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爱的本质
作者:赫连玉兰   被命运薄待的女孩最新章节     
    自从龚玉强把我工作中的烦恼当做笑料当众抖搂出去那天起,我就不再跟他打乒乓球,甚至有时候在校园里看到他那张笑嘻嘻的饼子脸我就厌烦的紧。
    我也很少跟宿舍里的另外两个女同事说话。
    我感觉我又回到了大学时的那种孤独无助的困境中。每每这种时候,我多想温柔体贴的刘思宇能在我身边就好了。
    有空的时候我会在办公室里看书,备课,或者上网。尽量少待在宿舍。
    有一天下午我没课,刚在办公室坐下,手机响了,这是我上学期挣了钱后换的新手机,铃声震耳欲聋,我赶紧不好意思地拿出来接通,是龚玉强。
    一接通我就开始后悔自己干嘛设置那么高调的铃声,干嘛手速那么快,要接通这个叛徒的电话。
    但是已经接通了,再挂掉又显得有点小气了,毕竟我也是工作的人了,得学着应付各种人和事。
    电话里龚玉强“喂”了一声,我应了一句,他说:“在哪里呢?”我冷冷地回答:“办公室。”
    他笑着说:“我有一个好东西要给你,你回宿舍来嘛。”
    我客气地说:“我刚刚才从宿舍来的办公室,刚坐下准备写教案呢。”
    他并不想罢休,说道:“你回来一趟嘛,教案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写。”
    我问:“到底什么好东西啊?搞得这么神秘。”
    他坚决不说是什么,只一个劲儿地让我回去。我们都住在同一栋单身宿舍楼。
    工作了之后我也是第一次见识到男生和女生可以住在一栋楼里,甚至还可以是上下层的或者对门的邻居。
    我肯定不想回去,我说:“下午我回去再给我不就可以了。”
    他不行,就是坚持非得让我现在回去。
    我性格有点张明德的那种雷厉风行,做事不喜欢黏黏糊糊,对那种死缠烂打没完没了就更是头疼。
    也罢,看来了结了这事他才能饶人,我也才能安心写教案。
    我回去敲他的门,刚敲一下就开了。屋里就他一个人,他还让我闭上眼睛,然后将一个金黄色外皮的大柚子拿到我面前。
    我真是哭笑不得。
    我讽刺他道:“我还以为是钻戒呢!”
    他顺着我的话就开起了玩笑,说:“钻戒想要也可以啊,把我卖了给你买一个呗。”
    就这么点破事他非得搅扰地让我来回跑一趟,没办法写教案。
    他一边用刀将柚子皮剥下来,一边说:“我帮你剥了,女孩子不好剥这玩意儿。”
    我内心冷笑一声,心想:这是在弥补他大喇叭嘴的愧疚呢。我道了声谢拿了柚子就出门了,放回宿舍,又重新回到办公室去写教案。
    转正考试很快就到了,先是所有新老师试讲,然后是理论考试。因为大家都是有备而来,而且上了一年课了,表现都不错。只有我的辅导老师曾老头,在点评时给我挑了点刺,好在并没有影响转正。
    之后又参加了入编考试,这个对于我来说就更简单,因为我们专业就我一个人,心理上完全没压力。
    一开始报考人数连开考比例都没达到。后来报名快要截止时,终于又报了几个了。
    最后我轻松入围,通过了编制考试。
    为期一年,我在怀江这座小城市里,作为一名小小的老师,我精心备课,认真上课,课余完成应该完成的所有各种事项。我通过了一系列的各种考试考核,最后转正,考入编制,算是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真正地站稳了脚跟。
    暑假回到家,我又给沈秀兰张明德老两口买了不少新衣服,买了一些厨房用的小电器,电磁炉,电热锅等。
    农村一直用的土灶,平时很忙,小厨电用起来会方便得多,沈秀兰大概是第一次觉得我这个女儿还挺中用,那个假期对我格外客气。也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在那个家里其实还是挺舒服的,也还是有那么一丝其乐融融的家的味道。
    我家院子坐北朝南,夏天把院门打开一股凉风就会穿堂而过,非常惬意。我们常常在盛夏的中午在院门口吃饭。
    有一天下午午觉睡起来,我和父母三个人正在院门口的屋檐下乘凉,父亲把一个西瓜放在地上的红色小方桌上切开,我给母亲拿了一块,自己也拿起一块刚准备要吃,就听到有个人咋咋呼呼地说:“哎呀,这么舒服的嘛?”
    三人抬头同时向门口望去,原来是张新梅的妈妈,冯桂花,她跟我母亲沈秀兰同龄,彼时也是五十岁上差一年;她的女儿张新梅跟我同龄,儿子跟我弟弟张磊同龄,老公张青德跟我父亲张明德同龄。
    就是这么神奇,这么默契。
    我们两家又是同族的,住的也近,他们院子在我们家院子后面,后墙之间隔了一条排水沟,基本上算是挨在一起,只不过院门坐南朝北,到了另一条巷道里。
    农闲时节冯桂花和张青德时常会来我们家串门唠嗑,有时候也会互相借用一下农具什么的。
    沈秀兰与冯桂花之间几乎无话不谈,家里家外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互相分享。包括孩子们去哪里上班,每月挣多少钱,回来给家里买了什么,等等。不一而足。
    父亲笑着开玩笑说:“嗯呀,你还来得巧嘛。”
    母亲也笑着说:“瘦人就是好啊,走路都没声嘛。”
    冯桂花也是一脸的喜笑颜开,她进来在小方桌旁的一个三条腿圆凳上坐下,说道:“哎呀,这个西瓜好得很!”
    我正要伸手准备拿起一块招呼她,她已经自己拿起开吃了。
    我问:“桂花婶子,张新梅回来了吧?”
    张新梅两年前专科毕业后也在家乡的一个乡村小学当老师,跟顾琳一样,只不过她们不在同一所学校。
    冯桂花脸上笑意更浓,说:“回来了,这几天在家呢,你有空就过来玩啊。”
    我笑着说:“好的,我也正有点无聊呢。”
    冯桂花瞥我一眼,仍是笑着说:“无聊你就找个女婿啊,那就不无聊了。”
    我既不好意思又无奈地说:“啊呀,桂花婶子,你说什么呢!”其实这种玩笑她们平常都开惯了,几乎是吊在嘴上的。甚至在我和张新梅才几岁大时他们都开过这样的玩笑了。有时候还会说比这更野更粗的话。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我转而开始抖机灵,准备将她一军:“你怎么不让你家新梅找呢?”
    “谁说不让新梅找?”冯桂花吃了两口西瓜,接着说道:“都找下啦!我们新梅马上就要嫁人啦!”
    “啊!”我吃了一惊,感觉太出乎意料了,脱口而出:“她不是要考研吗?”
    张新梅已经考了两次研究生,但都没有考起,上次寒假在村里遇见她随便聊了几句,那时她说还要再考一年。
    冯桂花放下西瓜皮,将笑意收起一半跟我说:“考什么研究生啊,考了两年有个结果吗?再考,这个书要读到什么时候,要读到老吗?”
    母亲沈秀兰将一块西瓜放在冯桂花手上,说:“再吃。”
    我父亲张明德附和着说:“对着哩,是该嫁人了。”
    冯桂花说:“就是嘛,姑娘家的,早晚是人家的人,就知道读书读书,考研考研,要把爹娘老子烤死烤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