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做着仰卧起坐的林烊瞬间停止了动作,清澈透亮的眸子转向了司灼的身上。
晔华则是毫不在意地坐到司灼身边,将她呵护在怀里。
说实话,自从楚清和被晔华重伤住院以后,她几乎都忘了他的存在了。
现在王警官突然一个电话打过来,在她平静如水的生活上又荡起了几层波浪。
司灼趴在晔华的怀里,埋着脸,不声不响。
楚清和,霸占了她生命最为青春洋溢的时光的男人。
原来那么美好的一个男人,即使在放弃追寻的那一刻开始,她也不曾想过两个人之间会变成这样。
她不知道要怎么处理现在心里的情绪。楚清和死了,她是要哭还是要笑?
她不知道,只觉得胸很闷,闷得她透不过来气。
就像窗外的天气,即使下着雨,却洗刷不了空气中的烦闷。
那晚,司灼留在晔华的阴宅,一夜无眠。
晔华也体谅她的心情,从未打扰。一直安安静静地从身后搂住她,抚摸着她的腹部,给予她精神上的安慰。
第二天一早,司灼顶着黑眼圈,郁郁寡欢地坐在了教室里。
晔华见她没吃饭,跑去超市给她准备一些吃食,以防课程中途喊饿。
夏玉溪看出来她心情不好,趴在桌子上看着她,也没好意思打扰。
原本寂静无声的教室里,突然炸开一道尖锐地吼叫声。
“司灼!我要我爸把你抓起来!你杀了楚清和!是你杀了楚清和!你这个杀人凶手!”
王海韵红着眼圈,披头散发如一个发狂的女疯子一般,径直冲了过来。
“啪——”响亮的一个耳光。
司灼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一阵疼痛。
呆愣了几秒钟以后,才迟缓地摸了摸被打肿的脸。
王海韵竟然打了她?
司灼有些不相信地瞪着她,刚准备说话的时候,身后的夏玉溪破天荒地拦在了她和海韵中间。
伸出双手用力地将海韵推倒在地,愤怒地喊道:“你疯了是不是?凭什么大喊大叫还动手打人?”
王海韵被猝不及防地推倒在地,结结实实摔个不轻。她也不是省油的灯,立马爬起来抓住夏玉溪的胳膊,反手就要打下去。
夏玉溪见躲闪不了,本能的闭上了眼睛。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感觉到海韵的耳光扇来,她颤巍巍地睁开眼睛,发现王海韵抬起的两只手腕都被人扼住了。
那个不是别人,正是凑巧路过的珺之。
王海韵两个巴掌都落空了,手腕也被珺之轻而易举地抓在手里,动弹不得,发了狂地哭喊道:“你放开我!我要打死这个贱人!”
司灼将受到惊吓的夏玉溪拉到身后,不顾已经红肿的半个脸,淡淡地说道:“你放开她吧!我有话跟她说。”
珺之蹙眉,也没回话,松开了双手。
“贱人!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放过你!没用的!你杀了楚清和,你是一个杀人凶手!”王海韵丝毫没有安静下来,情绪反而更加狂躁。
司灼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我知道你喜欢他,楚清和死了你很难过,我可以理解,但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爸是警察。
你作为女儿说出去的话不仅要对自己负责,还要对你爸负责。
有句话说得好,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希望你记住这个道理!”
“道理?你一个罪犯有什么资格跟我谈道理?我今天非要打死你!”王海韵瞪着通红的眼睛,抹了一把眼泪,挥着胳膊就往司灼的身上扑过去。
司灼条件反射地护着肚子侧过了身子。
“喀嚓——”清脆的骨头断裂声传来。
“啊——”紧接着海韵的惨叫声几乎响彻整个楼层。
司灼吃惊地转过头,发现王海韵的一只胳膊被晔华捏在了手腕里,整个身子都瘫软在了地上。
司灼有些惊慌地看着晔华,指着他的手说道:“你放手,别弄出人命了!”
晔华下手从来没有轻重,可以说他一旦动手,就没有留过谁。
这青天白日的,司灼还真怕冒出事儿来。
晔华的气势凌冽,眼神苍冷如冰峰。他嫌恶地松开抓着海韵胳膊的手,单手搂过司灼的后脑勺,安抚地问道:“痛不痛?”
