险些尿裤子。
“我去……我去客厅……”谢明阳已经下了床,扶着墙往外走。
佣人小跑进去,搀扶住小少爷,慢慢的往外走。
关妙盈等他出来,伸手关门,动作迅速的往门上贴了一张符。
很快就有佣人告诉谢老,来的两位客人很不礼貌,小少爷拖着病体去客厅招待。
谢老一把年纪,走道比谢明阳还快,两拨人几乎是同时到了客厅。
老人家知道关妙盈的本事,不敢怠慢,做了请的手势,“大师请。”
“您请。”关妙盈礼貌的拱手。
谢老看了孙子 一眼,走进客厅。
谢明阳坐下之后,活动了一下肩膀,“别说嘿,出了房间,我感觉舒服很多,肩背也不酸痛了。”
谢老微微蹙眉,“还请大师赐教,明阳是不是遇到脏东西了?”
“谢老,您能不能先给我介绍一下您这房子。”关妙盈环视四周,“这是谢家的老房子吗?”
“不算是。”谢老摆手。
这房子是谢老从一个商人手里买的,那时候经济刚开放,下海的人大多捞的盆满钵满。
谢家也是那个时候赶上了好时候,很快发家。
谢老夫人是梅江人,为了缓解妻子的思乡心切,买下了这栋宅子。
当时宅子不这样,五间房一个院,拆迁回购的时候,加钱买了个大的,打算以后养老住。
找人看过风水之后,他们就在国外忙生意,这次回国,是正经的刚入住。
“是风水有问题?”谢老追问了一句。
关妙盈看向扶谢明阳来的佣人,“你儿子的赌债要到期了吧?”
!!佣人猛地看向她,眼底闪过一抹惊慌,又快速看向谢老,否认道,“我是个老光棍……”
“撒谎死全家。”
“……”佣人闭嘴了。
谢老危险的眯起眼,“老刘,实话实说,我还能给你一条退路。”
佣人老刘紧紧攥着手,憋了半天才说,“我确实有个儿子,但他嫌我赌博,早就跟我断绝关系了。不过我早就不赌了,我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谢老手一抬,立刻有人过来,把老刘按住。
“大师,您说怎么处理。”
“老爷子!老爷子,您不能因为她一句话,就要断我的罪啊!这些年我不敢懈怠,把宅子维护的干干净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不能这么对我啊!”
谢老不理会,而是等着关妙盈表态。
“让人去谢明阳的主卧里砸墙吧。”
关妙盈盯着老刘的眼睛,“会有意外的惊喜。”
老刘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