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交待，还是我探魂？”
少女淡淡地看着面前的女鬼，一旁的男人安静地将刚泡好的茶放到少女面前。
女鬼弱弱地开口：“我叫殷悠悠。是沈永安的......情人。”
“沈永安？”
温陌抬眸：“你认识？”
祁归皱着眉：“安城沈家的掌权人。”
“哦，不认识。”温陌扬了扬下巴，“继续。”
女鬼有些恍然：“我本来是陪酒女，是他将我从那个深渊里救出来了。”
“他的妻子早逝，因为我长得和他的妻子有几分相似，我便成了他的情人。”
“前不久我发现我怀孕了。我很开心，可我不敢让他知道。沈家是豪门，我的身份注定只能是他的情人。我害怕他不要这个孩子。”
“我将怀孕的事情瞒了下来。可是我去医院的时候被周自颜看到了。”
温陌忽然抬起头：“周自颜？温家的那个？”
殷悠悠点点头，她咬了咬牙：“周自颜是温夫人的妹妹，她风评一向不好。可是，她竟然不知廉耻的勾引沈永安！”
温陌了然：“周自颜杀了你？”
殷悠悠捏紧了拳头，眼中迸发出恨意：“我从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女人！她每日都打听沈永安的消息，日日都会出现在沈家门前。”
“她想爬沈永安的床，却被沈永安赶了出去。”
“沈永安要顾及温家的面子，也不好赶她，但也没有搭理她。”
“可是她把算盘打到了我身上。她想顶替我。”殷悠悠红了眼，“她知道我怀孕后，将我骗去那个废弃工厂，生生将我的肚子割开，将我刚刚成型的孩子给......给剁成了肉酱！”
最后几个字殷悠悠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咬牙说出来的，她浑身颤抖，周身再次形成浓郁的戾气。
温陌抬手就是一个净化术。
殷悠悠恢复神智，已然泪流满面。
温陌捏着耳垂，垂眸思索着。
当初见到周自颜，她便知道周自颜背了人命，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让她遇到了受害者。
肉酱......手段倒是残忍。
温家怕是还不知道她干的这些事吧？
温陌抿了口茶，莫名想到了在祁归车上看到的那团肉酱。
她放下茶杯：“我只想知道黑色的灵力来自哪里？还有，你为何要抓他。”
殷悠悠看了眼祁归，飞快地撇开眼，她咬着唇迟迟不肯开口。
温陌没有看殷悠悠，手中却不断反复摩挲着耳垂。
祁归漆黑的眸子凝视着少女那被捏的发红的耳垂上，微不可察地皱起眉。
殷悠悠的目光反复徘徊在二人之间，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我可以告诉你，可你能不能帮我报仇？”
屋内忽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殷悠悠有些不安地站在原地。
温陌动了，手中的灵力凝聚成剑，瞬间停在了殷悠悠眼前。
殷悠悠一动不敢动，她惶恐地看向温陌。
可少女根本就没有抬头，她静静看茶叶在杯中沉浮，声音没有丝毫起伏。
“你以为你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么？”
温陌忽地抬头，一双美眸弥漫着淡淡的冷意。
殷悠悠颓丧地低下头。
是她痴心妄想了。
若非她对这小姑娘有用，怕是早就魂飞魄散了。
殷悠悠惨白着脸：“我不知道那人是谁。我死后变成魂体本就浑浑噩噩。那人唤醒了我的神志后放大了我的恨意。”
“那灵力是他给我的符上的。他只说让我抓这位先生，我也不知道原因。”
温陌精准捕捉到了关键：“符？玄术师？道士？”
殷悠悠想了一下：“他穿的是道袍。”
道士？一个灵力都无法入体的人能制出带着灵力的符？搞笑呢？
只是玄术师怎么会穿道袍？
温陌收了灵力，拿出一个巴掌大葫芦，不等殷悠悠反应就将她吸了进去。
她转头看祁归：“你体内的封印想要解开吗？”
祁归有些许诧异：“有方法解开吗？”
温陌也没隐瞒：“我只是有个猜测。若是你自己修炼灵力，说不定可以从体内冲破封印。”
祁归坐直了身子，摇了摇头：“我无法灵力入体。”
“谁说的？”温陌掀了掀眼皮。
祁归垂下眼帘：“不知温小姐可知玄灵异调局？”
温陌歪了歪头：“还没倒闭啊？”
她记得一百年前有个小老头找到她，想要她加入异调局来着。
她随口应下后便没再管过，倒是没想到这小老头还真将异调局开到了现在。
祁归噎了一下，他笑得有些讽刺：“异调局里的s级玄术师都无法带我入门。”
温陌对此毫不意外：“你体质特殊，确实不适合正常的修炼方法。”
祁归双眸一亮：“温小姐当真有办法？”
温陌撇了撇嘴：“别高兴的太早。”
她审视着男人，眉头轻挑：“你还是童男吗？”
“......”祁归憋了良久，“是。”
“真的假的？”
温陌微微挑眉，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她凑近男人。
“耳朵怎么红了？你这么纯情的吗？”
祁归眸色暗了几分，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温小姐谈过恋爱？”
“......”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温陌冷哼一声：“谈恋爱？没时间。”
“是吗？”祁归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有些揶揄。
温陌莫名有些恼，她岔开话题。
“我可以帮你。不过我有条件。”
“温小姐请说。”
“我需要你每月提供一定量的药材、符纸、朱砂给我。为期三年。”
祁归双手交叠，目不转睛地盯着身旁的少女：“可以。”
“我不喜欢质疑。我助你入门之时，包括以后修炼事宜，你必须无条件信任我。”
祁归顿了几秒，点点头：“自然。”
“找个安静又灵气充足的地方，另外需要一块儿灵玉。”
“好。”
“最后。”温陌美眸闪过一丝促狭，“拜我为师。”
“......”
温陌轻哼一声：“怎么？我当初为了救你失忆十年，不能收点利息吗？”
祁归盯着温陌看了两秒，慢条斯理道：“不行。”
“为何不行？”温陌不爽地眯起眸子。
祁归像是没看到少女的不满，他淡然一笑，多年上位者的姿态不自觉露了出来。
“除了这点。温小姐提出的其他几条我都可以做到。”
两人僵持着，空气中有股莫名的硝烟。
温陌磨了磨牙：“你就不怕我不帮你了吗？”
祁归十分从容地分析：“温小姐既然提出需要药材，符纸等这些物品，想必是要供应到哪里。这可是需要一笔不小的资金。温小姐想来是不愿意花这个钱。”
“另外，温小姐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不会看着我这个邻居被鬼怪撕碎的，对吗？”
温陌烦躁地捏了捏耳垂，咬着牙：“你怎么知道我住隔壁？”
祁归微微一笑：“温小姐问我这是否是我家的时候，向隔壁反复看了三五次。”
“再加上今日我属下说隔壁有个小姑娘入住。我便大胆猜测一下，温小姐应当是我新搬来的邻居。”
温陌深吸一口气：“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聪明呢？”
“温小姐谬赞。”
温陌冷哼一声，起身扭头就走，出门前她还不忘甩了一道屏障。
“不想被鬼怪缠身就别出门！”
祁归看着少女带着气的背影，唇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