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阳光透过薄雾洒满了大地,空气中弥漫着节日的喜庆和淡淡的鞭炮味。
白漫晴早早的就起了床,一年之际的第一天,她必须图个好兆头。穿着新衣服,吃了早餐,她又躲到自己房间给沈石溪发了个视频电话,两个人匆匆的聊了几句,她见沈石溪那边似乎很忙的样子,再次祝他“新年快乐”就主动结束了通话。
叔叔和姑姑两家人过来拜年,白漫晴又陪着大家热热闹闹聊了一上午天。
吃完午饭,送走客人。一家人才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喝着茶,聊着家常。
聊的正欢的时候,门铃又再次响起。白漫晴父母连忙起身去开门,只见郎晓宇和她父母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站在门口。
瞬间响起大家此起彼伏互相祝福“新年快乐”的声音,长辈们更是热情的互相寒暄着,大家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恭喜发财!红包拿来!”郎晓宇朝白漫晴伸出手要红包。
白漫晴从上衣口袋掏出一个大红包递给郎晓宇,故作神秘,“今年可是一个大红包。”
郎晓宇接过红包捏了捏,感觉还有点厚,开玩笑道,“该不会是三千万吧。”
哈,哈,哈,白漫晴憋着笑摸了摸头发,“你自己看嘛。”
打开一看,三张卡片。分别写着,“千万要开心”“千万要健康”“千万要幸福”。
“你这梗,一年比一年更古早。”
两家的父母早已习惯了他们这样,嗑着瓜子聊着自己的天,任由他们互相吵闹。
“我的呢?”白漫晴追着郎晓宇问道。
“没有。”郎晓宇说完又去向白漫朗告状,“姐,晓漫又敷衍我。你看她给我的红包里面放的是什么?”
白漫朗看完哈哈笑了起来。她看着坐在沙发旁的李志,唆使郎晓宇快去找他要红包。“你姐夫有,去找他要。”
郎晓宇心领神会,又墩墩墩的跑到李志身边,比起了红包的动作,“姐夫,你不表示表示?”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李志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在给到郎晓宇前,他开始和郎晓宇谈起条件来。“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郎晓宇“哦哟”了一声,“姐夫你变了,怎么还开始讲起条件来了。”
“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
“你先说说看。”郎晓宇可不上当。
“以后得让妹夫也给我发红包。还必须比我的红包大。”李志说道。
白漫晴一听,迅速抢过李志手里的红包,递给郎晓宇,“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今天的红包必须先给。”
“李志这话我爱听,我就盼着她什么时候能给我带个女婿回来。”郎晓宇妈妈搭话道。
生怕大家开始催婚,白漫晴拉着郎晓宇进了自己房间。
“我告诉你一件事。”白漫晴一边说着,一边将郎晓宇拉到床边坐下。
郎晓宇看着白漫晴一脸兴奋的样子,不禁好奇地问道,“什么好事让你这么兴奋。”
“我计划明天或者后天去罗河。”白漫晴说道。
郎晓宇愣了一下,她没想到一直说春节不去罗河的白漫晴会突然转变计划。但她看着白漫晴脸上幸福的笑容,心里还是为她感到十分高兴。
“怎样?你要不要跟我一块过去玩玩?”白漫晴问道。
“我可不去。我可不想当电灯泡。”郎晓宇摇头。
“怎么会。你又不是不认识她。而且你看你年前一直忙的都没怎么放松,正好出去走走嘛。”白漫晴劝说道,“想想,冬日的北国风光,万里冰封,你不想去看看?”
