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一副哭哭啼啼的丧气样儿,张五哥终于忍受不了,他呵斥道:“男子汉大丈夫要杀要剐,他们放马过来,你哭哭啼啼的能改变什么?”
柱子不服的喊道:“你多大年纪,我才多大,我还没活够呢!”
谢文东也被炒的头痛,他不耐烦的制止道:“好了,好了,别吵了,让我静一静好吗?”
柱子和张五哥这才各自别过脸去,不再搭理对方,谢文东则继续看着窗外发呆。
第二天早上,谢文东三人还没醒过来,就被一阵粗暴的谩骂声吵醒,几个士兵来到牢房大喊道:“谢文东,我们副都统大人要提审你们,快点起来,快起来!”
谢文东三人被不情愿的押到大堂上,上面坐着一个男子斜靠在桌子上,这男子正是单超,只见他手里拿着一封信看了看,对着谢文东三人道:“你就是那徽州府的商人谢文东?”
狼狈不堪的谢文东已经没脾气了,他诚惶诚恐的道:“是啊,大人,草民就是谢文东?”
单超冷冷问道:“如今各地叛匪作乱,商路早就断了,你们为何还能畅行无阻?”
谢文东继续解释道:“报告大人,我们也是一路小心翼翼,才躲过叛匪的打击啊!”
单超把信一摔,怒斥道:“满嘴的胡言乱语,你们路过的水域,叛匪十分猖獗,我们的水师都占不到什么便宜,你一个普通的商队,这么大的规模阵仗,何以畅通无阻?”
“哎呀,大人,我们是冤枉的啊,我的通关秘丸你也看到了,我们真的是普通的商人啊。”谢文东辩解道。
“石统领是怎样的人物?怎么会跟你们这般贩夫走卒为伍,还会送给你们通关秘丸,这通关秘丸是你假冒的吧,还说你不是叛匪?快快如实招来!”单超一拍惊堂木道。
谢文东终于明白过来,虽然换了一位大人,但是这形势完全没有好转啊,他继续争辩道:“大人,我的路引和通关秘丸都是真的,你要想让我们屈服,认下叛匪的罪证,我们是万万不会接受的!”
“碰!”又是一下惊堂木,单超大喊道:“大胆狂徒,明明胡编乱造文书,私通谋反的叛匪,还敢威胁朝廷命官,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柱子见状更是连忙哭天喊地的道;“大人,我们是冤枉的,冤枉的啊!”
单超怒斥道:“给我把这帮通匪恶徒拖出去,明日听候问斩!”谢文东三人不停的叫嚷着,但仍然被拖了下去。
徽州府李家的书房里,李俊良问下人道:“我让你送给昌江副都统单超的信,你送到了没有?”
那人朝李俊良作揖道:“少东家,我已经送到了。”
李俊良有些不解的道:“那就奇怪了,已经过去了近两个月,怎么没有一点动静?”
那下人继续解释道:“单统领当时对我们送的礼物很满意,他看过信后还保证,一定不会让谢文东活着离开他的地盘儿。”
景德镇离荆州府路途不短,也许其他的事耽搁了也难说,李俊良想了想道:“那我们再等等看吧。”
下人走后,他思来想去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叫上范大掌柜的道:“范掌柜的,你跟我走一趟,我们去拜会一下汪老东家。”
汪泰和把李俊良请到书房入座,他们寒暄了几句后,李俊良开口问道:“汪老东家,那谢文东带着我们的银子已经离开了两月有余,你有什么他的消息吗?”
汪泰和算了算日子道:“我也没有他们的消息。”
李俊良一脸忧色的道:“汪老东家,你说他们会不会半路出事儿了,毕竟这一路可不太平啊。”
汪泰和喝了一口茶道:“如今这世道确实不太平,不过我对谢老弟有信心,我觉得他能逢凶化吉,一定会回来的。”
李俊良又故作忧心的道:“汪老东家,我们在商言商的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啊,那谢文东不能在约定的三个月之期回来,他们奚家抵押的那几处商铺,你真的会收吗?”
汪泰和看了一眼李俊良,肯定的道:“如果谢老弟没有兑现承诺,我们汪家当然会收了他们的铺子做补偿。”
得到这样肯定的答复后,李俊良心中暗暗道:“哼!谢文东,到时看我怎么吃掉奚家?让你死不瞑目!”
他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又跟汪老东家闲聊了几句后,就匆匆离开了汪府。
“起来,起来,快起来!”谢文东三人睡着没多久,就被几个兵丁吵醒,他们架起谢文东三人就往牢房外拖。
柱子看了窗外一眼惊呼道:“啊,这天还没亮呢,不是说好的第二日行刑吗,怎么这么快?”
“邦”的一声,柱子的脑袋被敲了一火棍,那兵丁怒斥道:“你给我闭嘴!我们也想睡觉,要不是你们,哥儿几个还要遭这样的罪?”
柱子被敲的头破血流,这下老实了,再也没有大喊大叫,他们被押到一条河岸边的围墙下,绑在一个个木桩上。
身前还围着两排全副武装的士兵,都举着火把个个面色冷漠无情,谢文东和张五哥早已明了,这是要行私刑处斩他们了,柱子早已吓得脸色铁青。
柱子耷拉着脑袋,仿佛自说自话的嘟囔道:“我不想死啊,我还没娶媳妇,还没成家呢,呜呜呜 …”
谢文东懒得看柱子,他转头问默不作声的张五哥道:“我们这次看来是真的要栽了,张五哥,你怕不怕死?”
张五哥冷静的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死就死吧,我不怕死。”
谢文东十分佩服,他又看了眼身前的士兵,有些感慨的道:“我虽然还有很多放不下的人,还有很多事情没做,有点不甘心,不过既然要死了,那就放马过来吧,爷眼睛都不带眨的!”他又有些愧疚的道:“可惜这次连累了你们啊!”
张五哥立马道:“谢先生,可别这么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们本来就是一起出来同生共死的,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这也不是你愿意的。”
此时单超带着几个手下,一脸冷笑的走了过来,有些鄙夷的看着谢文东道:“我听说你是一个不错的商人,在商场上很有些门道,还有一些精彩的事迹,只可惜啊! …”
谢文东没听他说完,直接打断道:“你明明知道我们的所有文书都是真的,却还要谋我们的财产,害我们的命。从一开始就想要陷害我们,这是谁指使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