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还预备着,让班婕妤登上皇后之位呢。
在太后的眼里,班恬贤良淑德,识大体又有脑子,且出身世家大族,可以说是个极佳的皇后人选,可如今刘骜竟然要赶了班恬出宫,这怎么可以。
刘骜心里自然清楚太后打的是什么算盘,可他的皇后,自然由他自己说了算,如果不能立自己心爱的女子为皇后,那他这个皇帝,做的也太失败了。
在刘骜看来,爱一个人就要给她最好的一切,那一件云英紫裙如是,皇后之位亦如是。
“母后不必多言,朕又没有废了班婕妤的婕妤之位,朕只是,让她出宫陪着许氏罢了。”
“吾习惯了阿恬陪伴在侧,骜儿若是不想见她,不如今后就让她常住在长乐宫吧。”
太后看着自己的儿子,也算是退了一步,这些年她和儿子的关系越来越僵,她也想尽力修复。
太后从来没有什么把持朝堂的想法,只是因为她觉得刘骜作为一个皇帝太过胡闹,才一直纵容她王家的亲信在朝堂上肆意妄为,她也不想和自己的儿子形同陌路。
不过刘骜却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转头看向了班恬,倨傲道,“班婕妤,朕以为,你也很乐意陪着许氏不是?”
班婕妤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是,陛下如此偏宠偏信,臣妾情愿出宫去。”
反正如今的后宫乌烟瘴气一团,全是昭阳殿那位一个人的天下,她留在这宫里又有什么意思。
她也是抱着憧憬进宫来的,她希望能够和刘骜拥有美好的爱情,更希望做一个青史留名的贤妃,名垂千古。
可如今的刘骜,别说明君了,甚至已经有了几分昏君的影子,她又去哪儿做什么贤妃呢?还不如出宫去了。
班婕妤自己都点了头,太后也无话可说,事情就此成了定局。
成帝九年十一月,皇后许氏被废,自此,宫中又彻底沸腾了起来。
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不可一日无主,新皇后的人选,大家都挤破了脑袋。
刘骜心里的人选自然只有赵飞燕一个,他屡次向太后表明要册封赵飞燕为新皇后,可太后就是各种理由不许。
不过太后有意替自己的侄儿王莽求官,刘骜自然也是不许。
长乐宫和建章宫就这么僵持着,一直僵持到了来年开春。
这日,赵合德进了宫。
姊妹二人在昭阳殿见面,赵飞燕饶有兴致的拿了把剪子在修剪瓷瓶里的花。
赵合德双目温柔的看着,打趣儿道,“姐姐倒是有闲情逸致,这般不动如山,为着立后的事情,外头都吵开了锅呢。”
赵飞燕一笑,“你在宫外也听说了?”
“自然。”赵合德点头,“陛下和太后斗法,也不晓得谁会赢,不过妹妹觉得,准是陛下能赢。”
“哦?妹妹有何高见?”赵飞燕笑道。
“因为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啊,陛下想册立谁当皇后,谁就能当皇后,这太后也忒烦人了些,凭什么不许姐姐做皇后。”
在赵合德的心里,自己的姐姐是上天入地第一好的女子,她不做皇后,简直天理难容。
“姐姐可还会胸口痛?那许氏忒是可恶,竟敢用巫蛊那样的法子害姐姐,还好姐姐福大命大。”
赵合德想起当日她听说自己的姐姐被人用巫蛊之术毒害,她就觉得心有余悸。
“早就无碍了,只是立后之事.....”赵飞燕把多余的花枝搁到了桌子上,神情淡然,“太后向来不喜欢我,她不松口,陛下也难办。”
不过,她相信,刘骜迟早会赢的。
赵合德拉起了赵飞燕的手,神秘一笑,“姐姐别为此事烦忧,妹妹可是找到破局之法了。”
赵合德在宫外也没少办事,自从许皇后被废,她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己的姐姐会不会成为新皇后,随即她就又想到,太后一定不会同意。
果然,这几个月,太后和陛下一直僵持着。
不过这些时日她在宫外也没闲着,她可要为自己的姐姐出一份力。
赵飞燕莞尔,目光灼灼的看着赵合德,“从小就你鬼主意多,你说说,你有什么破局之法?”
赵合德眉梢微挑,“妹妹认识了一位大人,叫淳于长。”
“淳于长,”赵飞燕略想了想,“是太后的外甥?”
“正是。”
赵合德一笑,“此人与妹妹倒是颇为投契,他一直,想为姐姐做事呢。”
赵飞燕了然,淳于长虽然是太后的外甥,但这些小辈里面,太后最看重的,一直都是王莽,淳于长一直得不到重视,自然想走一走别的门路。
“今日,那淳于长可是也进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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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章宫。
刘骜一向不喜欢私下见什么官员,他觉得那是在纯纯的浪费自己的时间,尤其是和太后大司马有关的官员,他更是厌恶至极。
不过淳于长不一样,他虽然是太后的亲戚,但一向很顺应自己的心意,喜欢吃喝玩乐。
听闻淳于长求见,刘骜思索片刻,还是见了。
“微臣参见陛下,愿陛下长乐未央。”
淳于长年纪不大,生的十分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只是身子单薄,瞧着颇有几分纵欲过度的模样。
“免礼,你来见朕何事啊?”
刘骜的语气有几分冷淡,为着太后不同意册封赵飞燕为皇后和为王莽求官的事,他难免有几分迁怒淳于长。
而淳于长却像是丝毫没有听出来刘骜的冷淡,他笑的灿烂,“陛下,微臣正是为了替陛下解决难题而来的啊。”
“哦?那你倒是说说,朕的心里有什么难题?”
“自然是册封皇后一事。”淳于长作了个揖,继续道,“赵昭仪贤良淑德,倾国倾城,实乃天下女子之典范,合该册封为皇后。”
刘骜有些惊讶,“你竟然如此认为?”
他还以为,淳于长作为太后的外甥,心里想的也是怎么阻拦自己册封飞燕为皇后呢。
“自然,微臣只想替陛下分忧啊。”
“你既然如此说,可是有了什么好主意?”刘骜有几分急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