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想先去便利店买个东西。”
解雨棠想打开窗户，手刚按到按键时，又突然平静的收回手。
“啊？小姑娘，可是马上就到了，要不你等到那边了再看看？”
“你不是说那边的店基本半夜不开门吗？”
“啊……敲门的话，应该都会开吧？”
“……好。”
解雨棠应声后看着左边的窗外。
因为远京，所以即使不是小县城，这里也黑漆漆的，看不见什么光亮。
远处倒是有灯塔的光，只不过能目视的程度已经远远不如近处了。
解雨棠应完声，慢吞吞的拿出自己的小包，从中间抽出一条很细的胶带。
司机从前排通过后视镜看见了，笑着发问:“这是？女孩子的什么魔法道具？我女儿也喜欢捣鼓这些，天天涂个粉儿。”
解雨棠动作一顿。
“师傅你有女儿？”
“对啊，大概也就你这个年纪，这个是什么……双眼皮胶带吧？别看你大叔我有点胡子，但心态还是年轻的。”
“对，双眼皮胶带。”
解雨棠慢吞吞地拿出剪刀剪下一小条。
双手拿出食指和大拇指用力试探了一下柔软程度，开始往眼睛上贴。
“师傅，小心前面的车子。”
“哦，”师傅紧急打了下方向盘，“该死的，这么晚了，开这么快真不怕死。”
两车擦着过去了，解雨棠突然暴起，双手一扯胶带往前一抛，纤细到几乎肉眼不可见的透明胶带直接套住前面司机的脖子，用力一扯，血线就冒出来了。
“别动。”
车子开的平稳下来了。
司机慢慢靠在靠背上，双手撑着方向盘，但始终没停下，眼睛一弯:“小姑娘，你……”
“说了，别动。”
解雨棠拉拉细绳，血珠慢慢滚落下来。
“……倒是真想不到，我是怎么暴露了？”
司机现在显得格外的淡定，眼神里的阴鸷已经藏不住了。
很简单。
车牌，驾驶方向，一旁车辆经过时打的似有似无的记号，以及……副驾驶上散落的档案。
看不清具体内容，但一个普通司机，绝对不会有这些东西。
解雨棠刚刚试探了一下车窗，果然打不开。
那就基本确认对方有其他目的了。
“我是最近没有动手了还是太过心慈手软，上次没弄死你们林家的少爷。”
司机眼神一僵。
“我不是林……”
“那就是王家的，你们二家……逃不掉。
现在，停车。”
“……停不下来的。”
司机的脚下的油门越踩越深，成功发现自己脖子上的疼痛越来越严重。
“停下来，你还有女儿，你还有未来。”
“……”
解雨棠看到对方的眼神有松动，急忙继续再接再厉的劝说。
“你女儿还在等着你回家……”
“够了，”司机的目光又坚定下来，油门也踩得更深了，“不要再说了。”
“我有办法！如果你有所担心，我是解家的人，停下来，我可以帮你保护你的女儿，也可以保护你一家！这是笔再赚不过的生意。”
司机疲惫的摇摇头。
“……你还是不懂。”
不懂什么？
来不及了。
解雨棠双手交叉，双腿蹬住前驾驶位借力，整个人身体后仰，司机来不及用手撑出呼吸空间就没了声息。
车子没了把控，解雨棠也不可能再坐着这个车子，直接从包里拿出一个看似气垫盒的物品，按一下中间的按钮，用后面的吸盘固定在车窗上。
人灵活的钻到副驾驶位上，等着后车窗玻璃爆炸，再随手抓住底下的档案，趁着车子因为没人驾驶而逐渐放缓的速度，一个纵身跃出车窗。
在地上顺着方向滚了几圈减轻冲击，来不及看附近的环境，就冲着反方向在雨夜狂奔。
不对劲……
周围有人在看着自己。
不对。
不对。
不是人。
……是蛇！
周围的草丛里，全是蛇！
解雨棠来不及多想，冲着大道就跑出去，不再管周围窸窸窣窣的爬行声，急忙给张海清发消息。
【解家东几十公里，具体位置不确定！找人来！】
张海清看着刚进门还在捣腾手里的魔杖的吴安一愣。
“对，就是这样，按照老师说的，明天我就去拿时间转换器，当旅游算了……怎么了清哥？看我做什么？”
“……棠棠有危险。”
吴安的眼神瞬间平静下来。
平静到有些古怪。
“在哪。”
张海清把消息给他看了一眼，后者看完后无动于衷，拿着张海清让他扔的垃圾准备出门。
“你去哪？”
“出去逛逛，我今晚不想吃白人饭了，好难吃。”
张海清感觉对方的声音不太对劲，连忙出声提醒。
“……你别想着回国，按照预言，你才是下一个。”
吴安点点头，打开门后，抬头望着天空的颜色。
墨色，天快黑了。
如果换算成国内，应当是半夜了吧？
这么晚跑出去……
笨蛋，真不让人放心。
“嗯，清哥你放心。”
*
……该死的，这就是场伏击。
解雨棠把手里的微型炸弹扔了出去。
那些蛇跟了她几公里都没有停下，甚至在她速度稍微放缓的同时，也放缓进度；在她试探着提速的时候，也跟着提速。
即使她试图改变位置，甚至说把楚哥以前给的喷火枪都用上了，那些蛇竟然一点也不怕火，前赴后继地拿身体去遮盖火焰源头，然后再由其他的蛇去围剿目标。
它们根本不怕死，黄澄澄的竖瞳里，印着解雨棠自己，甚至哪怕如此之近，它们只是竖起身子，摆出攻击的架势。
就像是有群体意识，在逼着她去一个方向。
解雨棠根本看不出这究竟是什么品种，雨林里也没有见过如此颜色和智慧的蛇群。
它们长得也不像野鸡脖子，甚至说，在暗色的街道，它们只是蛰伏着，在黑夜里和黄色的小灯泡一样，一闪一闪，密密麻麻。
无数的蛇群堆叠在一起，无数双眼睛在盯着猎物。
右边有人！
解雨棠敏锐的甩出匕首，紧接着的就是她的侧身踢。
匕首直入根本没反应过来解雨棠已经发现他的那人的脖颈，身体一软的同时，受到少女八成力的腿部力量，撞击在墙上把上面不稳的砖石都震下来了一点。
解雨棠眯着眼睛看向眼前的人。
这又是谁派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