白漫晴刚说完,她们就听到了敲门的声音。还有白漫晴妈妈的声音,“晓漫,晓宇,别窝在房间了,东阳来了。”
白漫晴和郎晓宇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们都没有想到,李东阳会在大年初一就过来。
年前的时候,李东阳也曾想约白漫晴一起吃个饭好好聊聊,但白漫晴都拒绝了。一方面是年底真的很忙,另一方面,她并不是很想和李东阳单独见面。
“走吧,走吧。”
两人快步走出房间,来到了客厅。
客厅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沙发上,与姐姐聊得正欢。不同于前两次见面的西装革履,李东阳今天穿了一件休闲加绒的夹克,脸上依旧挂着阳光般的笑容,看上去倒是亲切了许多。
“晓漫,晓宇,新年快乐!”李东阳主动朝她们打招呼道。
“新年快乐。”两个人回礼。
“三万。”“我和了······ ”“小李,你怎么老放炮··· ”
餐桌那边陆续传来打麻将的声音,白漫晴望过去,才发现她爸爸、姐夫和郎晓宇父母搓麻将搓的不亦乐乎。
“你爸妈回来后,都还适应吧?”白漫晴妈妈问道。
李东阳点头,“还挺好的。每天都在念叨说,应该早点回来的。前几天一回来就把家里里里外外又收拾了一遍,说以前的老邻居们好久没见了,要找个时间叫上大家一起去家里吃吃饭。”
“人都是念旧的。根在这里,总是会牵挂着的。”白漫晴妈妈说道。
郎晓宇看着外面阳光明媚的天气,提议道,“要不我们去外面转转吧,这么好的天气,窝在家里太可惜了。”
白漫晴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点头同意。“好啊。”
“可以啊。”李东阳爽快的应答道。
“东阳才刚来,你们就先坐着聊会天嘛。”白漫晴妈妈说道。
“外面也一样,聊天哪里都能聊。他们想去就让他们去吧。”白漫朗劝说道。
白漫晴妈妈也没强求,只是叮嘱道,“那你们多穿点,别走太远,等会到了吃饭的点就赶紧回来。”
“他们去,你不去啊?”见白漫朗没有动身的意思,白漫晴妈妈问道。
“我不去。”白漫朗看着家里那么多人,想着父母等会准备午餐是个大工程,自己得帮衬点,还是留在家里好了。
白漫晴妈妈一听不乐意了,拉起白漫朗催促道,“去去去,他们都去,你也跟着一起出去走走。正好把李志也叫上。”说完又赶紧往李志那边走去。
李志见白漫晴妈妈朝他走来,假装委屈道,“妈,你终于来了。他们一直在说我,尤其是爸爸,打个麻将脾气都变差了······ ”
“谁让你每次都放炮。 ”白漫晴爸爸打趣道。
白漫晴妈妈哈哈笑了起来,帮李志叫屈道,“他一年到头也没碰过几次麻将,你这老丈人就不能让着他点吗?”
“牌桌上可不讲这些,谁让他老坑我们。”白漫晴爸爸说道,“九万。”
白漫晴妈妈接替李志的位置,“正好他们几个都要出去转一圈,你也跟着去吧。”
大家一起出门,白漫晴也就没有任何顾忌,轻松了许多。五个年轻人漫步在小区的小道上,一路上说说笑笑,谈论着彼此的趣事和新年愿望,好不畅快。白漫朗又说起小时候放烟花的事情,引得大家阵阵欢笑。
白漫晴想起前两天听叶薇说起,滨江公园新年有游园会,又提议大家一起过去看看。于是五个人又开着车前往滨江公园。
游园会里,彩灯闪烁,各式各样的摊位琳琅满目,有的卖着红通通的年货商品,有的卖着五彩斑斓的气球,有的摆放着各种小吃,还有的摊位上摆满了精致的手工艺品。他们穿梭在人群中,时而驻足欣赏,时而参与互动游戏,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和喜悦,不时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白漫晴和郎晓宇并肩走在前面,两人时不时地就在各种小摊前停了下来。白漫晴买了一个小风车送给郎晓宇,郎晓宇拿在手里,像个小孩似的用力的吹着风车,风车不停地转动着,发出“呼呼”的声音。
白漫晴一边笑郎晓宇幼稚,又一边拿着手机给大家拍照。还拍了许多游园会的照片发给了沈石溪。但沈石溪似乎真的很忙,一直没有回复她的消息。
走到卖糖葫芦的小摊时,白漫晴立刻停下了脚步,“姐,你最爱的糖葫芦。”
“想吃啊?”李志问道。
白漫朗点点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
李志立马对摊主说,“老板,来五串糖葫芦。”
“四串,四串就行。姐夫,我不爱吃甜食。”郎晓宇说道。
“哦,那你想吃什么?”李志问道。
