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之人,就算只用五分力,都能打歪普通人的脑袋,更别说陆奇瑞盛怒之下的一掌!
陆明池应声倒地,陆夫人失了力,也软倒在地上,
“儿子,儿子……”陆夫人拼命爬过去,扶起陆明池的脸,
只见陆明池口鼻流血,眼神恍惚!
“都是我这个娘没用,是我没用啊!”陆夫人生得美貌,中毒后身体孱弱,脸色苍白,如今这一顿哭,真是梨花带泪,惹得众人心中十分酸涩!
这一巴掌虽然打得爽快,但陆奇瑞心中十分懊恼!
若是再忍一忍,兴许就能出得这个门!
等出了这个门,有的是法子可以想,就算宁维舟纠缠不休,但他本就是江湖人,哪里不能安家?
可现下,却是走不脱了!
“今日真是热闹,本来我和夫人是来提亲,却不想还得当个判官,我还真是个劳碌命!”宁维舟哈哈一笑:
“娘子,可见为夫是闲不下一日的!”
顾非晚附和道:“能者多劳,想必皇帝陛下也是这个意思!”
宁维舟拢了拢衣袖:“都说西蜀地界民风彪悍,却不曾想彪悍到如今地步,真是本将军大开眼界!”
他一手指向唐风波:“你唐家毒杀无辜门客,迷晕家中姑娘强逼她嫁与杀人凶手!”
又一手指向陆奇瑞:“而你,身为陆家家主,涉嫌毒害自己夫人,又有谋害亲子嫌疑!”
“我说西蜀为什么敢与皇帝犟嘴,原来是有你们这些人做榜样!”
宁维舟一拍桌子:“想来若是再查上一查,更多阴毒之事都要冒出水面!”
“大将军,我冤枉啊!”陆奇瑞最先喊冤:
“我什么都没做啊!你别听他们母子胡言乱语,整个西蜀都知道我对夫人的重视,我已经死了一个儿子,就剩明池一个子嗣,怎么可能还会害他?”
“说我毒害他们母子,大将军不妨让他们拿出证据来,若是证据确凿,我……我定然认罪!”陆奇瑞跺脚发誓。
宁维舟点头:“陆家主说得对,害人性命的罪名不小,可不能只凭他们母子一家之言!”
听得宁维舟这般说,陆奇瑞眼里绽出喜色!
就连唐风波也松了一口气,赶紧凑上去说道:
“大将军,仲漪对卫都出手,实在是莽撞了,但要说我们逼迫馨丫头,那真是没有的事,从前馨丫头与明池玩闹,那蒙峰城内许多人都是看在眼里的,都是小两口两厢情愿的!”
阿狸刚被陆家主动否认婚约惹起的欢喜,瞬间被兜头冰水浇了个干净,她一扭脖子,就要骂人,却被顾非晚牢牢拉住,得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阿狸到嘴的话只能暂且吞下,可眼里的恨意还是密密麻麻,扎向唐风波和唐仲漪!
“唐家主,你先不急,等我判完了陆家主杀妻之案,再来问你!”
大概是陆家的事更大一些,宁维舟对着唐风波说话时,语气倒温和了一些,
这让唐风波心中更加安稳了不少,看来有陆家衬托着,自家这点事,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卫都说起来是唐门的门客,可也是靠着唐门吃饭,能和下人有什么不同?
况且这毒也已经解了,唐展也算唐家人,唐家的毒唐家的人解,就算再要算账,顶多赔些银子罢了!
唐时馨与陆明池的婚约,最多实在抵不过,那就顺着陆家的意思,就说两个孩子是自己在一处玩,惹了误会闹了矛盾,
总之这些总是能撇清的!
唐风波手掌虽然还在渗血,但心里有了主意,倒也没十分痛了。
他扭头望向唐仲漪,给了一个安慰的眼神,却见唐仲漪眼神定定的看向门口,神色阴郁,似乎是想着陆明池的方向!
这让唐风波心中又起了火气,他收回目光,又冷冷的望向陆明池,
说老实话,对着陆明池,唐风波总觉得他比起陆明韬,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但碍于他是陆奇瑞的独子,日后陆家的掌权人,他总要给些脸面,
往日里陆明池与唐仲漪的风言风语,唐风波自然也听了一些,但他始终相信唐仲漪不至于瞧得上陆明池,
若说唐仲漪心中有愧,对陆明池多加扶持,那才是事实!
可眼下,唐风波不坚定了!
想起唐仲漪当年对游侠的执拗,莫非,这丫头又犯了老毛病?真与陆明池有了说不清的关系?
所以才瞒着自己,不告诉他唐时馨自述的失踪缘由?
唐风波紧了紧拳头,手心里的刺痛提醒了他,要是唐仲漪又要感情用事,唐家这一代子嗣比陆家昌盛得多,倒不用做出用外室子的丑事!
唐风波这边安了心,陆奇瑞却是如热锅蚂蚁!
要是此时在自己家中,陆奇瑞有千百种方法脱困,实在被逼上绝路,还有鱼死网破这一条路!
可现下是在唐家,这里他来惯了,随从们本就带得不多,估计如今也是指望不上的!
剩下的儿子和夫人,正拿仇敌一样的眼神望着自己,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别说指望,别下杀手就已经是侥幸!
陆奇瑞实在后悔自己今日为什么要升起看热闹的心,来了这个是非之地!
到了此时,他也算看出来了,宁维舟是冲着他陆家来的!
他是算准了今日自己会在这里,所以早早就将陆明池抓了过来,就等着他们父子互相攀咬,
可恨陆明池这个蠢货,果然就上当了!
如今拿不拿得出来证据还重要吗?
朝廷要给谁定罪,一个莫须有就能抄了他陆家满门!
果然,宁维舟与唐风波说完,就朝着陆明池和陆夫人问道:
“你们有证据吗?”
陆明池刚恢复神智,又怔愣住,他能有什么证据?
陆奇瑞养外室子的事,不是刚才唐展说的么?
他将目光转向唐展,唐展呵呵一乐:“看我做什么?我与陆家主又无仇怨,倒是和你有一笔账要算!”
陆夫人却放开儿子,从袖中掏出一个油纸包:
“这是今日我喝过的药渣,熬药的丫头定是陆奇瑞的人,她是知道我要不成了,所以很是怠慢,一大碗药里,倒有一小半就渣滓,我心中早有疑虑,就悄悄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