“没事。”司灼勉强一笑。
怎么可能不痛,本来她想自己动手的,谁晓得晔华的动作这么快。
不过为了缓解晔华的怒火,她也只能暂时忍耐下了。
王海韵的胳膊被晔华松开后,她整个人算是全部瘫倒在地上了。
蜷缩着身子不停喊叫着,脸上也渗出了不少汗水。
看来她的那只胳膊估计不废也骨折了。
班级里不少人都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看戏,有的更甚还拿着手机要拍下来。
司灼一阵头大,对夏玉溪使了一个眼色。蹲下身子就去搂住王海韵的半个身子。
好在夏玉溪也是看得懂眼色的聪明姑娘,看到司灼的眼神后,帮着忙把王海韵小心翼翼地扶了起来。
此时海韵除了哼唧以外,老实了不少。
“我们把她送医院。”
王海韵的半个身子算是压在了司灼身上。
她架着海韵,担忧地看了一眼那些看热闹的学生,对珺之说道,“祖……珺之老师,那些就麻烦你了。”
珺之推了推眼镜,余光瞥向身后的学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放心吧,我会解决好的。你们快去,别耽误了治疗。”
得到珺之的帮忙后,司灼才放心地拖着王海韵出了教室。
晔华是鬼,入不了镜头。万一那些学生真的拍了什么,一旦流传出去就完蛋了。
珺之算是半个老师了,加上不少学生都对他有爱慕之情,他出面用些手段把那些学生解决了,也比较方便。
夏玉溪和司灼两个人扶着海韵,半拖半架好不容易才出了学校。
晔华要伸手帮忙,被司灼拒绝了。
他对外人出手一向没轻没重,王海韵在他手里的话,估计不到医院就没命了。
医生检查一番后,好在海韵的胳膊只是骨折,医生帮她矫正位置后,给打上了石膏。
毕竟是女孩子家,早已疼晕了过去,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输液。
司灼总算松了口气,半靠在墙上喘着粗气。
作为一个孕妇,真的不容易啊!
宝宝才三个月,稍微出点体力身体就透支了。
看来以后不能偷懒了,需要多锻炼才行。
“司灼,你的脸要不要去看看?已经肿了!”
夏玉溪也累得满头大汗,她喝了口水,将视线挪到了司灼那半个红肿不堪的脸上。
“没事。”司灼抬手轻轻摸了一下,疼得她龇牙咧嘴。
这王海韵人高马大的,手劲居然也这么大!
她能摸出来,自己的脸已经肿得不成形了,除了疼以外,还有股麻麻的感觉。
“我看看。”一直闷声没有说话的晔华将司灼拉到了跟前,一只手固定着她的身子,另一只手心疼地覆上她的脸。
冰冷的眸子暗淡下来,略显愧疚地说道:“对不起,都怪我。”
晔华的手指很凉,竟然起到了缓解疼痛的作用。
司灼有些贪恋这种感觉,脖子不自觉地往晔华的大手上又歪了些。
司灼带着委屈的表情看着晔华,嘟哝道:“可不就是怪你嘛!”
她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夏玉溪,发现她看别处时,接着责怪道,“一脚把楚清和半个脑袋踢碎了,他虽然该死,但是咱们不能犯法啊!你看看现在,被人找上门了吧!”
司灼用嘴努努病房里的王海韵,“她爸爸是刑警啊,你出手没轻没重的,她要是死在咱们手里,可就算完了。”
晔华紧蹙着眉头,将司灼轻柔地搂在怀里。声音低沉地说道,“对不起。我太在乎你了,不想有任何人伤害你。”
司灼心里一阵动容。
没有真的怪罪晔华的意思,她完全知道她和宝宝在他心里的重要性。
只是现在已经不再属于他的年代,他守护她和宝宝的方式应该再理智一些。
她凝视着晔华俊逸的面容,莞尔一笑,“傻不傻?我们之间还需要说对不起吗?晔华,你记住,没有人可以真正的伤害得了我……但是除了你!”
晔华的眉目间终于露出了笑意,将司灼搂得更紧,恨不得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咳咳!”
熟悉的声音传来,夏落落下楼给林烊买水果,回来的时候以为看错人了。
凑近盯了一会后确认无疑了才敢出声,“大白天的,两口子也不觉得害臊。都跑医院来亲热了,虐狗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