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凝御马飞奔回镇口驿站,一路畅通,莫口镇在落日后街上根本不见人影,竟比北境霍城还要萧肃,再加上常年弥漫的一层雾气。愈发衬得莫口镇诡异无比。
阿凝回到兵营,立即吩咐一列队士兵两时辰后去镇上医馆拿药。士兵知晓阿凝乃摄政王身侧之人,自然不敢怠慢,赶紧备好马匹马车准备前去医馆。
驿站上等客房灯火通明,阿凝走到门口,不自觉吐了吐舌头,她回来的有些晚,恐怕逃不过又要被王爷说教一顿了。
她先是敲了敲门,见王爷没搭理她,便径直推门而入。
穆尘潇此时正坐在圆桌旁,专注看着手中的岭南地图,似乎并不在意阿凝的归来。他身着松垮黑色内袍,露出结实胸肌,头发仍是半干状态,随意捆扎在背后,已然是一副刚出浴的样子。
阿凝拿起一旁的干布,开始轻轻擦拭起他半干的头发,男人浑身散发出的雄劲气息和淡淡的松木香充斥着她耳鼻,令她心神荡漾。
穆尘潇此时的感觉也好不到哪里去,阿凝纤细的柔荑在他脑袋上轻轻磨搓,挑逗着他的感官,他抿了口茶,压下心中躁动,淡淡开口:“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阿凝灿灿笑着,赶紧将傍晚医馆的事细细说于他听。
穆尘潇皱起眉头,反问道:“凝儿就这么相信那岭南少年的话?”
岭南人一直避讳与官府打交道,对大宏王朝更谈不上忠心,更何况这次又是岭南军和王朝军队的战争。所以,他此次早已雇佣了两名当地向导,皆为在莫口镇生活了数十年之久的江南人士。
阿凝坚定的朝他点点头,不管岭南人性子如何,这少年她瞧得十分顺眼,而且他是一心只想着钱财,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倒是丝毫没有怀疑少年的话语。
“明日寅时出发前,我让兵营的人炖五十口大锅,将药煮烂成汁,让士兵涂满全身。还有从江南带来的解瘴气之毒的丸子,也让众将士服下………” 阿凝细细汇报,不放过任何隐患之点。
“倘若王爷不相信那少年的话,明日一早也可让士兵试一试这避毒物的药方。只需抓条蛇来一试便可。” 阿凝补充道。
穆尘潇斜睨了她一眼,“本王倒不是担心这个,而是让他跟在我们身侧带路一事。万一他故意带错路,置众将士于危险之境该如何?“
阿凝略一沉思,王爷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
“王爷此次不也雇佣了两名在当地生活的江南人士么,到时候也可一并参考他们的意见。“
穆尘潇放下手中地图,神情郑重:“若这岭南少年带错了路,本王可是要他的脑袋。”
阿凝忙不迭的点头,这少年若真想背叛欺骗他们,那也算是死有余辜了。
穆尘潇认真听完阿凝余下汇报,眼中不时流露出赞赏之情,阿凝的后勤补给做得几近完美,军中恐怕无人能及。他当初还真是在街上捡到宝了。
他忍不住一把搂过阿凝的纤腰,让她坐于他腿上,眼神紧紧锁住她的身影,手却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走。明日便要进入岭南,气候环境恶劣,且不说危机重重,就连像样的歇脚之处都没有,再碰她不知要等到何时。
阿凝叮咛一声,脸上泛起红润,赶忙按住穆尘潇的手掌,“王爷,我还没沐浴,身上脏;而且明天一早大军就要出发了。“ 还未说完,就被穆尘潇用嘴牢牢堵上。
他耐心撕磨着阿凝的唇,不忘说道:“无碍,就一下,很快便好。“
阿凝身着军戎,腰肢被他的大掌禁锢着。身后传来一阵悉索之声,阿凝娇羞不已,满面通红。
“将就一下。” 穆尘潇撕磨着她的脸颊,在她耳畔喘着粗气。
他紧紧搂住阿凝的纤腰,眼光迷离,心悸不已,身着军戎的阿凝别有一番风情,英气逼人又带着一身妩媚。
说好的就一回,可王爷堪堪要了她两回。阿凝疲惫不已,只记得王爷抱着她一同沐浴,替她洗去身上汗水,她累得连晚膳也未曾享用,直接倒在枕头上沉沉昏睡过去。
第二日寅时末,大军已按照阿凝的吩咐,将药汁涂满全身,服用了解毒丸。阿凝在房间内涂上药汁,穿戴好军戎铠甲,跟随穆尘潇来到驿站旁的军营点兵出发。
驿站门口,阿凝一眼就瞧见了甸木瘦弱笔挺的身躯立在门口,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待看到阿凝后,眼神一亮,立马朝她挥手喊道:“军爷,我来了。”
走在前面的穆尘潇眼神扫过少年,不怒自威,一股无形的压力涌向甸木。甸木不禁咽了咽口水,向后退了一步,就连叫喊声也弱了几分,他看得出这人应该是领头将军,霸气的很。
“不错,很准时。” 阿凝满意的朝他笑道,又吩咐一旁的士兵给他一套军戎铠甲,她对甸木交代道:“待会儿你随我一起,走在前头带路。可会骑马?“
甸木尴尬的摇了摇头,他每天都在为活命奔波,哪里有钱去买马。
“无妨,到时候找个士兵,与你同骑一马。“ 阿凝温和替他解围。
甸木黝黑的脸蛋浮上一层绯色,不好意思的笑道:“谢谢军爷,那也只能如此了。“
阿凝回头看向穆尘潇,这才请示道:“王爷觉得这样如何?“
穆尘潇轻哼了一声,“你不都安排好了么。“ 分明是不满的态度,不知为何,敏感的甸木却从中品出了一丝宠溺的味道,不禁让他抖擞了回身子。
大军很快整肃出发,两千骑兵早已绝尘而去,绕道奔向岭南腹地。而步兵则由穆尘潇带领,穿越那片森林,柴氏的马车被安排在了最中央,这样最保险,虽然路途奔波,但令阿凝欣慰的是,柴氏的身体状况不错,人也安静本分,她也十分期待见到她的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