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志华来换班的时候,差点没认出自己媳妇,那头发乱得跟鸡窝一样,脸上还有好几道血口子。
见此,他一下子怒了。
他再怎么说也是机械厂的后勤主任,谁见了他,不是给他三分薄面。将他媳妇打成这样,明显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谁把你打成这样的?”陈志华说话的同时,冰冷的视线扫向四周,唯独将杜家母女二人给漏掉了。
他并没有将罪魁祸首朝杜母身上想,杜家搬到小院那边,他曾经听过杜母说过话,那嗓门比他媳妇小多了,一看就不是个能干架的人。
他当时还很遗憾,有人说娶儿媳妇要看丈母娘的性格,嗓门那么小一看就是个好脾气的。
杜母:她那是强行掐着嗓门,变成夹子音。
再加上他对杜易梦也多少了解一点,入职机械厂这么久,他从来没有见过她对谁大声说过话,一看也是个温和的性子。
杜易梦:有一种手段叫做伪装……
结果就见他媳妇的手,指向杜家母女二人,那一刻,他感觉他媳妇的脑袋可能受到了重创,神志都开始出现错乱了。
他再看向别人,就见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杜家母女二人身上,合着,真是她们干的?
为什么他下意识的不相信呢?
“陈主任,这只是一个误会,至于什么原因大家都看在眼里。”于琅站了出来说道。
“能因为什么原因将人打成这样?”陈志华下意识的回答,结果等他看清说话之人是谁后,最后一个字明显有些气弱。
“陈主任,情况是这样的,你爱人当众嘲笑我嫁不出去,我母亲护犊子心切,两人这才动起手。嗯……至于你爱人为什么是这个样子,可能是她不擅长打架吧!”杜易梦将杜母拉在身后,自己挡在前面。
她是吵架吵不赢,干架也不行,但是她可以讲道理啊!
一次讲不通,她就多讲几次,总有通的时候,她只是担心陈志华会有些受不了。
至于让于琅帮忙解决,不必……小事情而已,她自己就可以搞定。
陈母狠狠的瞪了杜易梦一眼,打架的时候,她正要雄起爬起来,结果手一痛,这才遭了这么大的罪。
后来打架结束,她明显看到手上多只脚印子,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踩她?
杜母看着挡在她前面的杜易梦,心中一暖,闺女长大了,都知道护着她了。
其实她想说不需要,但凡这个姓陈的敢朝她动手,她回头就叫上自家男人带上四个儿子打上陈家。
若是陈家人多势众,他们不敌,那也没关系,她再回娘家摇人,向阳大队都是拐着弯的亲戚,最不缺的就是打架的汉子。
杜易梦的话,让众人纷纷点头,事情的前因后果,他们一直都看着呢!
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不过,事是这么一个事,但他们总感觉哪里有些奇怪,可又说不出来。
杜易梦:奇怪就对了,她一开口就将所有的锅都甩给了陈母,哪怕受伤的是陈母,但最无辜的是她们母女二人。
于琅见此退后一步,将主战场让出来,刚刚打架用不着他,现在也轮不到他出面,就很无奈。
“是这样吗?”陈志华脸色难看的问向陈母。
陈母接触到陈志华那冰冷的目光,加上这么多证人在,她也不敢撒谎,只能畏畏缩缩的点头。
陈志华见此狠狠的闭上眼睛,他跟她说过很多次,出门在外管住自己的嘴,不要在外边胡说八道,容易给家里招来祸事,她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将心比心,若是有人敢说他闺女嫁不出去,他保准也扑上去跟人家干一架。
而且,杜易梦那是嫁不出去吗?
别说嫁人,只要杜家开口,招婿都有人愿意上门。
她小小年纪就与他平起平坐,以她如今在机械厂如日中天的地位,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超过他。
而且他还知道于厂长之所以不顾其他人的死活,硬将她提到科长的位置,无非就是想留住她。
若是有一天职位都留不住她,把机械厂当成命的于厂长,绝对会毫不犹豫将自个亲儿子推出去。
就这样的人,居然当众谣传人家嫁不出去,还不如说他家儿子娶不到媳妇呢!
于厂长:倒是提醒了他……
“杜科长,这事是我爱人的不对,回头我一定登门道歉。”刚刚还阴沉着脸的陈志华,下一秒脸上换上笑容。
被人家打成这样,还要上门道歉,算怎么回事?
认出杜易梦身份的那些人,了然的点点头,陈志华但凡敢装死不道歉,回头等于厂长回来,绝对会给他穿小鞋。
而不知道杜家母女二人身份的人,下意识朝陈母投去鄙视的目光。
好家伙……
搞了半天嫁不出去的那个科长,就是眼前这个小姑娘,这得多无耻才能说出这样眼瞎的话?
别说是个科长,哪怕没有工作,就这白白净净的小模样,怎么可能嫁不出去?
那谁谁家的傻妞,都傻成那样了,还换了5块钱彩礼,这样的怎么也能换10块吧!
杜易梦:谢谢哦……
“陈主任言重了,登门道歉就不必了,也怪我母亲出手太重,主要是我母亲没想到你爱人会不擅长打架。要不,咱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医药费我出。”杜易梦这一刀快准狠的,再次插在陈母胸口上。
她喜欢有仇当场报,不喜欢隔夜,否则她会失眠的。
至于登门道歉,要是真接受了,别人会说他们杜家仗着于厂长的势,咄咄逼人。
果然,她的话让陈母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打架输了也就算了,还被人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来,很招人恨的。
众人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们算是看明白了,她的嘴是真的欠啊!
等买完副食品和其他东西的杜卫海,带着两个儿子来的时候,听说杜母打架都没有意外,更没有露出担心的表情。
以前杜母经常打架,也就最近两年收敛了一些,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至于担心,他们担心的应该是杜母的对手,或者钱,毕竟将人打重了,要赔钱的。
若是杜母输了,早就招呼他们打上门了,她是个不吃亏的人,从哪里摔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了,自己爬不起来就摇人。
总之,啥都能受,就是不能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