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道即是魔(6)
作者:庄生迷梦   罚罪者:罪渊无涯最新章节     
    说到这里,顾明从窗外收回视线,环视着沙发上的四人,“一方面他想摸清楚我们的底线,另一方面看我们的合作意愿,如果他足够聪明,下一步的接触会隐秘得多,先查清楚他的底细,再看他打什么牌。”
    说到这里,顾明看着魏竹,“我记得才到泰国的时候,我看过一遍报道,主题是关于泰国贩卖人口,写报道的人曾经是曼谷日报的记者,被开除后在油管上有个帐户,想办法和他接触一下,问清楚那篇报道的背景。”
    魏氏父子立刻离开办公室,顾明看着顾澈和陆离,“你们和我的关系太亲密,暂时不要有大的动作,经历昨天的事之后,我们不太方便再住在酒店,你们尽快找房子,我们搬出去。”
    一个星期后,包括魏氏父子四人搬进通罗八巷,金氏从国内雇佣的服务人员到位后众人觉得秘密性和安全性提升很多。
    而魏青松和魏竹分别从各自的渠道得到顾明要的信息,从收集的信息来,查隆拉是军人出身,军政两界人脉都很强,他和泰王的关系很亲密,是泰王还没登基前的军中密友,稳坐泰国皇家警察局第一的位置十几年,从没人能动摇他的位置,他总共两儿两女,两个儿子是前妻所生,目前都是泰国警队的高官,而两个女儿则是二婚的太太所生,大女儿是朱拉隆功医院的医生,而小女儿还在上学。
    查隆拉是靠前妻发迹的,他的前岳父是军中高官,他自己则是平民出身,和前妻结婚后,靠着前岳父的提携一步一步走上人生巅峰,但他的前妻在一次旅游中因为空难去世,他大概有五年时间保持独身,后来在岳母的引荐下和第二任太太结婚。
    第二任太太是岳母闺蜜的女儿,出身泰国的中产,婚前是中学的音乐老师,能歌善舞,坊间的消息称情商极高,和前夫的两个儿子关系很好,大女儿的教育很成功,小女儿可能因为大龄得女,所以极为得宠的小女儿很叛逆,除小女儿外,她几乎能说得上是人生赢家。
    听完拉隆功的家世,顾明不置可否,他看看魏竹,魏竹轻咳一声,“我已经和那家伙搭上线,他是泰籍华人,但是那家伙不相信我,什么都不肯说,只说他知道的,就是网上的那些报道,但是我发现他的左手似乎受过很严重的伤,所以动作有些不自然。”
    “澈,”顾明看着顾澈和陆离,“你和陆离静了这么长时间,现在也该活动活动。”
    沉默一会儿,顾澈才开口,“哥,我们去调查这件事做什么?”
    “我们要在泰国稳下来,必须有些东西握在手里,”顾明的神情很平静,“印尼是长生道教的主场,保家则是在大马和新加坡资源最强,泰国原来是霍家的主场,霍家倒台之后,泰国就是真空市场,我们没有选择。”
    “我们为什么要和保家斗?”顾澈看着顾明,“曲线救国?你不是说只要查出是谁杀了爸妈就行。”
    “然后呢?”顾明的语气很温和,就魏氏父子听来,顾明只要查出是谁杀了父母,他绝对不会走正常的途径完成报复,而顾澈的想法显然就是找出那个人,然后把他送上法庭,“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审判?如果他们是外国人呢?送上外国的法庭,我们雇佣律师,循规蹈矩的进行旷日持久的法律流程?”
    顾澈不再开口,顾明深吸一口气,“澈,这世上我能接受一切,唯独不能接受别人伤害爸妈,更何况还是以那么残忍的方式……。”
    说到最后一句,顾明的语气有微妙的变化,他及时的顿住,然后转身眺望着窗外被阳光笼罩着的曼谷,“澈,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爸和妈微笑着走向行李的样子,他们以为自己是安全的,他们也庆幸我们是安全的,那些人在他们最幸福的时候做了我绝对不能饶恕他们的事。”
    顾明的话就像刀子一样切割着顾澈的圣母心,他一言不发,站起身,似乎想离开,却又断然坐下,“你想怎么做?”
    “先把保家覆灭,”顾明毫不犹豫的说出计划,“然后再把家族连根拔起。”
    坐在星巴克里,顾澈和陆离都有一种熟悉的陌生感,他们甚至能捕捉到用普通话在交谈。
    “这是顾澈和陆离,”魏竹带来一个三十岁出头的邋遢男子,头发很凌乱,身上松松垮垮的套着一件海军衫,胡子没有刮干净,露出一小截胡渣,“这是胡一鸣。”
    胡一鸣坐下,一口气喝完半杯冰美式,“你们要见我?”
    默默的推过去一张银行卡,胡一鸣眼中光芒闪动,“干嘛?想收买我?”
    “不,”顾澈摇摇头,“这是我们购买你那篇关于泰国人口贩卖报道独家版权的报酬。”
    胡一鸣眼中的戏谑立刻消失,神情也严肃起来,他骂了一句脏话,毫不犹豫的站起身,似乎想转头离开,却被陆离伸脚挡住,陆离缓缓收回脚,凝视着胡一鸣的眼睛,“如果想把整条产业链挖出来,你就坐下,如果你觉得那篇报道扔出来就足够了,那你走吧!我们不留你。”
    盯着顾澈和陆离看了几分钟,胡一鸣重新坐下,冷笑着把剩下的冰美式一饮而尽,“你们以为自己是谁?上帝?还是天神?你们能做什么?”
    “我们也许什么都不能做,”顾澈的声音很平静,也很温和,虽然受过极大的精神伤害,但他天生的暖男气质还是让胡一鸣的剑拔弩张有些可笑,“但是有的事,总要有人做才会有更多的人知道。”
    沉默十几分钟,胡一鸣的视线一直在顾澈和陆离脸上游曳,他似乎在评估面前这两个人的可信度,似乎在挣扎自己是否要进一步的冒险。
    “你们想知道什么?”在魏竹把第二杯冰美式放在胡一鸣面前时,胡一鸣终于开口,“关于那篇报道的背景还是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