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母亲生阿梨的时候,您老人家在无何有之乡,如今阿娘为您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这重要的时刻,您怎么还不在呢?】
阿梨到处寻找穆连城,但始终没找到,而手中的藤球也滚到了远处,她顺着走了出来,本想要捡起来藤球,但却看到萧天子一瘸一拐靠近。
他居然半蹲起来为阿梨将这藤球捡了起来。
看到这里,阿梨急忙道谢。
萧天子却指了指旁边的位置,此刻他只身一人坐在台阶上,看着远处的云卷云舒,拍一下旁边的位置,“坐下来,我知道你这小丫头人小鬼大,你和同龄人完全不同,你也不喜欢这个。”
阿梨点头。
坐下来后,两人看着远处。
萧天子指了指天空,“那一朵云像极了孙悟空,是不是?”阿梨顺着皇帝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不但看到了“孙悟空”还看到了毕肖“七仙女”的一朵云。
两人讨论起来云朵的色彩和形状,其实萧天子也知道阿梨心不在焉,这才问:“你父皇到底是什么人?”
“他啊,”阿梨思考了一下,这才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他是个察纳雅言之人,你想啊,那些朝臣习惯了公车上书,我父皇会仔细认真听取他们的意见。”
“他真的是个残暴之人?”
其实……
【好吧,这怎么能辩护呢?当初在阿梨没来到这个世界,在方氏没再次回到皇帝枕边的时候,穆连城的确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并且将这心狠手辣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身边那些个稍微做错一星半点事的官僚都被发配到十万八千里之外的黄州和幽州去了。
至于穆连城,则习惯了胡天胡地。
这一切,在他们到皇宫后才发生了变化,对于良国的历史,萧天子是不大清楚的,自然了,不能因为方沐颜的一面之词就信任有加。
因此,此刻萧天子准备通过阿梨为媒介来了解一下。
毕竟,在他看来一个小孩子是不可能撒谎的,而阿梨也的确没有扯谎的必要,“三两年之前,父皇嗜杀成性,的确是个暴君,但如今已是又道明君了,您哪里知道啊?前年我们良国爆发了史无前例的瘟疫,那瘟疫夺走了数万人性命,父皇奔赴第一线为民众谋福利,这是有目共睹的,不过两个月左右,这瘟疫就成历史了。”
此刻,萧天子面前复现出了穆连城的相貌。
那俊俏的一张脸,那黑且熠熠生辉的眼睛,他一整个利剑出鞘一样拥有史无前例蓬勃的力量和干劲儿。
“去年黄河决堤了,百姓民不聊生,父皇开仓赈灾,将国库打开后,每一天就有不计其数的粮食不翼而飞了,但父皇看到灾民处理好了,心情却很好。”
“父皇更是嫉恶如仇,就拿……”
阿梨举例说明,等陈说完毕这一切,她顿了顿又道:“但人无完人,我手我父皇这么好,其实也是一面之词了,父皇刚愎自用,做事情从来都是一意孤行,因此才落败了。”
“你父皇倒是不嫉贤妒能,还能礼贤下士。”
“那是自然,就拿傅昱凡傅叔叔来说,他是沁水村一个小混混,如今已是武状元了,而父皇处理了科举考试的徇私舞弊案件,从不计其数之人里头选拔最精明强干的,因此,又有了文状元徐少卿,更何况,如今父皇也认识到了生意的重要性,贸易更是做得风生水起呢。”
其实,良国占地面积大,且人口众多,条件也远超这里,当阿梨神采飞扬将皇宫内外一切事情都说出来后,对方做总结,“这么说来,你们良国的百姓是已丰衣足食了。”
“但也未必,偏远地区的百姓也苦兮兮的,这是在所难免的,如今您说徐叔叔已经做天子了,但愿徐少卿可以轻徭薄税就好。”
其实,前一段时间萧天子就在调查良国了。
是的,他知道良国的天子在狙击战中下落不明,但却不知道皇后和七公主阿梨居然带了陈木将军去寻找他,因此在阿梨和方氏到皇宫后,她压根就不清楚这女子就是皇后,而眼前粉妆玉琢的小胖丫就是阿梨。
此刻算是心知肚明。
对于良国的最近的情况,萧天子比阿梨和方氏还知道得一清二楚,“你想要知道你们国家现如今怎么样了吗?”
阿梨自然感兴趣了,津津有味地说:“你告诉我,到底最近良国怎么样了呢?”
“如今良国的天子已经是徐少卿了,这是毋庸置疑的。”这消息,是用血和命交换来的,为安排细作到良国去调查此事,萧天子也是煞费苦心。
阿梨知道,皇帝没必要欺骗自己。
她点点头。
【其实何尝不是呢?这一点,阿梨也感同身受,就不完全统计,云国的朝廷里有七八个高级官员还是穆连城安排来的呢,因此,父皇担心人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所以对朝廷人事部门很注意,担心有人混淆视听进来了。】
但这一切,阿梨是不会告诉萧天子的。
“你总说你父皇很好,但如今你母亲生产你父皇却到何处去了呢?”
“我不得而知。”阿梨起身,“你不要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如今父皇失去了记忆力,忘记母亲和我也是实属正常。”
看阿梨如此人间清醒,皇帝欣赏极了。
此刻,产房内,方氏撕心裂肺地喊了起来,阿梨顿时紧张,那藤球顺着不计其数下降的台阶滚了下去,阿梨急忙回头准备去看看。
但此刻萧天子却说:“即便是你斗了里头也依旧于事无补,你母亲一定会顺利生产的,你在这里就好。”
“但……”
“给你看这个。”
说到这里,萧天子从口袋里拿出两个骰子丢在了地面上,阿梨这才转移了注意力,其实她自己也明白,她是需要快速转移注意力的。
母亲一定很疼吧。
距离这么这么远,但母亲的叫声依旧穿越了墙壁和空间的阻隔传了出来,阿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为母亲的痛苦而痛苦,为母亲的紧张而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