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泣蝶，上次想rua你没rua到的那个。”
    依旧是熟悉的一身酷帅黑色，性子爽朗的泣蝶嘲笑完宫斥，毫不避讳开始当着人家面挖墙脚。
    “漂亮哥哥，有没有公会？要不要来我们公会？我们公会对新人很友好的，不仅有像我这样的老手手把手带过本，还包分配的。单身的小姐姐一大堆，你要是喜欢小哥哥我也可以帮你物色物色，到时候事业爱情双丰收……”
    “他不需要。”
    宫斥挡住听得福利一愣一愣的闻人亦欢。
    “你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知道人小哥哥不需要，不要耽误我招新哈。”
    也不是故意想跟宫斥作对，泣蝶不过是想先把人骗到公会来，然后自然而然跟闻人亦欢搞好关系，到时候可以rua的机会不就多了。
    “要不要去把上局的扭蛋兑换出来？”
    抛出一个问题，宫斥把闻人亦欢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不了。”
    拒绝了这个提议，对闻人亦欢来说，这十一个扭蛋不打开就是十一个扭蛋。
    打开了可能就是十一个扭蛋份量的空气了。
    存着吧……存着好，存着狐狸还有点盼头……
    大粉狐狸，姐姐我来……
    没等泣蝶畅想完rua毛茸茸的生活，两个人直接不见了。
    宫斥带着还在回味福利的闻人亦欢进本了。
    泣蝶咬牙翻了个白眼，回头又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风铃姐qaq。”
    高挑的御姐无奈摇摇头。
    “好啦，乖，我们的副本也到时间了。”
    【欢迎来到扭蛋机游戏：冬日列车】
    【正在识别身份信息】
    【姓名：不疯帽匠（闻人亦欢）】
    【性别：男】
    【种族：混血】
    【本场难度：五级】
    【本场游戏身份：这是一个平凡的冬日，太阳有气无力地挂在天上，随时都准备罢工的样子，你登上了一趟列车。
    没有纯粹的善恶。
    表面上，你是一个扒手，实际上，你是一个有身份的扒手。
    你是一名警察的线人，就是混乱善良阵营的那类人。
    由于某种原因踏上了这趟列车。
    你本来以为这只是一趟无趣普通的旅程，但是车上的乘客们或多或少都透着点古怪。
    这是一场阵营战，玩家们只问立场……吗？
    反正这场游戏有正有邪。
    列车上不只有像你这样的生者，也载着还未去向彼岸的死客。
    但生不一定为善，死不一定为恶。
    有的人还喘着气儿呢喵，却比十八层地狱的恶鬼更加没得人样。】
    【本场游戏目标：待定。
    本场游戏时间为列车到达终点站为止，未完成游戏目标的玩家无法通关，需要再次进行游戏。】
    【身份目标：不是所有人都值得相信，请务必不要让乘警发现你的身份，喵是说两边的身份都不要哦。
    那可能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这是喵的忠告。
    找到你登上这趟列车的原因……什么？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你喵？想得美哦……然后确定你的立场。
    这可事关你的本场游戏目标喵。】
    一辆车身上勾画着满满当当黑猫的列车在蜿蜒山路里驰骋着。
    印着黑猫的白色床单，印着黑猫白色枕头，印着一堆黑猫的白色被子。
    从床上醒来的大只狐狸闻了闻确定没有什么怪味，已经开始想念宫斥送给他的王冠小窝了，他软软暖暖的狐狸窝啊。
    一间不大的单间车厢，门口摆放着一个黑色的小型行李箱。
    三两下打开，里面竟然什么东西都没有。
    “狐狐……是空的诶喵。”
    自从跟闻人亦欢抱怨过道具栏好闷好无聊之后，奶茶大师喵现在几乎都不进道具栏了，它从一只道具猫猫变成了一只自由自在的道具猫猫。
    跳进箱子里的小猫咪爬进夹层查看。
    歪了歪脑壳，闻人亦欢也变成狐崽钻进行李箱，甩着大尾巴嗅来嗅去。
    两只团子对行李箱展开了地毯式搜索。
    闻人狐崽最终在箱底偏右的地方停留，然后一爪子划开了箱壁上的薄布。
    里面卡其色的东西露出一个角。
    果然狐生处处有惊喜呢。
