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给从储物格里拿出毛毯,给沈知然盖好,又打开车内空调,而后才一步三回头地下了车,跟着贺山青走到车边。
“什么事?”江珩站定后问。
话虽然是对着贺山青说的,但眸子却一瞬不瞬盯着载着沈知然的那辆车。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沈知然窝在车座上,下巴蹭了蹭毛茸茸的毯子,小猫似的。
江珩不禁舒展了眉目。
一旁酝酿好话的贺山青本想开口,但见江珩一直盯着某处看,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一时间无语:“……”
“说你是恋爱脑你还不承认,我真服了,那么大一个老婆又不会跑,你回去有多少功夫看不完啊。”贺山青无力吐槽,“我们来说点正经事行不行?”
江珩收回目光:“嗯。”
“刚才医生检查过了,顾浔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好,现在受了这么一枪,小身板很可能挺不住,要不我们现在……”
贺山青伸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江珩说,“他要活着。”
贺山青:???
“你跟法米拉相处太久,也变圣母了?”贺山青眉头紧紧皱起,“这个顾浔不是你情敌吗?救活干什么?他满肚子的坏水,还不知道醒过来要怎么拆散你们。”
江珩的视线落在沈知然身上。
他当然对顾浔厌恶至极,但绝对不能让顾浔今天死。
至少,不能是为了沈知然挡枪而死。
顾浔做了很多令人厌恶的事情,但他受伤是因为挡在沈知然面前。
就算沈知然理智上知道,但毕竟在今天以前,沈知然一直把顾浔当做朋友。
一旦顾浔今天死了,沈知然必然会有愧疚之心,哪怕只是一点,也足够让江珩膈应。
顾浔想必就是打着这样的算盘,才要去挡那一枪。
反之,顾浔这次没死,沈知然的理智自然会占据上风,分清是非。
江珩没解释,只是淡淡说:“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行吧,你说了算。”贺山青耸耸肩,“那达利安怎么处理?”
今晚顾浔的事情暴露后,江珩下达命令,贺家便以以雷霆手段铲除了达利安的势力,将人扣在府邸。
现在就等着江珩发落了。
江珩问:“法米拉怎么看?”
“她说先把人关进神经病院住一段时间,毕竟之前切尔西和沈家闹得不死不休,也有他从中煽动。”贺山青摸摸下巴,“不过我觉得太温和了,而且我又不听她的,我听你的啊。”
“按她说的办。”江珩说,“但不要让他太无聊。”
贺山青闻言,眉梢缓缓挑起:“懂了,保证让咱们达利安殿下在那边过得生龙活虎,有滋有味。”
江珩点头,打算回到车上。
但贺山青伸手拦住了江珩去路。
江珩用眼神询问。
“你知道吗?:”贺山青一副八卦的样子,“他们都说你老婆跟人私奔,你什么时候澄清一下?”
江珩眸微微眯起:“……谁说的。”
贺山青直接出卖了刚才那堆抱着顾浔下来的下属们,下属们正朝着这边张望,和江珩对上,又赶紧把头转回去,若无其事地吹着口哨。
江珩冷冷道:“扣一个月奖金。”
说完,转身往车的方向走。
江珩刚走几步,贺山青就朝着那群下属,提高声音:“我就说没私奔,你们刚才赌输了的,赶紧把钱转我账上!”
江珩:“……”
无视贺山青日常犯贱,江珩钻进车里,将靠在另一边窝着的沈知然抱进怀中。
沈知然原本在闭目养神,感受到江珩的存在,慢悠悠睁开眼睛。
“困了吗?”
江珩摊开毛毯,自己也钻进去,在毛毯下重新抱住沈知然。
贴得更近了。
江珩薄唇微勾。
“有点晕乎乎的。”
沈知然伸手揉了揉眼睛,可能是橙汁里量太大了吧。
他只吃了一颗解药,是万能解,效果没有专门针对性的解药好。
沈知然将脸贴在江珩胸膛上,轻轻蹭了蹭。
这样自然的亲昵状态,让江珩心口发暖。
江珩低头,想用唇瓣去碰一碰沈知然的唇,却被他单指按住了唇瓣。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沈知然眯了眯眼,“不会给我鞋底装了什么跟踪器吧?”
“没有。”
江珩想,他可没有沈佑那么笨重。
不过这个问题,今天是不能搪塞过去了。
江珩顺势拉下沈知然的手,用柔软的触感碰了一下,而后将沈知然的手放在心口。
“我没有给你装追踪器。”江珩缓缓说,“只是在顾浔的住处附近安排了人手。”
沈知然皱眉:“你早觉得他不对劲了?”
“之前只是猜测。”江珩没隐瞒。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之前证据不足。”说到此处,江珩忽然有些哀怨地垂眼看沈知然:“况且,你们是‘朋友’,你很关心他。”
好酸的一句话。
沈知然啧了声:“好浓郁的醋味,我家蛇是不是醋缸里长大的?”
“只有一点。”江珩低声说,“吃醋。”
没想到江珩会承认吃醋这件事,沈知然忍不住想笑。
他捧着江珩的脸,温声说:“好了好了,我承认我是有点识人不清,下次注意,但下次你遇到什么事情,就算只是猜测,也告诉我,嗯?”
轻轻拍了拍江珩的脸,沈知然强调。
江珩点头,眸中荡漾着温柔细碎的光亮。
两人相拥着,汲取彼此的体温。
他们没回家,直接去了平常在外面住的别墅。
江珩抱着沈知然走进房间,刚要把人放下,对方却直起上半身,忽然靠近。
沈知然的鼻尖抵着对方的鼻尖,轻声问:
“你要怎么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