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瞎了。”莱昂闭上眼睛，玄天铃打着哈欠，不满道：“你大下午把我们敲起来，就为把自己整成瞎子？”
    “你们修者不是不用睡觉的吗？”
    “我现在就是个可怜的三阶小血族，好不容易找回来的睡意，你再给我噶了。有事说事，无事退朝。”舔了口指尖的糖霜，眼神示意她还要一块。
    “你自己有手！”没眼看，说好的危机呢？莱昂格外后悔没带莉莉丝一起来：“你这都跟谁学的。”拔下梳上的杂毛，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在梓怀里：“言传身教。只是把那些年在你们身上啃的狗粮还回去。”
    “你……！”莱昂没好气地伸出手。“？”她看向梓，他也一脸懵。莱昂拿走桌上那一盘小酥饼：“红包，没我给这小子提供情报，他能那么精准堵到你？”“您就是神秘小纸条？！”梓掏出一个小盒，里面塞满了写满时间、地点。她轻轻掐了一下梓的尾巴根表达不满，默默给撒拉弗送了个豪华整蛊礼包：“这就是撒拉弗那段时间死赖在学院的原因？”
    一口酥饼卡在嗓子眼，莱昂猛灌了几口茶：“你手艺退步了。”“我觉得很好吃。”她拍拍有些低落的梓的手背，“抵消了。”
    “什么？”
    “你觉得岛上有谁能教我？你要硬说你和雷，我也不介意和你比比技术。”天铃一个漂浮，抢救起那些差点落地的酥饼。“你那店还没倒闭真是奇迹。”莱昂倍感胃疼，谁家这么算？胳膊肘往外也不是这么拐的！
    “你们不是谈的长期合作？正好，把这次指导挂我名下，我还能少接几个活。报酬你和雷分。”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可惜，我现在只有三阶的实力，麻烦你自己滚。”“好好好，我这就走。”莱昂看向梓，笑道，“恭喜你，这次你们可要好好一起面对哦~~~~！”
    “你们的关系真好。”梓诧异于莱昂的听话，他可不信一位魔王能被一个三阶的黑洞送走。“我们物理意义上的精神融合在一起过，吟游诗人的大合唱，很难形容的体验。”天铃顺势把他压在沙发上，“我没碰过。”耳朵抖了抖，他有些疑惑，她平静道：“这恐怕是诅咒唯一做的好事，如果我像触碰你一样，试图触碰他人，诅咒会驱动魔藤，将他们切成肉馅。所以我需要借助各种机器完成那边的任务，和刷养成游戏没区别。不过场面是没少见，可以说是完全免疫，内心毫无波澜。”
    嘴微张，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天铃补充道：“纳西索斯，我原定的导师。因为一些原因，我被雷接管了。”“你被雷陛下教导真是太好了。”他长舒一口气，有些后怕地说道，“如果你被那位生人勿近，超级自恋，有水仙圣贤之称的纳西索斯教导，那我岂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好像是呢。如果是老师，大概会把我扔水里，直到康复吧。我一度以为，他会通过有丝分裂留下后代。”
    “他没有留下后代。”
    “他只爱水中的自己。”她打了个哈欠，抽出他袖子里的纸条，“不用过继个弟弟给你当儿子，真是太好了。莱昂又想搞什么鬼？”“啊，这是……”他轻咳一声，略有些尴尬地解释道，“因为之前你拒绝的很坚决，见我毫无进展，爷爷和父亲打算由他们生了，过继给我。”
    “辈分乱了啊喂！”她顿感心累，“……你知道我跟绝育没区别吧？就算你有低阶加成，零乘任何，还是零。”
    “你弟弟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神迹不是每天都有的。”
    “别人说我信，你说，嗯，待定。要不要试……”
