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早饭,孩子们陆续往学校走。
走在后边的胡闹把胡萝卜拉到一旁悄悄对他说:“哎,我说,你刚才也太虚了,夸人夸得都没边儿了,连我听了都觉得假,伯母能信吗?”
胡萝卜瞅瞅他,“在当时那种情况下,那是最好的策略啦。我要是当时跟她对着干,她都能把桌子掀了。我宁可给她捧得晕乎乎的,也不能惹她。她上来那个劲儿脾气大的连我爸都怕她。”说到这儿胡萝卜忽然想起妈妈打胡闹那一巴掌,“对了,你替我挨的那下子怎么样了?”
胡闹点点头。
胡萝卜没明白,问:“啥意思?”
胡闹说:“挺狠。我当时都被打懵了。这可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挨揍。我打小儿就淘气,别看我妈虽然对我关心不够,可不管我淘成什么样,她从来没动过我一个手指头,要不那天我妈看到我挨打能心疼成那样吗?”
胡萝卜连忙替妈妈妈解释:“你别记恨我妈,她那是打我。”
胡闹瞪了他一眼,“我记恨她做什么?这么长时间了,我在你家吃住,她把我当自己孩子一样管吃管喝还给我洗衣服,我心里都明白,感激着呢。就是真打我,我也不能记恨她啊!还用你说!”
胡萝卜高兴了,忙搂住他,“哈哈!我就那么一说。”
胡闹神色落寞,“其实,我真有点顾虑,现在我妈也来了,我的确不应该再住在你家了。可是我跟你住在一起已经习惯了,要是回去和妈妈住还真有点舍不得你……”
胡萝卜一听胡闹还有回自己家住的意思有些急了:“干嘛要回去住?我不是和两位妈妈都说好了吗?”
胡闹皱着眉说:“你懂点事儿好不好?你说以伯母现在这种身体情况我还在这儿吃合适吗?其实我还想让我妈这两天过来给你家做饭来的,可后来又一想,这个办法不行。”
胡萝卜眼睛一亮,“那是好事儿啊,怎么不行?”要是胡闹妈妈来做饭,老妈就不用动手了,胡闹自然就留下了,多好啊!真是两全其美的办法呀。
胡闹苦着脸说:“你不知道,我妈做菜难吃死了,跟伯母的厨艺一比,那真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她要是真来做一次饭,你们得后悔死,到时候两下里都尴尬。”
胡萝卜一听这话立刻把这个让胡闹妈妈做饭的念头抛开了。胡闹和自己的口味差不多,如果他说难吃,那胡闹妈妈做的菜一定难以下咽。
“那还是算了。不过,你说我妈这孕期反应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她肚子里的小孩也太能折腾了。嗯!肯定是个男孩,比我还淘气!”胡萝卜摸着下巴琢磨。
胡闹上下打量他。
胡萝卜问:“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为什么这么看我?难道我今天特别帅?”
胡闹翻了个白眼,“我就是觉得,你头一次这么真实的评价自己而已。”
胡萝卜边走边说:“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真实了?比如我评价自己帅,可是你们似乎不那么认同……哎!你走那么快干什么,等等我呀!”
胡闹:“不想影响你的帅气散发,还是远着点好!”
胡萝卜:“……”
孩子们都到齐了。
郝爽按照孩子们的个头安排他们面对自己横向排成了两排。
第一排是二蛋、蘑菇、胡萝卜、萝卜、白菜、田橙、田柠和胡闹;第二排是绒花、凯路、白妞、大壮、浩宇、黑妞、大雨和星星。
指导好站姿就开始排练,可刚孩子们唱了几句郝爽就叫停了。
郝爽发现前排左侧区域的音调有些奇怪,就让二蛋、蘑菇、胡萝卜和萝卜重新唱一遍。
只唱了几句,大家就忍不住笑了。
原来是胡萝卜唱跑调了,跑着跑着把身边这几个孩子都给带偏了。
郝爽老师苦恼地看着胡萝卜,心想怎么忘了这小子唱歌跑调的事儿了?
胡萝卜站在那一脸的无辜。
郝爽想了想,对胡萝卜说:“这样吧,帅哥,你就别唱了。”
胡萝卜听了也不多话,转身要走,郝爽拦住他,“我不是让你走,是让你别出声。”
胡萝卜歪头想想,“明白了,就是光让我对口型,不出声呗?”
“对,为了表演的效果更好,你就做出奉献吧。”郝爽语带歉意。
胡萝卜郑重地点点头,“为了大家伙,我愿意做出奉献,老师,你放心,我会表演得非常好!”
郝爽见胡萝卜不但没有负面情绪,反而郑重表态要好好表演,高兴地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我看好你!
