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调教？”
    听到这两个字眼的赵建柏，明显有些无语。
    秦逐好歹也是大学生，据说还是江大的学习之星。
    咱就说。
    用词能不能准确一点？
    这两个字，听起来就不太正经。
    “就不能用教导、教育这一类的字眼吗？”赵建柏隔着手机吐槽道。
    “无所刁谓啦，反正你懂意思就行。”
    秦逐往老板椅上一靠，悠哉悠哉道：“你拜托我办的事，我办了，能不能成，得看赵菲自己。”
    “老赵，你可别忘了咱俩的约定。”
    “要是赵菲过不了这一关，你得过来给我当首席法务啊。”
    亏本的买卖，自己可不做。
    要不是有赵建柏兜底，自己也懒得费那个心思去忽悠赵菲。
    秦逐惜才，但其实也不是那么的惜才。
    要知道，改变一个人的思维，是很难的。
    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多赚几个钱。
    当然，赵菲的情况不太一样，她有一位好父亲。
    面对秦逐的提醒，赵建柏隔着手机翻了个白眼，然后关心道：“所以你用了什么方法？”
    一直以来，赵建柏都把这个闺女保护得很好。
    但，也正因如此，导致她对于是非黑白的界定，异常的固执。
    在她看来，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
    倒不是说这种明辨是非的性格不好，但，容易吃亏。
    所以，赵建柏一直都想找个人，扭转赵菲的这种观念。
    让她在恪守底线的同时，也能灵活地调整自己的道德水平。
    对于一些盘外招数，不一定要用，但，一定要懂。
    而秦逐，无疑是最适合的人选。
    一个是因为他是赵菲的偶像，赵菲多少会听得进去他的话。
    另外一个则是因为秦逐足够狗。
    赵建柏对秦逐的评价，很大一定程度上，是基于秦逐的行事风格，而非他的成就。
    面对赵建柏的提问，秦逐显得有些心虚，连忙打起了太极：“方法你别管，反正是好方法，如果赵菲能想通，那效果绝对是杠杠滴。”
    听秦逐这么一说，赵建柏心里也不禁有些期待。
    另一边，赵菲离开秦逐的办公室后，便一直处于魂不守舍的状态。
    而大家都在忙着手头上的事，也没人过多的去关注她。
    就这样，她浑浑噩噩的待到下班。
    直到回到家里，也没能恢复过来。
    放弃原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特别是这件事情，还牵扯到自己的父亲。
    一想到父亲在法律界谦谦君子的形象，赵菲的心里便充满了不忍。
    时间一晃，来到深夜。
    漆黑的客厅中，赵菲看着手机上的一个号码，犹豫不决。
    可正当她准备放下手机去洗澡的时候，手指却鬼使神差地点到了手机屏幕。
    直到她起身放下手机时，手机里传来赵建柏的声音，她才反应过来。
    “打电话给爸爸，怎么不说呢？”
    赵建柏柔声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题，想让爸爸给你出出主意？”
    “爸，爸……”
    赵菲表情纠结，然后重新坐回到沙发上。
    犹豫了好几秒后，她才缓缓开口道：“爸，我有个朋友，最近遇到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你。”
    “行，你说，我听着。”赵建柏淡淡道。
    “情况是这样的，我那个朋友也是做律师的，她目前在一家公司上班。”
    赵菲组织着语言，条理清晰地说道：“但她所在的公司，有点不太正规，诶，也不能说不正规，就是，跟其他公司有点不太一样，企业文化有点特别。”
    电话那头的赵建柏听到这里，险些笑出声来。
    闺女啊闺女，你还不如直接点秦逐的名算了。
    这暗示，明显到不能够再明显了好吧。
    但，赵建柏并没有说破，反倒是装作正经地说道：“嗯，企业文化有点特别的公司，行，你继续。”
    “他们公司现在想让她去做一些，emmm……不太符合正常道德标准的事。”
    赵菲斟酌了半天，然后又连忙补充道：“当然，这些事情不是违法的，是在法律规则允许下，把道德标准降到最低的情况。”
    听到这里的赵建柏，心里直呼牛逼。
    秦逐这狗人，果然有两把刷子。
    他究竟想让自己的闺女去做什么事？
    竟能让自己闺女说出如此惊才绝艳的一句话。
    法律允许下，把道德标准降到最低。
    简直绝了。
    这简直可以称之为法律人的金科玉律了好吧。
    不过，眼下不是感慨的时候。
    赵建柏按捺住内心的激动，认真建议道：“既然是法律允许的，那爸爸觉得吧，也不是不能做，你觉得呢？”
    “可这跟我那个朋友一直以来所接受的理念有很大的冲突，而且，还会牵扯到其他人。”
    赵菲认真解释道：“一个法律人，如果连道德标准都可以降低，爸，这样的法律人，还可以称之为法律人吗？”
    这便是她的症结所在。
    站在秦逐的角度，他那么做，无可厚非，甚至可以说迫不得已。
    但，作为一名律师，赵菲始终觉得，要有职业操守，要有底线。
    面对赵菲的纠结，赵建柏耐心开导道：“闺女，合理利用规则，也是我们律师工作的一部分。”
    “在法律允许下，为我们的当事人争取最大的权益，这是我们的使命。”
    “至于道德，大家都讲的时候，才叫道德，当你讲道德，别人不讲道德的时候，这就是铐在你身上的一把枷锁。”
    “很多时候吧，道德要有，但，标准可以留有浮动的空间，进退有度，才能维护自身的权益不受侵犯。”
    听到这里的赵菲，似懂非懂，忍不住问道：“爸，你也做过类似的事情吗？”
    “额……”
    赵建柏脸色顿时一僵。
    谁想破坏自己在儿女面前好不容易树立起的形象呢？
    但，为了能让闺女迈过这道坎，赵建柏豁出去了。
    “做过，爸爸也没办法免俗。”
    赵建柏把自己的亲身经历，一一告诉了赵菲，谦谦君子的滤镜，正被他自己一点一点打破。
    直到这个时候，赵菲才知道，好家伙，原来自己的父亲，也有狗的一面。
    或许，你曾听说过乔丹商标案？
    是的，这里头就有自己父亲的身影。
    当时自己的父亲是其法务团队中的一员。
    听完之后的赵菲，顿时哭笑不得。
    听着赵菲的情绪逐渐稳定，赵建柏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又问道：“刚刚你说，还可能牵扯到其他人，是怎么一回事？”
    “emmm……这件事要那个人去做。”赵菲回应道。
    “哦？”
    赵建柏微微一怔：“就不怕别人会拒绝吗？”
    “不会的，这个人永远不会拒绝我那个朋友。”
    “是谁？”
    “她的父亲。”
    赵建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