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叛军势如破竹一般,很快乾坤殿就被占领了,阿梨看到萧天子退了回来,他是如此魂不附体,“真是岂有此理,元将军如何就要将朕的位置据为己有呢。”
看皇帝仓皇逃窜的样子,蓝凤凰不免想到了几个月之前神医谷中的叛乱,此刻,对于这亡国之君存了一份儿怜悯。
“政权就是如此,你做的好,未必会得到奖励和赞誉,但稍微有一点儿问题,有人举要揭竿而起了,甚至于,这一切和你本身没什么干系。”换言之,人家算计好了这一切。
萧天子愤怒地攥着拳头,“朕想不到会这样。”
“陛下应该未雨绸缪的,但陛下也不需要担心。”陈木看见他,“昨日我们就预判到您杀了皇后会出问题,如今一切也还在咱们预料之中。”
“陈木,这群叛军已经将咱们包围,朕四面楚歌,你还说风凉话?”
“这可不是什么风凉话呢。”
陈木冷笑,指了指远处:“此刻损兵折将,是陛下您太信任身边人了,但陛下也是知人善任之人,这群御林军就很厉害,实不相瞒,我们昨日就伪造了您的笔迹到附近去找人了。”
拿了这秘密的鸡毛信,早起穆连城就到了金吾卫这边,那金吾卫主要负责巡城,在内城有四千,在外城有八千,这一万多士兵一般情况只是在外面巡逻。
实际上,金吾卫是对低贱的,一般情况他们只能在外城巡逻,这群士兵一辈子都没有进入中枢的可能。
但今天,穆连城送了皇帝的亲笔信给大家,在这秘密的鸡毛信里,萧天子在求援,用信上的话说:“朕知军机有动作,如今需要你们一臂之力,你等出其不意才可百战不殆,事成之后,朕会为诸位加官进爵。”
看到秘密的内容这群金吾卫已经包围到了紫禁城来,但他们还没轻举妄动,毕竟还需要听穆连城的带领。
这多半日来,穆连城并没有闲着,因此合纵连横,一时攒了不少士兵,到午前,乾坤殿被拿下后欧,穆连城这才率领了一群士兵杀了进来。
这元稹并不认识皇后,但却知晓皇后和那个婢女之间的事,在他看来,一旦皇后离开,这就给了自己篡位最好的机会。
却哪里知道,自己将这一切老早就计划的天衣无缝了,然则百密一疏,谁也想不“病入膏肓”的皇帝在穆连城他们的协助之下居然识破了皇后的阴谋诡计。
如今皇后被杀了,他这才开展了迫在眉睫的战争。
战争固然是残酷的,但一旦胜利,他元稹将会轻易取代皇帝成为全新的接班人,一想到这里,元稹自然也喜上眉梢。
此刻,御林军已节节败退,外面尸横遍野,每一次的清洗都伴随流血和牺牲,皇帝盯着外面的尸体看看,一时却不知说什么好。
元稹已经杀了进来,他是将军,此刻策马嘶吼,势在必得。
萧天子从假山石上起身,朝元稹而去,他知道,胜败已经不需要等待了,这一次的落败……
“元稹,朕待你不薄,你为何也玩儿起来这篝火狐鸣的把戏。”
元稹冷笑,“陛下病了一年多了,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回家啊,哈哈哈。”
听到这里,萧天子狂怒,“朕这位置,固然你可撼动,但你的确能做好一个人君吗?”
元稹勃然大怒,“你做得,为何我便做不得?真可笑,今日事今日毕,我那可怜的万岁,此刻只需要你下跪将传国玉玺给我,我就饶你一条命,来吧。”
元稹下马,指了指萧天子。
萧天子冷笑,“朕这辈子从未屈从过什么,你想要这般威胁朕,却是万万不能。”
“我自然也知道你是粉骨碎身全不怕,但他们呢?”元稹指了指旁边一大群太监和侍女,这群太监和侍女都是在乾坤殿内听差的,这群人跟随皇帝已经很多年了。
有几个士兵握着弯刀冷笑,当元稹冷哼一声的时候,那士兵就杀几个太监,太监尖叫着躺倒在了血泊里,至于侍女之类,更是浑身瑟瑟发抖。
这里头有一个伺候皇帝多年的老太监。
这老太监哗啦一下就下跪,落泪说:“陛下,大势已去啊,城外的百姓是您的子民,奴才等也是您的子民啊,奴才等伺候您十几年了,这十几年来矜矜业业,并不曾出异形板二差池,如今请您网开一面啊。”
那侍女嬷嬷也哭了起来。
发言的太监挥挥手,背后不计其数的侍女和嬷嬷都下跪,一个个都说:“必须爱救命,陛下网开一面啊。”
是的,这群固然是侍女太监,但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人,更何况,这多年来大家的确矜矜业业不曾出点儿问题,看到这里,萧天子心如刀割。
“我给你一刻钟,从此刻开始我会不断杀人,还有你这群御林军,陛下以为你这合群人就无坚不摧吗?我在战场多年,培养出的心腹更是坚不可摧,只需要这群人投降,本将军发誓不会将他们如何,诸位自己商量,一刻钟过得很快啊。”
时间的确过得很快。
此刻萧天子看了看远处哭天抹泪的太监,看了看这群靠近自己的御林军,在皇宫乾坤殿外,有两千个御林军在随时听差,他们负责保护自己的安全。
但此刻萧天子盯着外面看看,这士兵已锐减到还有数百人了,可想而知,是真正大势已去啊。
萧天子回头,看看假山石。
“朕可以将皇位给你,但请你此刻开始一个人都不要撒谎了,包括朕的这几个朋友在内。”
“也好,本将军就答应你。”元稹哈哈笑,但眼神却很诡异,萧天子也明白元稹不可能这么轻易就答应自己,他凝神看看对方,想要问什么。
但此刻,背后的蓝凤凰却走了过来,压低声音说:“我姐姐找你。”
萧天子不明就里,转身朝假山石而去,方氏就这么坐在假山石背后,她用大氅将自己全身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