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着一口气,林烊扭头先出了门。
晔华在司灼额前浅浅一吻,“一会就回来。”
司灼目送着晔华的身影离开房间,一个人靠在床头百般无聊地发着呆。脑袋里回忆着最近以来发生的种种,特别是有关晔华的记忆。
就在她正一个人笑得甜蜜的时候,窗户突然被从外面打开。
一阵阴风吹过,司灼身子不禁一颤,房间里的灯突然暗了下去。
一瞬间的慌乱,司灼抓紧了被褥,身子僵硬的看着一抹鲜红的身影从窗户外面飘进来。
她记得的病房在五楼啊!
司灼保持着这个动作不敢动,呼吸也变得困难。
眼前这个穿着喜服的女人头盖着红盖头,看不见容貌,就那样触目惊心地飘在司灼的面前。
司灼下意识地要张嘴喊晔华,可是身体一下子失去了控制力,怎么都动不了。
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暗叫:不好!又被邪祟控制了!
“你喊了也没用,他听不见的。”冰冷到毫无温度的声音传进司灼的耳朵里。
司灼的呼吸猛地一滞,她女鬼怎么知道她要喊人?
她说的“他”是指晔华吗?他们难道认识?
红衣女鬼凑到司灼跟前,抬起那只枯瘦如柴还沾满鲜血的手,抚摸上了她的腹部。
司灼心中慌乱无比,不明白这个女鬼要做什么!
是要杀了她,还是要对她肚子里的宝宝动手?
“你有了他的骨肉……呵呵呵……”女鬼尖锐阴冷的笑声令司灼毛骨悚然,在这间死静的房间里显得突兀无比。
女鬼一把掐住司灼的脖子,锋利的指甲几乎要深陷她的皮肤里。
苍白手指上沾染的鲜血腥臭无比,充斥着司灼的鼻腔,让她止不住的恶心想吐。
司灼的双手依旧紧紧地抓着被褥,神经紧绷地瞪着眼前看不见脸的女鬼。
她忍着痛思索着挣脱女鬼的方法,无意间,她竟然在女鬼衣领处看见一颗发着幽幽绿光的玉石!
轰——
脑袋里的理智瞬间崩塌。
那颗玉石,竟然和晔华送她的那颗玉石一模一样!
只有莲子般大小,却精致光滑,里面还有光华流转,神奇无比。
就这么个玉石,司灼以为世上只有晔华送她的那一个。
可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女鬼竟然戴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在脖子上。
这女鬼跟晔华什么关系?
脖子间的力道越来越紧,呼吸也越来越困难,司灼皱着眉头很是难受,想挣扎却怎么都动弹不了。
“有邪祟!”晔华的声音从走廊传来。
女鬼听到动静,立马收回手消失在房间里。
晔华和林烊一前一后冲进屋里,房间的灯也亮了起来。
司灼捂着脖子剧烈的咳嗽着。她的腹部还有伤,每咳嗽一下,都会牵引到伤口,疼得她差点一翻眼晕过去。
晔华冲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检查脖子上的伤口。
林烊则根据动静向外追去。
咳了一会后,司灼才感觉又活了过来。眼角还残留着泪痕,肚子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整个人都瘫软在晔华的怀里,大口大口地呼吸。
“是什么东西?”
晔华心疼地翻看着司灼脖子上的手指印,剑眉紧蹙,深邃黑眸泛起不可浇灭的怒火。
方才他和林烊从停尸房回来,就感觉到了房间里强大的怨气。
可是一打开门邪祟就消失了。
司灼的呼吸平稳一些后,才对晔华摇摇头,虚弱地说道:“就是一个女鬼,也不知道什么来历。一进来就掐着我的脖子了。”
说完,便低下头不敢看晔华的眼神。
她选择暂时隐瞒,没有告诉晔华真相,她怕会被发现在说谎,赶紧扯开话题,“你们查到什么了吗?”
“没有,那女孩的魂魄不在了。却没有追查到其他痕迹。”
看样子,这次肯定又是那个神秘男人做的好事了。
真是罪该万死,不把他人生命当做一回事,说害死就害死!
