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您说神明有前世吗？”莲蹭蹭绒毛，小声呢喃。千面没有说话，莲也知道自己的问题有些奇怪：“随口一说。您这微波炉是面具专用吗？”“微……算了，你想做什么？”千面又给她倒了杯热巧。
    “好奇，把这堆都融了能出个什么。”莲把那一箱改装机拿出来，“球球又不在。”“你等等。”千面打开柜门，和那边说话，莲隐约能听到，是父亲的声音。她下意识瞥了眼手腕，这段时间，她总觉得有些不安，只有看到契约才会稍微安心。过了一会儿，千面拿出一口小锅：“玄酱的新品，你快试试。”
    “他知道您这么称呼他吗？”莲一个手抖，连着箱子一起扔进了锅里。“就这样炼吧，这箱子好歹是个材料。”千面激活锅上的法阵，往地上一躺，示意她坐上来：“我们有多久没这样聊天了？”“不记得了，您总是不在。”莲将自己埋在绒毛中，舒适的环境，让她有些犯困，她小声嘟囔着：“但我很喜欢您寄回来的书……那些神秘……社……对宇……的理解，说不定……天就被科……证……”话没说完，她就合上了眼。千面调小火焰，整间屋子只能听到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抱歉，我好像睡过去了。”莲睁眼发现自己躺在毛皮毯上，身后火炉的火还没有熄灭。千面恢复原样，坐在一旁批改作业：“看来你之前还没睡够，这是余睡。”莲还有些犯迷糊，不情不愿地从毯子上爬起来：“我睡了多久？”“半个小时不到，你看，进度条连一半都没到。”千面瞥了眼锅，“你要无聊，就帮我批作业。”她伸了个懒腰：“离校申请什么时候下来？”
    “臭小子，厨房在那边，行行好，帮你老师煮份宵夜？”
    “遵命。”
    一小碗暖胃药粥，让千面有些愣神。
    “老师？”
    “突然有些怀念那个煮清汤面差点炸锅，哭哭啼啼看着我不知道怎么办的你了。”
    “老师！！”
    “叮！”
    “老师，这音效还是换换吧，总有种盒饭热好了的错觉。”她接住千面扔来的一坨疑似黏土的东西，“这锅坏了？”话音未落，黏土渐渐缩小，变硬，最后裂开，留下一小块疑似宝石的东西。她试了几下：“……投影型啊。”
    “宝石投影型，好方向，这创意我收了。嗯，不错，防窥效果比星耀这面具还好。嗯……你要不急用，就先放我这儿，我让玄酱给你整点儿托。顺便研究一下这上面的法阵，都打结了，还能运转，不科学。”
    “好。”反正自己暂时没空，不如让家里研究，至于手机嘛，听说新品快出了，联系家里有那台局域老古董，完全够用。莲看离校申请已经通过，起身告别。
    “走之前，把你队友们身上的咒解了。”
    “啧。”
    “前方到站翠星……”翠星啊，真怀念，不过木料要通过外交渠道拿，阿娘让她不用管，掏钱就行，除非路上遇到更好的。她在候机厅买了点吃食和小玩意，回到行舟。嗯？看地图上的标黑了几个，按阿娘的说法，是被别人打掉了，一般推断大概要千年后才有可能再出现一只。这可来不及，既然如此……她打起了鸦神街和地府黑名单的主意。
    她在鸦神街下了舟，刚要踏入赌场，就被拦住。服务员抱歉地说道：“对不起，我们这里是会员制。”看同舟衣着富贵的旅客被迎进去，她转身去了服装店拿了店里最贵的套装，换掉她那身宽大的棕色格子毛衣。又去了一趟美发沙龙，把她那头棕色的鸡窝回炉重造。最后杀去珠宝店，配了耳钉和戒指，临走前，不忘去隔壁，摘了她那副粗黑框眼镜，换上最新款的星尘隐形眼镜。
    顺利踏入赌场，莲习惯性拍肩，想起小毛球也在家，有些忧伤。既然打算砸场子，那就不客气。她悄悄叠满幸运buff，一路猛赢，还不打算买东西，成功被请入贵宾室。看到那只油光水滑，头几乎和身子融到一起的乌鸦，她估计烤了喂给最爱烤鸡的嵩嵩，他都嫌腻。
