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旋而归的将士们在摄政王的带领下,赶在天黑之前到达洛京城门下。夕阳西下,秋日的阳光照耀在城门之上,平添了一份壮阔。
全城百姓尽数出动,涌上街头,欢呼雀跃摄政王的归来。在他们眼里,摄政王已成为当之无愧的下一任君王,更会成为大宏的一代明君。
阿凝亲自走上城墙,等候穆尘潇的归来。大军浩浩荡荡,踏着尘土出现在不远处的地平线上,阿凝一眼便注意到了骑着高大骏马,行在最前列的穆尘潇。身躯高大挺拔,周身沐浴在夕阳之下,似乎镀上了一层金光。
骏马上的储君早已看到城墙上的那一抹俏丽娇嫩的身影,四目相望,述尽千言万语,天地间仿佛就只剩下他们两人。阿凝就这样静静的望着穆尘潇归来的身姿,流连忘返,直至眼眶微湿。
她想,王爷归来后便可立即开始解毒疗程,一旦身体痊愈,这世间他便再无敌手,再无顾虑,可以安心治理国政,实现心中的野心。
而她,则会逐渐忘记前尘往事,忘记与王爷在一起的美好点滴,回到西凉成为另一位王者。生命须臾,西凉与洛京相隔甚远,无论是大宏亦或西凉,储君继位成为君主后,一般终生都不会踏出皇宫或者都城。这意味着这一生她都未必会和他再次相见。
再一抬头,已是泪流满面,穆尘潇到达城门之下,显然清晰的看到城墙之上阿凝神态的迥异,他心中讶然失笑,阿凝倒是愈发矫情了,与李安然的这一战虽说艰辛不易,但也并非是什么生离死别,怎么看到他班师回朝,还哭上了。
阿凝擦拭去脸颊的泪水,整理好妆容,才下了城门,去迎接摄政王的军队。
摄政王带领的北境大军军旗迎着烁烁秋风肆意飘扬,上面依旧血迹斑斑,摄政王在出征前发过誓会拿李安然的血来祭旗,想来他是做到了。
文武百官早已在城门处等候,看见摄政王带着军队威风凛凛的入了城门,纷纷跪下,高呼万岁。
乌压压的一片人群跪倒在地,皆不敢抬头直视。只有阿凝突兀的伫立在人群之中,看着摄政王缓缓踏马而来。
穆尘潇看见阿凝怔愣在原地,满心满眼的盯着自己,连基本的礼数都给忘了,他嘴角弯起,朝她伸出一只手,薄唇轻启:“凝儿,过来。”
阿凝看着他,极其听话的木然朝他走去,伸出手乖巧的握住了他的手。
穆尘潇稍稍用力,将她一把带上了骏马,困于双臂之间,一同接受臣民的跪拜和敬仰。骏马带着两人沿着洛京最繁华的主街,朝皇宫一路奔驰而去。
时光回溯,穆尘潇搂着阿凝的纤腰,想起第一次见到她,那么弱小惶恐的身躯瑟瑟发抖,小手却紧紧揪着他的衣角不放,害怕他会将她扔出去。后来勉强收留了她,让她做他的贴身侍女,她亦是整日战战兢兢,生怕惹他不悦,被逐出王府。
再后来,他们的关系拉近了些,终于可以看到她脸上露出天真欢快的笑容,她说要一辈子伺候他,她说在他身边日子过得很好。
之后前太子宫变失败,他们被流放至北境,亦是她兢兢业业、无微不至的守护在他身边,细心照料他的衣食起居,同他一起承受着北境的荒凉与绝望。在寒冷的冬日里,昏暗的烛光下,经常见到柔弱纤细的身躯蜷缩成一团,替他缝补过冬的衣裳。
周身的景致飞速向后退去,彼时的记忆如同开了闸门,一刻不停歇的闪现在穆尘潇脑海中。幸好历经千险万阻,苦尽甘来,而她始终在他身侧。
当晚,凌霄殿内,摄政王设庆功宴,招待出征立功的将士们。丝竹弹唱、美食佳肴、觥筹交错,出征的将士皆为粗人,不拘小节,在宫宴上高声攀谈不绝,甚至在酒后还划起了拳,一时间殿内热闹非凡,连带着整个皇宫都笼罩在欢腾热烈的氛围中,散发出无限生机。
而在十数里之外的洛京郊区,漆黑寂寥的岚华寺地下暗道内,不断传出暧昧不堪的靡靡之声。不着寸缕的女子死死咬住嘴唇,不愿发出任何一丝呻吟,即使情欲已在其娇媚的脸上渐渐浮现。身上男子不管不顾,紧紧锁住女子的腰肢,如同野兽一般狠狠发泄。
最终,女子承受不住,脚趾蜷缩,身体发颤。耳畔传来男子的嗤笑声:“嘴巴这么硬,这身体倒是挺诚实的。嗯?”
女子羞辱般的闭上双眼,嘶哑着嗓音开口:“凌卿施主,清澜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如此执着于辱没清澜。“
凌卿仿若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待身体平复下来,他捏着清澜的下颚,迫使她向他靠近。
“你可知我是谁,我的亲生父亲又是谁?“ 凌卿说道。
清澜睁开双眼,带着一丝疑惑与不解,她只知凌卿是王爷身边的得力干将,对于他的身世,她确实不清楚,不过这与她又何干。
凌卿盯着身下清澜不问世事的单纯眼神,嘲讽道:“我亲身父亲便是前任霍城城主,若不是你父皇一纸命令,将这畜生赐封到北境,我娘的一生本可平安顺逐。“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陷入痛苦的回忆之中,骤然戾气丛生,“若不是你父皇的狗命令,我娘不会凄惨离世,我也不必来这人世间尝尽苦头。一切都是从你父皇开始的,那就在你身上结束吧。“
说话间,他一口咬住清澜的香肩,复又恢复方才的疯狂。
清澜猝不及防,失声尖叫。
凌卿允吸着嘴里的血腥味,抬起头,盯着被情欲浸染的清澜,说道:“这是最后一次了吧,与你交合三回便会暴毙而亡。死在牡丹花下也算是个不错的结尾。”
清澜猝然清醒过来,错愕睁眼,他说这是第三回,可他俩明明才有过两回。
洞房花烛夜的记忆重新在她脑海中打开,那晚,她被迫服了太后给她的药,身体燥热,意识不清,一直以为同她圆房的男人是王爷。现下想来,那体魄、节奏、感觉,还有背上伤疤的触感,无一不在告诉她,洞房那晚同她圆房的其实是凌卿。
心中苦涩无奈,却没有被欺骗的愤怒,前尘往事都已与她无关,她又何必纠结洞房那晚的男人是谁。
一声叹息从她嘴角溢出,她反倒轻抚上凌卿趴在她胸前的头脑,安抚说道:
“凌卿施主,你不会暴毙而亡,因为清澜身上的毒已经解除了。还望凌卿施主至此别再自暴自弃,摄政王马上就要登基了,你的前途亦是一片光明。“
这回轮到凌卿错愕抬首,“这毒不是说没有解药么。“
“是阿凝找来的神医替清澜祛除身上剧毒。“
凌卿有些咬牙切齿,继而失魂落魄般的从清澜身上爬起,随意披上衣裳,摇晃朝外头走去,身后传来清澜的话:“还请凌卿施主悬崖勒马,不要再羞辱清澜。“
凌卿没有接她的话,只是扔下一句:“朝前走右拐便是出口,你自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