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载着她没有去秩序司，是直接去了秩序司后面，那里有一个场子，被一圈房屋围着。
    封浅眼力惊人，能看得出这些房屋的布局是一个很小的、带有迷幻效果的阵法。
    除非是从上空俯视，不然从外面都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车辆从一条不怎么起眼的巷子开进去，然后停在了里面的停车场里。
    司机想帮封浅开个门，但她自己直接推开门就下来了。
    灵药和白漓是知道她要来干嘛，都有些好奇，这次出来跟着她一起。
    封浅在地上站定，灵药任劳任怨地抱起白漓，从另一边下车。
    司机知道这两个年岁不大的少年和小女孩是什么身份，有些忌惮和隐晦地看了它们一眼。
    对着封浅做出请进的手势：“封小姐，所有人都已经在里面的训练场等着您了。”
    又恭敬中带着点拘谨地看向灵药，白漓已经从它怀里下来，被灵药牵着手，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到处看着。
    “二位也里面请。”
    灵药也逃不了陈阿婆的魔爪，保暖秋衣裤都穿着，不过它化形之后身量高挑，看着不觉得臃肿。
    白漓本来就小小的一个，一堆衣服穿身上之后，看着就圆滚滚了。
    两兽一个比一个看着无害，但这司机想到那天遍布大半个玥城的恐怖感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很不巧，他那天就被完全波及到。
    那种感觉，他感觉背上压着一座大山，一辈子都不想再重新体会一次。
    他在前面带路，封浅带着灵药和白漓跟在后面，这里不光有等着封浅去挑的那些少爷小姐，还有玥城这边的正式成员。
    一路走进去，几乎都是那种带着隐晦的打量。
    楚斯年也在里面，听说她到了之后，带着人出来迎接她。
    在看见灵药和白漓时，脚步也不由一顿，脸上的笑意都凝固了半秒，然后才扬起更加热切的笑容走上来：“封小姐，还有两位……”
    灵药哼了一声：“叫我九尾仙狐大人！”
    又指了指小白漓：“叫它白龙大人。”
    最后才指了封浅：“叫她神兽之主?灵药秘境之主?修仙界第一女修……”
    封浅笑着在它头上打了一巴掌，表情不变：“不用管它，叫我名字就好。”
    楚斯年眉心跳了跳，没忍住去关注灵药的表情。
    但灵药抓了抓被她打的地方，没什么感觉，习以为常了都。
    封浅简单介绍了一下：“九尾仙狐灵药，白龙白漓。”
    楚斯年笑意更甚，连忙应是。
    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谁站在主导。
    他心底也有些情绪活络开……
    封浅和他客气，他却不能真信了，对着灵药和白漓拱手：“灵药大人，白漓大人。”
    他们爱怎么叫是他们的自由，封浅微微点头，道：“直接去看看人吧。”
    楚斯年有意和她多攀谈两句，但封浅雷厉风行，他也只好带路。
    灵药对这里不感兴趣，白漓吵着要来，它才陪同。
    白漓穿着一身白色的泡泡羽绒服，一个大毛领子衬得它的更加白净。
    如果不是知道它不是人，不知道多少人人想上来揉两把。
    上午十点多玥城又飘起了小雪，穿堂风带着冷意刮过，还带着些微细雪。
    楚斯年有些不经意地提起：“今年的天气有些反常，比往年都冷些。”
    封浅知道，这是因为天道越发虚弱，类似于天地的规则失衡，等天道彻底消失之后，规则才会再重新稳定下来。
    她心底轻叹一声，算了，好歹也帮了她，不然她现在还被镇压在封家庄园里不见天日。
    心里这么想着，但等她说出口的时候，又是另外一番话：“你们去我给你们的那个地址看看，也许会有什么惊喜也说不定。”
    她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但又好像回答了。
    前后看似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却有了不一样的意思。
    今年天气冷，因为有那条裂缝。
    楚斯年眸光微动，又出声道：“其实我来玥城除了想和封小姐见一面外，还有另外一个事。”
    话题都到这了，封浅知道他是想说协会的事。
    这句话是一个试探，她如果接下去了，楚斯年再顺理成章地将剩下的话说出来，双方就算是完成了一个很隐晦的信息交换。
    就类似于：--彻底加入秩序司吗？
    --好啊。
    只是换了一个不会让双方尴尬的方式。
    所以封浅就没有在第一时间出声询问，她在思考。
    楚斯年也不急，好像只是随意地说起，封浅不问，他从善如流地换了另外一个话题。
    “我们将全国各地训练基地里的学员，都安排过来了，年岁都在十岁到十八岁之间，有世家大族出身，也有在民间发掘出来天赋不错的苗子。”
    话音落，眼前有种‘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的感觉。
    刚刚走进来的地方说是小巷子也并不准确，更像是那种有些逼塞的老街，不过因为没有商贩摆摊，就显得很宽敞。
    走在里面有种梦回民国的感觉，在一侧有搭着透明的棚户，雪落不到他们身上，在另一侧的地面上积了薄薄的一层。
    等他们走到尽头，就是一个很大场地，现在整齐站着穿着统一制服的少男少女。
    他们矮的身高都不超过一米三，高的估摸着距离两米也不远了。
    他们不约而同地，在他们出现的第一时间将视线看过来，像是受过某种排练，视线在楚斯年脸上停顿了短暂的一瞬，就齐刷刷地落在封浅身上。
    每个人的视线都无比锋利，带着黑沉沉的压迫。
    他们在来之前就知道是要干什么了，也期待过是不是真的是什么超级大能。
    但到了之后才知道，那居然是个还没有成年的女高中生？
    各种情绪在他们心底，让他们有了现在的一出。
    用沉默和无声来对抗。
    楚斯年的视线短暂地在他们身上停留了一瞬，补完剩下的话：“他们还不算是秩序司的正式成员，不能知道更具体的消息。”
    他们怕这些小子得罪了脾气不是很好的灵药，也没有透露过灵药的存在，只让他们对封浅放尊重点。
    虽然他们警告过，不知道他们都是怎么想的，估摸着是觉得封浅走后门，有些不服。
    不过也因为事先的警告，他们只是沉默着和他们对抗。
    不然指不定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