晔华的注意力都放在司灼的脖子上,也没察觉到她反常的神情。
纤长的手指泛着白色的光华,轻轻地在她伤口处抚摸。
还在流血的伤口奇迹般的开始愈合,只剩下一道淡淡的痕迹。
“好些了吗?”晔华的目光冰软如天山上的刚融化的雪,温柔中带着清冷的干净。
司灼抬手摸摸脖子上的伤痕,明显能感觉到疼痛消失了,只是还留着浅细的痕迹。
她激动地抓着晔华的手,开心地说道:“真的不疼了耶!好神奇啊!为什么还没有完全愈合啊?”
晔华冷峻的容颜上扬起一丝笑意,弹了一下司灼的额头,“我是鬼,不是神!”
司灼嘟着嘴揉了揉额头,小声嘟哝道,“我怎么知道。我是人,又不是鬼。”
“没错,你是人,不是鬼。”尽管司灼说的再小声,晔华依然听的清清楚楚。浅浅的蹙眉,声音透着沙哑。
司灼被晔华用力地将圈进怀里,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上,就这样紧紧地拥住司灼,像在守护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司灼趴在晔华的怀里,脸深深地埋在他冰凉的胸膛前,思绪万千。
晔华是鬼,没有心跳,没有温度。
而她是人,身体里就淌着火热的鲜血,不停跳动的脉搏。两个彼端的人,却被一道冥婚深深地绑在了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晔华在她心里的位置越来越重要,她就特别在意刚才要杀了她的女鬼的存在。
那个女鬼穿着华丽的嫁衣,盖着喜庆的红盖头,脖子里戴着和她一模一样的玉石。
像极了她和晔华成亲时的模样。
潜意识里,她总觉得那个女鬼和晔华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司灼收紧了胳膊,搂着晔华的后背。一股醋意和不甘心油然而生。
“晔华。”
“我在。”
“我……我想学道术。我不想变成累赘。”
她不想每次都是任人宰割的那一方,她现在有了宝宝,还有家人。
她不能永远活在晔华的身后,如果哪天晔华不在,那她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晔华低眸,和司灼四目相对,“娘子是不相信为夫的实力吗?”
他的语气极为狂傲不羁,眼神中更是带着一种强大的自信。
司灼的脸顿时滚烫发红,晔华每次喊她娘子的时候,她都会觉得特别害羞。
二人关系现在也不知不觉地变得极为亲密,这让她更羞得抬不起来脸。
“不是不相信你。我是想可以自保,不想再受伤了。爸妈看见了会心疼担心,而且我肚子里还有宝宝,医院里的药物对孕妇有副作用的。虽然他不是一般的孩子,但我也不想出意外。”
司灼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些话的。
自从刚才被那个喜服女鬼折腾了一次后,她完全忍受不了自己对女鬼和晔华之间的任何猜想。
满脑子都是:晔华是她的冥夫,鬼也别想抢!
晔华捏了下司灼的鼻子,眉毛一挑,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她,“娘子若是这么认为的话,回头让那个小道士教你便是。不过要答应为夫,学习道法很辛苦,娘子要先养好身体才可以。”
司灼没有丝毫犹豫地点点头。
晔华握住她的手放在他冰凉的胸膛处,“记住,为夫永世护你周全。”
合上眼眸,黑色的睫毛在淡淡的月光下,轻轻地颤动,像蝴蝶扇动的翅膀。
晔华俯下额头,性感的薄唇贴上司灼的唇瓣。
司灼没有躲避,颤抖着身子仰头迎合。
“我没追到那个邪祟,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啊!看来没有什么问题了。”
林烊满头大汗地冲回了病房,门没关,刚进来就碰上正准备亲热一番的晔华和司灼。
“唔……”司灼看见林烊冲进来,一本正经的表情,瞬间红透了脸,钻进了被窝。
丢死人了,她竟然主动迎合晔华的举动!
而晔华还保持着刚才低首亲吻的姿势。脸上的表情骤然冰冷,眼神犹如万年寒冰,声音凌冽如霜,“你现在消失在我眼前,我可以看在你是我娘子师父的份上,放过你。”
“我是谁的师父?”林烊好奇地抬手指了指自己,疑惑地问道。
晔华握紧拳头,指了指大门,“出去!”
司灼躲在被窝里又觉得丢人又忍不住想笑,她能从晔华的语气中感受到,晔华对林烊真的是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