    “叮咚。”
    梓阴沉着脸松开环在腰上的手，天铃装作遗憾，拍拍他的脸：“想得美，等过关再说。”
    门外，洞听一脸焦急：“你知道玛琳去哪里了吗？我已经三天联系不上她了！”玛琳？指的是玛尔忒吧。天铃看向他身后，林子果然消失了：“大概回老家去了吧，出来这么久，家里那几个老东西不来抓她才奇怪。”他有些低落，马上急切地问道：“他们不会对她做什么吧？”
    “能对她做什么？又不是那些没教养的杂毛狗。晚安，祝您好梦。”
    洞听一把抵住门，钻了进来：“他们不应该来抓你吗？为什么会带走玛琳？”“很遗憾，抓我们的是我家那边几个极端血族仇恨老登，和阿斯蒙德没有一点关系。”梓没好气地为他倒了杯茶。
    “她是你的长辈，你都不担心她的吗？”
    “如果她会出事，我去也是送。”她把着门，随时准备把洞听请出去。他看到桌上的茶杯，厉声道：“村中并无外人进出的迹象，你们这位客人什么来头？”“我哥哥，大概是和太奶奶一起走的。这话虽然我说不太合适，但我想她应该是玩腻了。”她靠在门板上，引导月光进入提灯，“我提醒过你，别对我太奶太上心，她老手了。”
    “请不要这么说她。”
    “也请你自己去问她，而不是来骚扰她的曾孙女。”盘子重重砸在桌上，梓抓起一块生肉排，“给您一句忠告，不要在月亮刚刚升起的时候，打扰夜行种。您既然在与血族交往，应该知道其中的原由。”
    这是碰上夫妻吵架了？洞听识趣往外走，经过天铃时，小声问道：“两个多月了，他还没消气？”“当然，不是这个原因，关于太奶奶的事，我回头帮你问问。”她笑容满面，重重关上门，下意识去摘戒指，“……算了，有的是机会报复回来。盐撒多了，抹匀，嗯嗯，这样差不多。”
    “玛尔忒陛下怎么说？”
    “这小子不肯跟她走，没意思。非常有她的风格。书房有你的加急件，剩下的交给我。”天铃把他拍到一边，接手了他的工作。梓擦着手，疑惑道：“铃，为什么你没有加急公文？”
    “当然在来前都安排好了，事先做好三百年份的预案，除非是哪个不开眼的，跑来踢馆，否则用不到我。那还要先通过迷宫才行，我可是按防阿爹的水准建造的，现在差不多有999层了，还在扩建哦。各种暴走关不上的试验品都在里面，绝对热闹。”
    “……介意告诉我抵达终点的有几位吗？”
    “目前还没有能进入20层的家伙。快去吧，以后有机会让你见识见识。”
    玄天铃瞥了眼窗外，果断推窗飞出。几周过去，洞听每晚都会在她家对面坐着，弄得他们连正门都走不了。通讯录里，玛尔忒原地装死，全是已读不回。绕开乘凉的嘎大婶，从后窗提交药剂，回程顺路去沼泽和梓汇合，小村庄的生活，主打一个适合学习。
    “低阶原来这么不便的吗？”她幽怨地处理着猎物，“好想一拳给他打失忆。”
    “……”
    “最近村里流传的月夜怪物，你有什么头绪吗？”
    “……”
    “自己选的，哭着也要偿还，对吧？”天铃戳戳身边的茅草垛，他正用黑色的小爪子费力剥着豆子。一行字出现在她面前：“我也没想到父亲又玩脱了，应该把爷爷叫回来的。”“月老那边我已经预定了，前面还有三十个，他说不用着急，按经验，十秒一个，很快的。欢迎回来。”干草唰唰掉落，她抱起草堆中间的小狼崽，“梓，打个商量，你别变回来了。”
    “……呜。”
    “真变不回来了？！”天铃双目放光，一顿猛吸，“天啊，这手感。”“等，等等！”嘭的一声，巨狼压碎一桌材料，“呜，抱歉。”“没关系，再采就好了。”她满足蹭着绒毛，“请让时间定格……”
    “叮咚。”
    “我真是脑子进了整个碧虚，玩什么低阶啊，自己找罪受！”她郁闷地发现，低阶的清洁术根本清理不掉梓毛上的血污，“装不在家吧。要不要我帮你洗？”尾巴晃了晃，她凑到他耳边：“虽说不能接触，但技巧可都学到了哦。”噗，这样就不行了？雷他们不会给兰格飞送的都是新生吧。