    乌鸦开口了：“这位客人，您这样让我们很难办啊。”
    “哦？”
    “这样如何？我给您打个折，您加点钱，就可以带走正厅展示的那枚戒指。”
    “你说的，是那个看起来就一文不值的废物？”
    “您这话说的，那可是仙人遗物，您运气这么好，只要有那枚戒指，您一定可以觅得仙缘，就此踏入修行。”
    “没兴趣。”
    “您现在也就区区百年寿命，只要步入修行之路……”
    “不如入魔来得快，爬个塔，一步永生。”
    “哈，咳咳咳，这位客人，话不能这么说，俗话说，速成没好货，别看魔族他们爬塔便利，那都是虚的，魔王被下属反杀的，又不是没有。您有所不知，十阶虽然寿命无限，但被杀，还是会死的。其中，死的最多的就是魔族，其次是圣骑士。只有一步一个脚印，扎实成仙，才是最稳的。”
    “无所谓。钱什么时候到账上？”
    “这，这，您不再考虑考虑？”
    “打钱。”
    “那，要不，看看入魔套装？保证入魔。”
    “没兴趣，快打钱。”看他还要逼逼，莲不耐烦地往外走，“你这破赌场怕不是没钱，我这就去找记者曝光……”话没说完，她就被黑暗包围。
    黑暗散去，莲发现自己被关在了地牢里，身边还躺着两个半死不活的奴隶。她翻了个白眼，开搞。淡定砸碎牢门，以警报作为bgm，她一路向上杀去。重复劳动，让她有些犯困，她打着哈欠，杀到了黑市层。看到死灵法师的店铺时，她突然想到似乎应该通知一下地府，让他们多调点鬼差过来比较好。
    往群里扔了条消息，她开始清洗黑市。不得不说，黑市的商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至少让她身上的反伤结界有了些许用处。她让魔藤幻化为铁锁，帮忙收纳货物。看灵魂往地下飘，她本想拦住，顺路交给鬼差，以减轻他们的工作量，但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只能作罢，任由他们离去。
    “丰收，丰收。”她哼着小曲，坐在岩石上，开了一瓶纯灵水，兑上苏打，加两块冰，惬意地看旋风打包货物。地下清洗的差不多了，是时候离……她突然想起当年阿弥拉斯扔残块的大坑，强烈的好奇心驱使她向地下走去。
    远远的，就能看到那个坑在泛绿光。她试探地扔了几个岩柱过去，没有反应。凑近一看，我了个大去？！化灵锅成精？？！！坑底，一口长满触手的锅正在熬煮那些流入灵魂。锅下，隐约能看到一个巨大的引魂阵。
    不是我说，这玩意儿不是号称传说中吗，怎么有种秘密组织人手一个的感觉，这都第二个了。回头狂热者那边再遇到，我可要闹了。莲刚准备撤退，把这事儿交给专业人员，但又担心不是师兄带队，这玩意儿交给一般鬼差，怕是葫芦娃救爷爷了。唉，便宜你们了。她站在坑外，用风切断所有触须，以火焰封口阻止再生。只见那些触须蠕动着滑入锅中，再也没有反应。
    ……就这？等候片刻，毫无反应。她命令魔藤将锅搬出，但她与魔藤使出全力，都无法将锅搬出。无奈，她只能跳入坑中查看。锅与地面牢牢粘在一起。她砸开附近土地，差异发现下面居然全是灵石，这口锅压根就不是锅，更像一根管子，通过它的一切，都会转换为灵气，慢慢结晶成灵石。不对，或许烧瓶更合适？她继续清理表层土块，下面果然是整块的巨型灵石，或许这颗星球内部已经完全被灵石取代了把。
    哧溜，发达了。一日还清贷款，不要太爽！正当她美滋滋准备打包带走所有灵石时，一丝不详的预感让她回神，毫不留情向后砍去。对方也不弱，稳稳接住她的手刀。
    “功夫不错。”