胡萝卜立刻挺起了胸膛,面露得意的神色。
接下来的合唱堪称完美。
胡萝卜表演得非常出色,他表情丰富,口型和大家完全一致,合唱结束的时候郝爽特意赞许地朝他点点头。
胡萝卜对此很得意,完全没把自己唱歌跑调这个缺憾放在心上。
郝爽老师又设计了几个动作:在唱啦啦啦的时候,前排往左晃,后排往右晃;前排往右晃时后排往左晃,晃的时候手摆在胸前,正式表演时是要拿花的,在唱最后一句的时候,要把手里的花举高,来回晃动。
再次练习的时候郝爽又发现了个问题:黑妞的表情不对,孩子们都面带笑容,只有黑妞木着脸面无表情。
郝爽老师拍拍手:“同学们,我们唱歌的时候要带着饱满的情绪,脸上要带着高兴、幸福的微笑。想像一下,作为一朵美丽的花儿每天沐浴在阳光下是多么幸福啊?对吧?好,我们再来一次,记住要露出会心微笑啊!好,准备!‘春天我种下’唱!”
同学们微笑着唱起来,可黑妞依然面无表情。
郝爽举手示意大家停下,想了想,把胡萝卜叫到队伍前面,面向大家站好,让他给大家现场表演一下。
胡萝卜见老师让自己做示范,知道自己表现得出色,心里越发得意,开口就唱了起来,可刚唱了一句就被喊停了。
胡萝卜瞅着郝老师心里纳闷: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
郝爽一脸黑线,纠正他:“只是做表情,对口型、不出声!”
胡萝卜这才想起来自己是被安排哑唱的。于是挺起胸脯重新“唱”了起来。
只见他满脸笑容、眉飞色舞,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无声地唱歌,但是表情实在太过夸张。
还没等他唱完同学们已经笑得队伍都散花了,就连最不爱笑的黑妞都露出了一丝笑容。
郝爽好容易止住笑对黑妞说:“贾胜男同学,刚才你笑得很好看。再唱歌的时候你想像一下应达同学的表情,你就笑出来了。”
再次试唱的时候效果好多了,不仅仅是黑妞,所有人想到胡萝卜的表情都想笑。
又唱了三遍,成效显着,郝爽这才结束排练,让大家回家练习。
兔子家的几个孩子进了自家院子都吓了一跳:只见厨房的窗户里冒出滚滚浓烟。
“不好!着火了!”胡萝卜一声喊,几个孩子拼命往屋里跑,爸妈还在屋里呐,不知道他们怎样了。
刚进客厅,见妈妈用手巾捂着嘴从厨房跑出来,边跑边冲厨房喊:“快把锅盖盖上。”
不一会儿,烟渐渐小了,兔子爸爸从厨房跑出来,不停地咳嗽,只见他满脸的黑灰,像个小鬼儿似的,简直是狼狈之极。
一见爸妈没事,孩子们都长出了口气。
白菜问:“怎么回事啊?”
兔子妈妈没说话,只瞪了老公一眼。
兔子爸爸不好意思地抹了一下脸,嘿嘿一笑:“你妈不是想试着做热菜吗?还是不行,一闻油烟味儿就吐得厉害,没办法,我就上了。我这不是不太熟悉吗?就出了点小差错,没啥大事儿哈!都解决了、解决了!”
兔子妈妈哼了一声:“小差错?我一眼没照顾到,你差点把房子点着了。你可真行!”
兔子爸爸大手一挥,“哎,你别说,这回知道点窍门了,再不会出纰漏了。放心,马上就好。”说完又走回厨房。
兔子妈妈想了想还是不放心,重新捂着鼻子跟了进去。
不一会儿,厨房里传来兔子妈妈的怒喝:“那是糖不是盐!……放那么多你想齁死孩子们呐!……添那么多水干什么,你要做汤啊!……哎呀!盘子在这儿呐,往哪看呢……”
终于,兔子妈妈面色不善地走出厨房坐到沙发上,拿下捂着嘴的手巾,轻声对白菜说:“去帮你爸爸端菜、摆碗筷。”
白菜和萝卜急忙起身去厨房。
等菜摆到桌上几个孩子都傻眼了。两个凉菜还好,两个热菜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一个黑乎乎、干巴巴的,一个黄澄澄,全是汤水,汤水上飘满了油花。
胡萝卜心想这菜可没法下嘴,只可惜了蘑菇的什锦菜喽!
一时间他有点幸灾乐祸,刚要笑忽然想到暴躁老妈还在一旁,于是扯了下嘴角又迅速地收回来,转头看向蘑菇。
蘑菇眼睛看着妈妈,小声问:“妈妈,我的什锦菜呢?”
兔子妈妈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你爸做的时候多放了点汤,营养都在汤里呢。吃吧,挺好的。”
蘑菇盯看什锦菜里黄色的汤水,感觉实在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