    是一个密封好的档案袋，从被撑出褶皱的袋身来看里面装的东西还不少。
    “你好，检票。”
    门外貌似是列车的工作人员在敲门。
    没有立刻去将门打开，闻人亦狐崽叼着档案袋丢在床上，拉过被子遮起来。
    摸索了半天，最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登记性别为女的车票。
    “女？”
    这是副本不够严谨还是……
    【喵！看看你发现了什么？
    没错，你的车票不对劲哦，为什么呢？因为这是你偷来的。
    请你应付过检票员的检查，否则招来乘警可就不好了喵。】
    耐心快耗尽的工作人员又敲了两下门，在准备敲第三下的时候，门开了。
    等着检票的工作人员本来想带点脸色，结果愣了一下。
    白裙吊带半挂在桜发美人的肩膀上，“她”好像是刚刚才从熟睡中清醒过来，随手穿了件衣服开的门。
    这……这也没听他们说有大美人上车啊？
    大只狐狸把票递过去，等着他查完去捣鼓密封袋，狐狸好奇还很着急。
    结果刚刚明明敲门很急的工作人员现在不急了。
    以为被识破的闻人亦欢思考着等下把人打晕的话那个行李箱塞不塞得下，毕竟提示了招来乘警很麻烦。
    既然他的票出了问题，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检票的解决算了。。
    “那……那个……”工作人员对着手指结结巴巴。
    “嗯。”
    手指用力握拳，闻人亦欢向工作人员走了一步。
    看着靠近的闻人亦欢，工作人员似乎更加手足无措了。
    面对着慌乱工作人员的大只狐狸：他果然发现我有问题了。
    实际上的工作人员：好近，好漂亮……
    红着脸把手机捧到闻人亦欢跟前，工作人员鼓起勇气。
    “能扫码加个好友吗？vxqq我都可以……”
    差点把人揍了的闻人亦欢悄悄把手背在身后揉手腕。
    握太用力抽筋了，好酸。
    不过问题又来了，他就找到个车票都费老大劲了，哪里看见有手机。
    但是对人类来说，跟别人说没有手机是不是会显得很可疑。
    一人一狐在车厢门口僵持，那工作人员完全没有接过票登记的自觉。
    没有职业道德，好烦狐。
    “亲爱的，都说了我们一间房就好了，你看你这不是被别人缠上了。”
    穿着奶茶补丁风衣的男人大步往大只狐狸的方向走过来，帅气的面容和明显风格不搭的可爱衣服。
    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是家里那位的喜好。
    动作看似熟练地搂住大美人的肩膀，宫斥望了眼匆忙收回手机的工作人员。
    “请问还有事吗？”
    因为是单人间他才敢搭讪的，谁知道人家有男朋友啊？！
    窘迫得快要打地洞的工作人员疯狂摇头，票都没检转头就走。
    这个男的眼神好吓人，跑路！
    “谢谢。”
    搞定麻烦的大只狐狸趁着没人，悄悄放出尾巴圈了圈男人的大腿根。
    “小狐狸……”
    宫斥拉住他的手腕。
    这狐狸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啊？
    【现在请各位玩家到餐厅车厢集合】
    【现在请各位乘客到餐厅车厢集合】
    两声通知重复交叠在一起。
    【餐厅车厢三餐限时供应（喵），每餐供应均为自助形式，时间为两个小时，请各位玩家（乘客）用餐时遵守餐厅纪律，不要插队，杜绝浪费。
    请各位玩家趁着这个机会熟悉一下未来的队友或者对手吧喵】
    说是熟悉对手队友认识一下，进了餐厅车厢一看，好家伙全都是熟人。
    “你姑奶奶我今天别说揍你，你惹我不高兴直接从车上给你扔下去……”
    手里摆弄着一个空玻璃瓶的泣蝶威胁着挑事的赤乌。
    一米六不到的个子硬凹出一米八的大姐头气场。
    普通的乘客偷偷往吵架的几人处瞟着。
    看热闹嘛，谁不喜欢呢，打起来打起来。
    完全不受影响地，闻人亦欢径直从吵闹的几人身旁走过去，满怀期待地停在大大一锅菜前。
    锅里的土豆块炖得松松软软，鸡块色泽鲜艳，看着就鲜嫩勾狐。
    他刚到餐厅门口的时候就闻到了，虽然好像比宫斥的手艺差一点，但是总不能让人家在本里也给自己做饭。
    将就着吃呗，反正不能饿着。
    好香哦，耳朵好像都要出来了？
