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樱怀孕到九个月的时候,燕北臣可以说是有些神神经经,直接黏在她身边来了个居家办公。
她如厕超过五分钟,门外必然会响起男人关切的声音。
“老婆?老婆你还好吗?”
季晚樱坐在马桶上一脸黑线,“燕北臣,这才五分钟。”
洗澡也是。
本来这会儿就是夏天,她受不了身上的黏腻劲儿,必须每天清理干净自己。可每当她洗超过十五分钟的澡,浴室外就会听到拧把手的声音。
而后又是一次温柔的帮助的,当然男人知道分寸,真的只是单纯的帮助而已。
可这男人还是特别过分,他不许她洗澡锁门。
季晚樱都怀疑,他是不是恨不得在自己身上安个监控才罢休!
“燕北臣,你别黏着我,医生说了预产期是18号,你1号就开始急做什么!”她气鼓鼓的嘟着嘴抱怨。
男人不敢惹她生气。
“好好好,我只是怕万一你发动的时候我不在身边怎么办?”
季晚樱叉着腰,嗔道:“你派了三个阿姨随时候命,哪来的万一!”
燕北臣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我这不是担心嘛。”
季晚樱知道是男人关心自己,好多人想求这份关心还求不来呢,她不应该这么任性。
可是临近产期,她也很焦虑。偶尔想静静,放空自己的时候,门外就会隔半个小时传来类似的关心问候,让她就更焦虑了。
有时候阿姨问她的问题,下一秒小红帽就给她推送了相关的帖子。
越看越烦,越看越焦心。
未知的一切都让她很烦闷,季晚樱突然理解了母亲那个年代的人。
他们似乎是天生能吃苦的人,而季晚樱觉得自己则是一点苦都吃不了。
她吃的最大的苦,还是年少无知爱错人的自己。
季晚樱的肚子现在很大,就像吹了气球一般的鼓了起来,可是她的四肢是非常纤细的。
燕北臣每晚除了跟他的宝贝女儿对话外,还会给她按摩放松一下。
这会儿的男人像是店里最出色的技师,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耳后和颈部轻轻的揉着,按的她脚指头都舒服的蜷起。
只是按摩,不带任何的色彩。
燕北臣再大的欲.念,也不敢造次。
偶尔季晚樱坏的时候,会偷偷看他怎么解决的,都被他“请”出了浴室。
她不知道的是,现在的她仗着孕妇的身份越嚣张,等后面恢复能同房后,就有多滚烫。
-
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季晚樱提前发动了。
“太太,待产包我们都拿好了。您别怕,我们会照顾好您和小公主的。”
家里所有的人都确认了这胎是女孩嘛,女孩自然就是小公主了。
季晚樱扶着腰,燕北臣神色紧张的半搂着他,这一刻到来时,比季晚樱答应他领证的那个夜晚还让他焦急。
“老婆,你靠着我。我扶着你走,车马上就到了。主任已经在医院等着了,我刚问过,我做好消毒可以陪你一起进去。”
季晚樱咬着牙,额头豆大的汗珠往下落。
她摇头,“燕北臣,我生孩子的样子不好看。你在外面等!”
“晚樱,老婆。你就让我进去吧。”燕北臣求着。
这种时候,哪怕一刻的分离他都受不了。
可季晚樱很强势,“燕北臣,这次你听我的。我会跟女儿一起好好的出来见你,等我。”
燕北臣干燥又烫人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脸,沿着她的唇线吻到嘴角,缱绻绵长的吻才能抚平他内心的焦虑。
他漆黑的眸子看着阳光懒懒地打在她的脸颊,怀孕时的老婆脸有点肿,可他却觉得这时候的晚樱最美了。
到医院的时候,季晚樱感觉到起码开到三指了。
三指的阵痛已经让她快晕过去。
“要不我们剖吧?宝宝。”燕北臣满脸的担忧,他恨不得能替她分担这份痛楚。
可惜他不能。
主任推了推眼镜,“燕总,燕太太这胎还是很不错的,比较适合顺产。当然你们想剖也行。”
“现在燕太太已经开到了三指,我们刚刚的检查的所有项目都符合无痛的指征。”
“打,主任我们选择打无痛。”
“好,那你这边签字,燕太太就可以进产室了。”
季晚樱早就把海藻般的头发挽起,可额间的碎发,还是被冷汗浸湿了。
燕北握紧她的手,“老婆,我们马上就不痛了。你再忍忍。”
“嗯。”季晚樱闭着眼,没有力气回答。
燕少华和温丽君随后也跟来了医院,吴凤岚带着儿子也立刻赶到,就连云黎都来了。
云黎冲晚樱一笑,“放心,晚樱。我们都在外面陪着你。”
当季晚樱躺在病床上,即将被推进手术室时,燕北臣不顾旁人的眼光,单膝下跪。
“苒苒宝贝,不许欺负妈妈。我们乖乖的出来好吗,出来后爸爸第一疼妈妈,第二疼你。苒苒可以第一疼妈妈,第二疼自己,剩余一点关爱再分给爸爸也没事。苒苒,我们拉钩。”
说完,燕北臣在她隆起的肚子上落下一吻。
“进去吧,老婆。”
季晚樱热泪盈眶,“燕北臣,等我出来。”
这场分娩持续到了中午,才结束。
当护士抱着一个皱巴巴的小奶团子时,全家人都拥了过去。
燕北臣急声问道,“我老婆怎么样了?晚樱怎么样了?”
“017房母子平安,来你们看看吧,这是个男宝宝。”
男宝宝...?
小小的季鹤羽嗷嗷的哭着,一点都还能看出来他帅气的脸庞。
温丽君率先笑道,“哎哟宝宝真乖,不哭不哭哦嗷。”
“好了,给你们看一眼我就放过去了。晚一点亲属在过去。妈妈马上就出来了,注意术后的六个小时内还不能吃东西,四个内不能喝水。”
三个阿姨早就就位了,“晓得晓得。谢谢护士美女了。”
燕北臣看了一眼儿子健康无误后,就守在产房外等着了。
当看到病床上那张苍白的唇时,心还是没来由地一缩。
尽管主任和护士都告诉他,这次手术极其的顺利,母子非常平安。可在燕北臣心里,再也不愿意第二次看到季晚樱如此憔悴的样子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病床边,“辛苦了,老婆。”
“哼,你知道就好。”季晚樱耍着小性子。
生娃太苦了,哪怕是无痛的也很痛啊!
她再也不要生第二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