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
我心里一动,连忙跑向会议帐篷,可刚碰到门帘还没掀开,忽然感觉不太对劲。
我眼看着那个人跑进帐篷,但此刻里面却没有声音,这说明那个人是“躲”在里面,而没有问题的人是不用躲的。
“一个科考队而已,不至于这么人心险恶吧?”
我心下狐疑,但还是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然后用铁管把门帘挑了起来。
在我能看到的范围里没有人,于是我又调整角度去看视觉死角,就发现有一个存放文件的箱子被打开了,而对面另一侧的出口门帘还在微微晃动。
“有人在偷看文件,被我发现之后从对面跑了!”
我瞬间反应过来,立即绕到会议帐篷侧面,果然看到一个人影冲出营地,消失在不远处的丛林里!
没有任何犹豫,我直接抄着铁管追了上去。
虽然这个举动很危险,但我现在只想知道出了什么事,即便对方是别有用心的坏人,只要我不表现出明显的对立,应该也不会对我做什么。
想着我已经冲进树林,随后就发现自己想的有点太简单了。
林子里的落叶足有一米多厚,我刚踩进去第一脚,就猝不及防的直接陷到了膝盖!
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我还没反应过来,就一头扑进了落叶堆里,等我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那个人了。
但是我并没有放弃。
落叶是客观因素,不会只影响我的速度,而从我看见人影、到摔倒之后再爬起来,总共不过十秒左右,所以那个人肯定不会跑的太远。
“别怕!我没有恶意!你看——”
我观察着周围大声喊道,随后解开毛巾,把铁管举过头顶扔到两三米外:“我没有武器了!你可以放心!”
说完,我偷偷拿出从落叶深处摸到的石头,包在毛巾里系了个流星锤:“我是营地里的人!我只想问问其他人去哪儿了!”
话音落下无人回应,但我能听到远处的灌木丛里有轻微响动,正朝着被我丢弃的铁管靠近过去。
这个行为的目的非常明显,不过我并不紧张,因为丢弃铁管的位置,是我特意挑选出来的。
那是一丛野草中的灌木,铁管就斜插在灌木的枝条中。
表面来看可以利用野草遮蔽身形,但因为铁管更靠近我这一侧,只要对方伸手,就一定会被我发现。
“出来吧!我知道你就在附近!”
我装作没发现继续大喊,同时攥紧了我的毛巾流星锤。
可就在我蓄势待发的时候,一个村民模样的中年人,在距离铁管一米多远的草丛里站了起来。
他好像也摔倒了,脸上沾着湿漉漉的落叶看不清长相,但能看出来他很强壮。
我咽了口唾沫,又紧了紧手里的流星锤:“你是谁?”
“专家同志!俺是柱子!”
柱子有很重的本地口音,说着抹掉脸上的落叶,露出一张憨厚中带着几分尴尬的脸。
我不知道柱子是谁,但我不能表现出来,于是我拖着长音“哦”了一声:“我还以为是谁呢!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专家同志!可不敢胡说!”
柱子脸色一变连连摆手:“俺可没有偷东西!俺是去找东西嘞!”
“找什么?”
“……找你!”
柱子沉默了两秒僵硬回道,我都不用分析就知道他在撒谎,但我并没有拆穿他。
一来柱子是我遇见的第一个人,我想知道这里的情况只能问他。
二来他的衣服被雨打湿紧贴在身上,两条胳膊看着都快有我大腿粗了,一旦跟他闹僵,我应该是打不过的。
这么想着,我装出一副疑惑的表情:“找我有事?”
“这不是大伙儿都撤到二号营地了嘛!俺没看见你,想着是不是出啥事了,就回来看看。”
柱子这次的回答流利很多,但在说话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那根铁管。
我看在眼里顿感无奈。
本来我还想静观其变,可他这种鬼鬼祟祟的状态,明显已经下了某种决心。
这种情况下,继续装傻只会让我陷入危险的境地,而我虽然在武力方面不占便宜,但在智力方面还是可以的。
“其他人什么时候撤退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我装成没发现的样子,把流星锤藏在背后,蹚着落叶往前走了两步。
柱子果然紧张起来,视线下意识朝铁管飘去:“大伙儿就是头午……”
不等他说完,我突然加速冲向铁管!
柱子见状脸色一变,连忙也伸手朝铁管抓去,可他不知道我其实在声东击西。
就在柱子的目光从我身上移走的瞬间,我双手攥紧“流星锤”在头顶抡了两圈,然后借着惯性直接砸在他的头上!
毛巾里的石块砸在头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柱子连声惨叫都没发出来,就直挺挺的砸进了落叶堆里。
我先伸手去把铁管抓了过来,再看柱子已经昏死过去,头上被砸中的地方鼓起鸡蛋大的一个包,不过呼吸均匀、脸色正常,应该没受太重的伤。
随后我把柱子拖到一棵大树旁边,然后将他的两只手向后绕过树干,用毛巾死死的绑了起来。
扯了几下确定不会松动,我拿着铁管坐在旁边,边休息边琢磨等他醒了以后怎么道歉。
毕竟我不知道二号营地的位置,一会儿还要让柱子带路。
我们两个的体型差距摆在这,刚才占了思维误导的便宜才把他放倒,如果正面对抗的话,就算他双手被绑住,捏死我也用不上一分钟。
所以想要平安上路,我就必须获得他的谅解,或者达成某种互相制衡的合作……
“呃……”
忽然一声呻吟,柱子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我迅速回想了他之前的种种行为,明显是对我有所忌惮,而他不需要忌惮我的武力,那就只能是在忌惮我的身份。
想到这我把脸一板,抢在柱子开口之前冷声喝道:“柱子!知道你这种行为的性质有多恶劣吗!”
这是一个非常拙劣的虚张声势,不过在这个年代,这种上纲上线的威胁是有奇效的。
事实也果然如此。
柱子被我吓的一哆嗦,眼神畏缩的偷偷看了我几眼之后,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