    “您是？”莲看向玄夬身后的鬼差，还好是师兄带队，不然就他们这帮五阶崽崽，怕是要交待在这里。玄夬亮出令牌：“地府鬼差，奉命引魂。”她看向那口“锅”：“魂都被这玩意儿变成灵石了。”“多谢。你要做什么？”玄夬拦住准备开凿的莲，她说道：“见者有份，这么多无主灵石，我拿两块走，没问题吧？”
    “抱歉，如果你所言非虚，这口锅将暂由地府接管，包括它的附属物。还请你跟我走一趟，做个笔录。”
    “我又不是死灵法师，要灵魂没用。我记得，屠杀不归你们管。”
    “大量灵魂行踪不明，请小哥你跟我们走一趟，说明情况。只要所言非虚，你很快就能离开。”
    莲只能跟他们去了地府，在测谎室里，将她看到的灵魂动态复述了一遍，就被放了出来。临走前，一个鬼差将一袋灵石和两张凭证递给她，告诉她，她击杀了两个地府的通缉犯，这是她应得的。居然顺手清了两个黑名单上的，运气不错。她将灵石全数扔进还款袋，看那一堆零变成一堆九加几个其他数字时，有种淡淡的忧伤。要不还是去打劫灵泉？一个一般规模的充裕灵泉能榨大几十万上品灵石呢，但这年头，还能找到没被人发现，或刚结束休眠的灵泉吗？她思索着离开地府。
    这帮鸦族还真是好心，每天给她送一只新鲜乌鸦。哦？今天是两只啊。她熟练烧水，烫毛，开膛破肚。发现盐瓶空了，她将肉密封放到桌上，出门补充调料。菲洛山山脚小镇菲洛，因山内产奇珍而渐渐发展起来。明日是五十年一度的公开采收季第一日，有不少外地的采药人、猎人慕名而来，这自然引来了游商。她用风干鸦在这个临时市集上换了些香料，听老猎人吹了会儿牛，嘬着热蛋酒往回走。
    一路，她遇到不少水族。菲洛山的溶洞暗河里沉眠着一种晶矿，就算本地老手，也很难采集到，每年能出品两三块，就不错了，因此市价极高。如果是水族来，怕是三年就能搬空，因此这里禁止水族移民。介于晶矿也是她的目标，莲希望自己不会跟这些水族打起来。毕竟允许带走的数量有限，大家都想要最好的那些。
    清晨，莲早早赶到会场，已经有不少人入场。她交上预购票，换取手环，她选了最贵的一档，确保她能带走足量的晶矿。村民不会给他们地图，也不会告诉他们方位，能否找到自己的目标，全看个人本事。
    她飞到空中，避开禽族，昨天看到的水族正逆流而上，确实是个好方法。她循着风，很快便找到溶洞。洞口成熟得恰到好处的果子，让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疾步向洞内走去。包括水在内，在山里收集的每一样物品都会被计数，可不能因贪嘴误事。避开蝙蝠、巨蜥、小岩块、假宝箱等常见生物，她顺利抵达暗河。
    种族转换——鲛人。她小心踏入暗河，向深处游去。看河底出现亮光，她加快了速度。远处巨大的晶矿群闪闪发光，正庆幸自己是第一个的莲，看到一名水族被乱流冲走，紧接着，另一名水族被水草当成食物，死死缠住。难怪产出这么少，她一面切断向自己袭来的水草，一面避开乱流继续前进。
    她刚捡起一块晶矿打算查验品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回头发现是一名打算偷袭她的家伙，触发了反伤，血腥味吸引了猎食者，他被水草和触须同时缠住。啧啧，自找的。她低头继续寻找优质晶矿，水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她叹了口气，给自己补了两层反伤……
    “滴滴。”听到手环的提醒，她将手上那块放入袋中，看了眼配额，还有一点点，晶矿是没戏了，带几个果子应该没问题。她推开残肢，顺着水流飘到外面，摘了几个小果子，完美卡线收工。将手环还给村民，解决掉今日份乌鸦，她向下一个目的地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