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十三爷当皇帝不,这位是母后皇太后哦
做主,做什么主?
当年慧皇贵妃全家抬旗,是先帝亲下的圣旨,由包衣旗抬入上三旗之一的镶黄旗,这是先帝给高斌和高氏一族的荣耀。
颖贵人公然嘲笑慧皇贵妃出身包衣,是对先帝不满,还是对皇室不满?
亦或是觉得蒙古血统更加高贵?礼重蒙古就可以在宫里肆意妄为了?
可颖贵人身后是巴林部,皇上总不能刚封的贵人,就褫夺封号吧,只能罚禁足抄经。
结果太监们刚抬来担架,准备送颖贵人回去,就发现地砖上有血迹。
太医诊脉后禀报,刚怀上一个月的龙胎受外力冲撞没了,颖贵人也留下了心疾之症,能不能养好,要看长生天是否保佑。
皇上听到自己一脚踹没了龙胎,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认定是颖贵人以下犯上,枉顾宫规,为母不慈保不住龙胎也是应该的。
甚至叫太医在药里下了绝育散,不许这个没规矩的蒙古女人给自己生孩子。
此时恪贵人已经跪到咸福宫正殿的台阶上了,外人不知道,身为咸福宫战队的一员,恪贵人深刻的了解慧皇贵妃有多大权利,这也是人家脾气大的资本。
哪怕如今宫权在荣贵妃手里,慧皇贵妃也是毫无畏惧的,更何况整个紫禁城谁不知道,四阿哥纯孝,一心护着自己额娘,半点委屈都不肯叫慧皇贵妃受呢。
这些年,哪个跟慧皇贵妃顶过嘴的小嫔妃没挨收拾,那些细细碎碎磋磨人的手段,比慎刑司的精奇嬷嬷还叫人有苦说不出。
尤其四阿哥笑眯眯的跟你说话,那最可怕了,就像现在。
“恪娘娘这是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爷的额娘苛待您了呢,您应该不是故意想陷额娘于不义的吧?”
恪贵人在宫中求存多年,早已看透了皇上的薄情,和后宫倾轧的厉害。
蒙古来的郡主又如何,还不是个吉祥物,别说孩子,就是侍寝次数都少的可怜,皇上甚至毫不掩饰每次事后赏赐的避孕药。
若想活下去,活的好,就得学会低头。
“四阿哥恕罪,都是嫔妾的错,嫔妾这就回去抄一百遍佛母经给慧皇贵妃娘娘祈福。”
“恪娘娘既有此心,爷自然不好拂了娘娘的心意。”
恪贵人见四阿哥走了,身子顿时瘫软下来,明明只是个十岁的阿哥,板着脸的气势却不输当今圣上。
而且自懂事起,便自称‘爷’,说什么做什么架子摆的足足的,仪态礼数宛若天成,一看就是皇家贵胄养出来的天之骄子。
不像大阿哥唯唯诺诺的,更不像三阿哥蠢蠢笨笨,一点阿哥的样子也没有。
平日阿哥们在上书房读书,每位授读师傅都对四阿哥赞不绝口,什么过目不忘,举一反三,勤勉刻苦,文曲星降世,有什么好词都往四阿哥身上夸。
教骑射和布库的谙达,更是把四阿哥当做教育生涯的高光,恨不能把一身本事都塞给他。
四阿哥才十岁就精通满、汉、蒙语言文字,以及儒家经典,可以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最近把四库全书当课外读物在看,还自学了七弦古琴和箫。
就算是当年以聪慧懂事闻名的端慧太子,也是比不上四阿哥优秀。
多少嫔妃都在背地里羡慕慧皇贵妃,如果能生个这样的儿子,那前半生多吃些苦也是值得的。
殊不知四阿哥根本不在意这些虚名,小小的身体里,装着的是一颗历尽千帆,渴望亲情的心。
曾经因为生母出身低微,在宫里受尽委屈,如今却因同样包衣出身,但当上了贵妃的额娘,被当成眼珠子一样宠着,就算是皇后在世时,也能在这紫禁城里横行霸道。
还有个强势的外家,特别喜欢自己的舅舅们和表哥们轮番相护,这些以前可望而不可及的幸福,让四阿哥很是感激自己的额娘,以及帮额娘生下自己的舒乐姨母。
当得知舒乐姨母出身兆佳氏,还是怡亲王老福晋早年的陪嫁,心里对舒乐的信任直接达到了顶峰。
就是不太喜欢那个坏心眼儿的姨夫,每次都拦着自己跟姨母亲香,虽然自己已经长大了,也记起许多事情,可内心还是贪恋这样纯真的美好,想再多当几年无忧无虑的孩子。
颖贵人能否学会做一个合格的嫔妃,根本无人在意,反正内务府照例办事,不往死里克扣颖贵人就算是良善,总不能去照顾一个得罪了慧皇贵妃的傻子吧。
临近年底,三朝元老张廷玉大人上奏乞骸骨。
其实张大人早已过了致仕的年纪,作为第一代军机大臣,对国家有决定性影响的政治机构定立了规制,这一规制从某种意义上改变了清代固有的权力体系,对朝纲起到巨大而又深远的影响。
去年年初,张大人就曾陈疏以老病乞休。
奈何当时朝局不稳,皇上心里没底,死活不肯放手,特地下旨:‘卿受两朝厚恩,且奉皇考遗命,将来配享太庙。岂有从祀元臣归田终老之理?’宣谕慰留。
不得不说皇上对大臣这腻腻乎乎,甜言蜜语的本事,真是跟先帝一脉相承。
想当年先帝跟石文焯相爱相杀,前脚在奏折上朱批‘朕讨厌你’后脚就写了:‘喜也凭你,笑也任你,气也随你,愧也由你,感也在你,恼也从你,朕从来不会心口相异。’
像极了磨人的小妖精。
如今皇上好的不学坏的学,把先帝对大臣那套虚头巴脑的学了个十成十。
天天在朝堂上跟张廷玉扯皮,说舍不得你呀太舍不得啦。
转头,就批了人家的退休折子,对先帝答应好的配享太庙也只字不提。
人家张大人自己提了吧,皇上又不高兴了,前脚出了手诏,后脚就因为张廷玉第二天没有亲自来谢恩,召集廷臣会议,商议剥夺张廷玉的官爵,罢去配享太庙的优容。
此后更是一再苛待,处处羞辱,将这位三朝元老逼的没脸出门。
皇上自觉出了口恶气,却没发现,文武百官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厌恶。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并非是为了辅佐一位如此荒唐的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