    “叮咚。”
    “我，我自己来就好。”
    “前几天的劲儿呢？虽说约好了，吃不到正餐，但前菜还是可……”
    “叮叮叮叮叮咚，叮叮咚，叮咚，叮叮咚，叮……”
    “您好，请问您哪位？”天铃笑得分外灿烂，玄天凰光速闪到莱昂身后：“阿姐，我是被逼的！”
    宝贝弟弟拉进来，碍眼的关外头。天铃把满是残骸的桌子推到一边，换了张干净的茶几，放上一篮各色肉干：“我可不记得有给你批休假。”“有点担心……莱昂哥说怕被你打，抓我来挡刀的！！！！”对不起了，他还小，不想死！他有点心虚地拿了一片：“大概就是他攒了个问卷，看看你们有没有默契。”
    “拒绝。我现在没能力检测他带没带录像设备。比如……”她伸手从天凰衣领里拿出一个小晶球，“吟游诗人的特训还有点用。让我看看都有什么问题。”
    “都在脑子里，呃，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没有。小组作业你没收到？”梓冒着热气从里屋走出，头发上还挂着些血块，“来得正好，快帮忙来个清洁，早知道选游侠了。”“那不纯纯给我姐当坐骑？”玄天凰一个手抖，梓的尾巴被吹成了车祸现场。
    “也不是不行。”“不要。”
    梓疑惑地看向天铃，她拿出护理套装：“总感觉会变成校外授课，那还不如传统三步走，每周一起喝个茶。”尾巴一抖，他侧身擦去她脸上的蓬松粉：“我更喜欢校园恋爱的方案。”“危险系数太高，这可没有防沉迷系统。”天铃放下毛梳，拍拍蓬松许多的尾巴，满意地埋了进去。玄天凰猛捶胸口，把那点儿肉干咽进去：“我还在这里呢！完全想象不到阿姐你之前还对他喊打喊杀的。”
    “我也没想到你胳膊肘往外拐啊，梓是帮你做作业了，还是帮你蒙题了？”
    “只是单纯觉得这不是你单方面能够解决的事。就算解决了一个拉万德塞尔维亚，还会冒出千万个。总不能每个都宰吧？而且他品性还算端正，安全系数比较高。最重要。”他凑到她耳边，“他家祖传耙耳朵，比较放心。”避开他蠢蠢欲动的手，梓一石板拍到天凰头上：“下次课题的线索，刚准备传给你。”手中一空，天铃遗憾抬起头，端起一杯热茶：“回头给你看个老魂域，你绝对会改观。”
    “能到什么程度，夺魂？强行复活？硬融灵魂？我记得老教材上有好几个经典判例，小时候不小心瞅到那个生啃的，我做了好几天噩梦。”
    “那可能都是我祖先干的，生啃是为了骨肉魂皆融为一体。现在这些也是我们代代相传的反面教材。”梓也不避讳，“那会儿差点灭族，直到一位猎户出现。”他为什么没查到这些，玄天凰默默给自己和下属预约了重修：“自认把你们赶尽杀绝，但母亲带着幼崽逃走，重新教育了？”“不，猎户就是他认定的那位。”梓扶正天铃手中的茶杯，“据说，被严厉教导了一番，具体也没有记载，而且那位猎户是被当祭品送给他的。”
    “你那位祖先没有反抗？”天铃感觉他家先祖一个个自带魂域生成buff，魂域图书馆居然没给他们安排专员盯梢。梓笑道：“玄殿下不是说过，我家祖传耙耳朵？只要提要求，一定会被满足。你当时如果直接跟我说，需要我的魂做实验，我应该会毫不犹豫答应吧，不过要给我点时间，安排好其他事情。”“做不到啊。”她靠在他身上，“你要是那种让我不舒服的家伙，我还下得去手。天知道为了能够平稳解决，我烧了多少脑细胞。”
    啧，没眼看。玄天凰感觉自己就算浑身散发强光，也会被他们无视。他用力放下茶杯：“也就是说，之前那些都没勇气，或活不到那时候咯。你们没灭族真是奇迹。”“大概吧，这些也没有记录，想知道不如去翻翻野史。”梓递给他一张目录，“这里面据说有些还算真的。所以，你到底来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