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人，摩挲着下巴，陷入沉思。
    这两人既然敢以天道起誓，投效自己的决心是毋庸置疑的。
    帮他们倒没什么问题，可这两人的天赋太差，都是下品灵骨天赋，若无意外，这辈子顶多也就是个灵海境灵武师的命，并没有太大的培养价值。
    但这两个人的确都是人才，办事能力同样也是毋庸置疑的。
    他决定给这两人各自一个考验，看看他们是否真值得培养，他们若能通过自己的考验，那就用那株碧玉灵髓竹炼制“灵髓丹”，助他们打破灵骨的上限。
    若无法通过，那就没办法了。
    张纯一和罗仕良二人跪在地上，半天没听到周牧的动静，忍不住纷纷抬头偷偷看向周牧。
    “谷主？”
    周牧笑了笑，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看着二人说道：“我需要你们二人分别去做一件事。”
    “请谷主吩咐！”
    二人心思剔透，如何能听不出，周牧这是打算考验他们，顿时大喜。
    “老张，你妹妹不是在公主府上办事么，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去她府中住一个月，这一个月期间，你做什么都可以，一个月后回来，把你做的事和你最真实的想法告诉我。”
    周牧面无表情的看向张纯一。
    张纯一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是，谷主，老奴这就去！”
    他再次毫不犹豫的转变了自己的身份，不再喊周牧师兄，而是主动切换了称呼，跟以前一样，重新以周牧奴仆的身份自居。
    罗仕良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周牧。
    “我打算日后在玄明灵武城开一家丹药铺，你去玄明灵武城待一个月，然后回来把你做的事和你的想法告诉我。”
    周牧又向罗仕良说道。
    “是，谷主，老奴立刻就去办！”
    罗仕良有样学样，也学着张纯一，改变了称呼，同样以周牧奴仆的身份自居了。
    “去吧。”
    周牧摆了摆手。
    二人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向周牧行了一个大礼，转身离开。
    离开的两人并没有察觉到，就在他们出了周牧的房门时，周牧屈指一弹，两道魂息分别落在他们身上，化作两枚无影无形的魂种，种在了他们体内。
    ......
    院子里右侧第三间房屋的房门正开着，唐保站在门口，目光定定的看着从石楼走出来的张纯一和罗仕良，表情颇为复杂。
    他知道两人干什么去了，事实上，此前三人曾就这件事在私底下交流过。
    唐保虽然也非常想向周牧求助，可他还是无法理解张纯一和罗仕良的选择。
    毕竟，若真发下天道誓言做了周牧的奴仆，那就是一辈子都无法改变的事实，万一日后他们的修为成就反超了周牧呢？
    真能甘心就这么给周牧当一辈子的奴仆，不能背叛，供他和他的子孙驱使吗？
    周牧的天赋好像也只是中品灵骨吧，如今修为也跟他们一样是炼气境巅峰。
    “十年时间，就是磨也能把修为磨到灵海境吧？等我突破了灵海境，就能直接晋升为外门弟子，到时候便可以自己领一块地方当个谷主，何必要低声下气的去求人？给别人当奴仆，呵呵，算了吧，我可做不来。”
    唐保暗暗摇了摇头，转身回屋，关了门，继续打坐炼气。
    长春谷新来的八名杂役弟子，并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道，他们如今跟当初的梁朝晖和赵小松一样，并不需要照料药田，但待遇却不变。
    一年多下来，他们已经彻底习惯了谷内的生活，平时不用照料药田，随便干点杂活就能应付了事，余下的时间，可以好好修炼，这种日子简直跟神仙一样，不知比其他地方的杂役强了多少倍。
    所以这些人平时还算听话，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情吩咐下去，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但也仅此而已。
    ......
    谷内平时并没有什么事情。
    一个月的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即到。
    这天一早，张纯一和罗仕良几乎是前后脚返回长春谷。
    此时，周牧正在药田里照料灵药。
    “谷主！”
    二人神情各异，张纯一意气风发，罗仕良脸上却挂着难掩的愁容。
    “回来了。老张，你先说吧。”
    周牧眼皮也没抬一下，继续照料着灵药，随口说道。
    张纯一当即眉飞色舞，把自己这一个月在内区和公主府的经历，全部讲了一遍。
    其实让张纯一进内区就是在为难他。
    毕竟，他只是一个杂役弟子而已。
    在长生谷，别说杂役弟子，就是外门弟子想要进内区去找人，难度都不是一般大，更何况还要在内区住一个月。
    但这老小子居然还真办到了。
    他愣是凭他那张把死人都能说活的嘴，连唬带蒙，说动了内外城区看守的管事，让人相信他跟公主府大有关系。
    等到那管事跟他一起去了公主府，他又跟公主府的门房一番拉扯，把他堂妹在府中的事情探听了个一清二楚，得知堂妹现在还颇受公主信任，便打着堂妹的旗号，大摇大摆混进了公主府。
    前后不到一天的时间，他就成功住进公主府，且这一住就是一个月。
    期间，他又凭堂妹的关系，跟大管家云开混熟，一个月住下来，若不是考虑到身份悬殊，他差点跟云开拜了把子。
    “谷主，老奴从张纯菡和云开口中得知，安平公主对您颇有微词，张纯菡还曾多次劝老奴离开长春谷。老奴以为，咱们以后还是少跟公主府接触为妙。”
    末了，张纯一迟疑了一下后，很认真的补充了一句。
    周牧不置可否的唔了一声。
    张纯一见此，乖觉的退到一旁，恭敬垂手而立。
    “老罗，说说你的情况。”
    罗仕良便把他这一个月在玄明灵武城的经历也说了一遍。
    他这一个月在玄明灵武城经历的精彩程度，甚至还要超过了张纯一。
    罗仕良不仅把玄明灵武城内的大小势力全都摸清，自己还在城外创建了一个江湖小帮派，聚集了一大批底层的散修苦哈哈，模式跟丐帮差不多。
    “谷主，老奴觉得，以咱们目前的实力，不适合在玄明灵武城开丹药铺。老奴打听到，长生谷的前身是前朝的药王堂，本身就是以贩卖药草和丹药起家。
    城内由宗门长老和弟子开办的药铺多如牛毛，光是拥有地阶丹王的丹药铺就有七八家，地阶以下的药铺，更是多达数百家，竞争实在太大了。”
    罗仕良侃侃而谈，把自己的真实想法，一一向周牧道出。
    “老奴觉得，咱们还不如做餐饮酒楼的生意，咱们玄明灵武城地处千山万兽岭外围，去万兽岭狩猎的散修极多，妖兽肉的价格相对低廉，若是好好研究一下妖兽肉食谱，大有可为啊！”
    周牧忍不住抬头，神色古怪的瞅了一眼罗仕良。
    “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你该不会是那三个月做饭做上瘾了吧，居然鼓动我一个正儿八经的炼丹师去玄明灵武城开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