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正的话让陆凡有种莫名的向往和冲动。
甚至不再纠结大靖王朝的历史故事,甚至忘了两人聊天初衷是白莲教。
仙的手段多否?
多,太多了。
要长生,首当其中要法门,要真法。
这无可厚非,可以理解。
可接下来要的就有点多了,一个词概括,护道之术。
防御的要不要?疗伤的要不要?轻身提纵的要不要?杀伐的要不要?逃命的要不要?
【法】这个体系之下,是由一个个法术构成的。
这样的体系,直接导致门槛飙升,将人世间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求道者拦在门口。
仙缘是第一个门槛,有机缘的人已经是凤毛麟角,万中无一。
天赋是第二个门槛,将有仙缘的人再刷下七八成。
踏上修行路后,自身对于【法术修行】的天赋,又是一道门槛。
有些人,他真的就不擅长修炼、琢磨、使用法术。
能呆板的用出来已经是不容易。
这类人,在杀伐劫难中,一般是第一批死的。
有师门赠法宝的例外。
为了应对此类情况,【闭门修行】这种模式广为流传。
惹不起我就躲。
没有无敌神通,只有无数手段。
任你神通再牛掰,总有一个敌人是克制你的。
例如,张三精通土遁术,自认为普天之下大可去得。
偏偏到了死劫时,他的敌人李四是个刚修成【指地成钢】的小毛孩。
这就是修仙的【难处】。
以陆凡现代人的视角分析,当年大奉很可能是想创造一个一劳永逸的体系。
仙武,目的还是长生,然而却是一个在战斗中脱胎而出的长生种子。
主打生命力旺盛,韧性高,抗性高。
自身体魄+能量既是【法】。
一本牛逼轰轰的功法问世尚且要渡劫,一个狼妖、虎妖化形,尚且要渡劫。
大奉搞这么一个立意极高的武者体系,何止是要渡劫,简直是拉着天下所有武者一起渡劫。
呃....很明显,渡劫失败。
“所以这和白莲教有什么关系?”陆凡把思绪转回当下。
郭正尴尬一笑:“仙武之事是愚兄跑题了,其实,愚兄只是不愿意得罪白莲教而已。”
陆凡对这个回答不做评价。
跑题?拜托,你在皇帝的金銮殿写答卷时怎么不跑题?
“贤弟啊,你可要知道一点,历史长河一千多年来,唯三的王朝,其二覆灭都和白莲教牵扯极大!”
三个王朝,大康、大奉、大靖。
前两个都覆灭了,白莲教还都是关键势力。
这样一个操蛋组织,说实话郭正真的不想招惹。
有一个小事他没和陆凡说。
老郭家已经传承了千年,一个不显山不漏水的世家,家中族谱一直记录到大康年间。
论家传,老郭家比当朝皇帝家传承的都要久!
他们凭什么传承千年,就一点,没主动惹过白莲教。
以前祖宗没惹过,现在郭正也不想惹。
“那....”陆凡拖着长腔,想了想。
“我直接把那本邪门功法扔掉就是了,你给我备一匹快马,我随便找个边陲小城仍咯。”
“别别别,此法流传出去必定酿成大因果!”郭正失声叫喊。
回过神,看见陆凡一脸玩味,他止不住苦笑一声:“老弟就别调笑愚兄啦。”
“咱们就见招拆招,他们来咱们就打,他们不来,就此揭过。”
郭正的意思很明显,打杀可以,但不能举报。
“我知道这样对老弟压力会很大,毕竟是个千日防贼的馊主意,可愚兄这儿...朝堂局势有变数啊!”
他脸上闪过一丝丝为难之色。
举报,万一举报信落在某个白莲教卧底手里,那真是完犊子了。
实名公开举报更不可取。
咋的,就你是个刺头啊?
想举报得等,最起码等到太子坐稳那个位置。
“我不要紧的,老哥随意就好!”陆凡一反常态,摆手示意郭正放宽心。
入世修行的难处和精髓就在此。
劫、难双生,随身随形。
要在‘经历’中成长。
经历过一次白莲教事件、盐帮事件,那就会有一次收获。
还是那句话,入世修行是‘主动参与’,上山修行是‘刻意避开’。
陆凡在郭正身上有所求,郭正恰好摊上事儿了,这简直不要太合适。
郭正没想到陆凡居然如此爽利,直接就答应下来了,当下有点不敢相信。
“贤弟伱....”
“我是入世修行,入世,入事,和山里那些缩...咳,和山里的清静闲人不同。”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郭正也算明白陆凡的心意。
他没再说些虚头巴脑的感谢话,心中暗暗作下一些决定。
瞧好吧贤弟,愚兄也不白使唤你,一定给你准备一份大惊喜!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郭正见天色不早,就要安排陆凡吃席去,被陆凡以‘吃枣就行’的借口婉拒。
然而,当郭正走后,陆凡脸色巨变,一掌凌空挥击在小花园某处。
狂风烈烈,夹杂着意念之力的冲击。
“唉哟~”
一声娇呼响起,小花园中某株鲜花爆开,一道粉红色身影狼狈跌出。
“你你你...”
“下次就是雷符和飞剑!”陆凡冷哼一声。
他左手捏着雷符,右手并剑指立在身前,一柄短剑悬浮在头顶。
花思雨瞳孔猛地一缩,要说的话、想撒的娇一整个噎了回去。
我的老天爷,这道爷是个什么狠角色,又是雷符又是飞剑的!
凡间修行界两种不能惹的人,雷法、剑修。
前者天克一切精灵、邪崇之辈,后者天克一切活物。
当然了,花思雨并不知道陆凡的飞剑是徒有其表,符箓是别人给的。
真正的剑仙讲究炁与意合,一剑祭出哪怕没有伤口,敌人的生机也早已被斩断。
花思雨艰难咽了口唾沫,小心挪动脚步,避开短剑的锋芒。
“人家只是来给陆大哥送些花酒的呀,何故喊打喊杀。”
陆凡上下打量几眼,发现她确实拎着一罐子,当即眉头皱起:“你不会叫门?”
花思雨脸色一滞,叫门?什么是叫门,我只听说过叫,床....
“走正门!”
“......”
这下花思雨听懂了,结结巴巴道:“我,我,我们向来都是如此的。”
我们?
陆凡一愣,好一会儿后,脑海浮出一句话。
山精野怪、飞鸟走兽,无教无养之辈,不知礼数之徒!
擦,怪不得元始天尊不喜欢截教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