“淀粉肠,淀粉肠。”
“行,那等会看到了再买。”
于是,他们一行人又继续往前逛。没走几个摊位,他们就遇到了烤淀粉肠。香气扑鼻而来,郎晓宇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去。
“哥,来五串淀粉肠!”李志朝摊主说道。
摊主是个中年大叔。看着他们笑着点头,“好嘞,稍等片刻。”
“闻着就香。”白漫晴抿了抿嘴,感觉口水疯狂分泌。
不一会儿,五串香气四溢的淀粉肠就到了他们手上。
“就是这个味道!”郎晓宇赞叹道。
下午四点半左右的时候,白漫朗担心她爸妈准备饭菜太劳累,就找了个理由,和李志提前离开回了家。剩下白漫晴、郎晓宇和李东阳三个人继续逛。
突然,人群中有人在叫“郎晓宇”的名字,郎晓宇转过去,热情地跟对方打了个招呼。对方问郎晓宇能不能换个地方说几句。郎晓宇跟白漫晴他们俩打了个招呼,就跟对方去了旁边的草地。
留下白漫晴和李东阳两个人,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白漫晴试图找些话题来打破沉默,但总是说不出口。似乎说什么都有些尴尬。
“要不,我们也谈谈?”李东阳打破了沉默。
白漫晴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让她感到意外的是,此时她的内心十分平静。她想了想,或许确实应该谈谈。
“我知道,过去是我对不起你······ ”
白漫晴摇头,他们过去的那点事于她已经毫无意义,她亦不想再回忆。“没有谁对不起谁。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过去的事就此为止,翻篇吧。”
李东阳点了点头,苦涩地笑了笑,没有继续讲述。只是问道,“那,我们还能重新来过吗?”
白漫晴害怕李东阳接下来要说的话会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非常直接的说道,“可能我们曾经确实有些情感。但你知道的,我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们的。只是,我就希望,咱们以后还是‘朋友’的关系,可以吗?”李东阳问道。
听到李东阳这么说,白漫晴放下心来。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好吗?”李东阳继续说道。
白漫晴想了想,若是这都不答应,倒是显得自己有些心虚了。“好啊。但你必须答应,前尘往事一笔勾销,谁都不许再提。”
“他是一个怎样的人?”李东阳好奇的问道。
“很勇敢的人。”说起沈石溪,白漫晴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他很阳光、积极、主动,既有文人的浪漫,也有着世俗的现实。他很尊重我,理解我······”白漫晴觉得自己讲的似乎有些多了,收口道,“总之就是,他很好。我们有很多共同的话题,聊起天来总是很投机。”
李东阳听着白漫晴的描述,心里不禁有些羡慕。他想起自己和白漫晴曾经的点点滴滴,那些青春而又羞涩的回忆,可如今却遥不可及。他努力保持平静,继续问道,“那你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提起遇见,白漫晴像是回到了和沈石溪见面的那个早晨,还有洒在她黄色碎花裙上的半杯咖啡。光是想到那个画面,她就笑出了声。
“就是在一个早晨的咖啡店,我出门,他开门,然后撞倒了我的半杯咖啡。后来傍晚的时候,我们又遇到了。而且,你知道吗?”白漫晴指了指地下,像个话痨似的继续讲着,“这里,我们就是在这里,滨江大道遇到的,他帮我追气球······ 你知道吗?那天我们从这里到那里,又到商业街,围着庆南绕了好大一圈······ ”
李东阳默默地在听着白漫晴讲述他们的遇见,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喜欢一个人时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和甜蜜,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但他在白漫晴的脸上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