    在其他夹菜添饭的乘客不解的目光中，大只狐狸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把那份黄焖鸡连锅端走了。
    够他抱个满怀的大锅哦。
    “小狐狸……你这……”
    宫斥看着桌上的一锅菜顿了顿，抬手用虎口抵住嘴唇轻笑，想到在本外餐餐喊着再来一碗的某狐，都有些怀疑这一锅够不够他吃了。
    “怎么了？自助不就是自己拿吗？”
    已经咽下一块鸡腿的闻人亦欢舔着筷子，难道他理解错了？
    “……没错……本外的时候我是不是饿着你了？”宫斥有些不确定的问。
    “还好吧。”
    五分饱可以了，毕竟像他这种小型狐狸要是太胖了，看起来真的会变成一个球的。
    而且宫斥要是知道他那么能吃，以后不给大只狐狸做饭了可怎么办哦。
    真愁狐。
    列车外的雪花簌簌，在风里身不由己，一大片一大片被吹扑在车窗上。
    白茫茫一片，看不清外面的景色。
    换回淡粉卫衣的闻人亦欢用指尖点着一片窗上正在融化的标准六角雪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双泛着金色波光的眼睛里映着一片雪花的样子大概很美吧，可惜他现在看不到正面。
    宫斥没有动筷子，双臂交叠坐在昳丽不自知的妖怪对面静静看着他。
    列车里的暖气十分给力。
    双手合拢在脸前，闻人亦欢仰着头往车窗上哈气。
    玻璃上瞬间形成了一大片雾蒙蒙的区域。
    修长纤细的手指在上面勾勾画画，闻人亦欢轻轻压了一下当作收笔，随后他转过头，对坐在他对面的人勾唇浅笑。
    “你看。”
    以为大只狐狸只是在随便乱画涂鸦，被他这一叫宫斥这才发现他好像写了什么字在上面。
    “嗯？”
    顺着闻人亦欢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宫斥极快地抿了一下嘴唇。
    “宫斥”。
    上面略显幼稚的字体描下的他的名字，“斥”字的小点还顽皮地弯了一个半圆。
    是他最后压的那一下。
    “好看吗？”
    闻人亦欢没有压下求夸奖的尾调。
    “好看。”
    “为什么写他？”
    宫斥胳膊撑在桌子，两只手交叠垫在下巴下问他。
    这个动作让他的身体可以稍微前倾，离闻人亦欢的距离更近一点。
    “因为他会夸我'好看'。”
    其实大只狐狸知道自己字不是很好看哦，但是宫斥会夸他，那就让他夸狐狸的时候顺便夸夸他自己好了。
    餐厅的吵闹声突然都消失了，宫斥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
    声音真大啊，怪不得某只狐狸老说。
    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两人桌旁。
    似乎是哪家乘客的孩子没看住，游荡到闻人亦欢他们这边来了。
    小男孩顶多只有七八岁，头发微长，眼睛圆圆的，但是不像一般家长喜欢把孩子喂得白白胖胖的，他似乎有些营养不良。
    手指一遍一遍绞着洗得发白的衣摆，小男孩怯生生地看了宫斥一眼，然后果断跟看起来更温柔漂亮的闻人亦欢搭话。
    “哥哥……你好……”
    “你好。”
    闻人亦欢丢下微微失神的宫斥，回应跟他打招呼的小弟弟。
    是有礼貌不大喊大叫的人类幼崽诶。
    “哥哥……这个鸡肉可以分我一点吗？我很想吃这个……一点点……”
    也许是害怕闻人亦欢生气，他特意用本来就小的手指比了更小的“一点”。
    那点东西够谁吃哦？
    拿了餐桌上的一个碗，闻人亦欢挑了好几块嫩嫩的鸡腿肉和香菇，然后搭配了一些青菜塞给了马上就要流口水了的小男孩。
    小男孩踮脚从闻人亦欢手里接过碗，原本还和蔼可亲的大只狐狸突然变了脸色。
    “哥哥？”
    以为是闻人亦欢反悔了，小男孩支着胳膊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要是有困难可以来找哥哥帮忙。”
    “好……好的……谢谢哥哥。”
    端着碗稳稳鞠了一个超过九十度的躬，小男孩没有在餐厅里寻找家人，而是迈着小步子离开了餐厅。
    紧紧盯着那个小小的背影消失，闻人亦欢闭眼回想刚刚在男孩接碗时，手臂上袖子下掉露出的密密麻麻的针孔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