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老三把贾锦荣和他谈的一席话都告诉徐淑婉和韩娇后,二人听了也是颇感意外,贾锦荣为什么会这么关心徐家的安危,袁老三的得失,他整日忙于奔走,到底是在为荷花鸣冤还是在故意针对几人故意制造孤立,几人一时想不明白。
就在三人仔细研判,杀害荷花的凶手到底是不是小六子,曹旋到底知不知情时,韩娇无意间撇到了柜台上放着的那双鞋垫。韩娇走上前去,把柜台上的鞋垫拿到手里,仔细端详起来,对袁老三说道:“三哥,辅同哥什么时候把鞋垫送给你的?”
袁老三满脸疑惑地说道:“这鞋垫不是二哥送的啊,是我刚才送走贾锦荣时从门口的石狮子上取下来的,不知是谁把这副鞋垫系到了我店铺门口的石狮子上。”
韩娇看着窗外说道:“辅同哥来过了。”
徐淑婉也赶紧走上前来,看着韩娇手里的鞋垫。
袁老三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娇就把和徐淑婉一起送曹旋衣服鞋垫,并让他把自己亲手纳的这副鞋垫转交给袁老三的事和他说了一遍。
袁老三说道:“看来二哥适才来过了,看样子也看到贾锦荣在我这里,只是二哥既然已经到了我的门前,为什么不进屋里来,把鞋垫放到门外就走了,难道二哥心中真的有鬼,不敢面对我们吗?”
徐淑婉坚定地说道:“我们一定要相信辅同,按我对他的了解他绝对是无辜的,即便他的手下去杀了人,辅同也绝对不知情,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不会纵容手下滥杀无辜的,这里边一定有隐情,还望袁三哥能假以时日,待有确切证据后再做结论,以免伤了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袁老三听了徐淑婉的一席话,心中暗暗有些惭愧,自己堂堂一个男子汉的胸襟尚不如一介弱女子,虽然事情发生在徐淑婉家里,她依然立场坚定,对曹旋毫不怀疑,而自己未见真相,听了贾锦荣几句不痛不痒的猜测就心中摇摆,对曹旋有了几分疑惑,有这样的念头实是对不住曾冒着生命危险去救自己一命的朋友。
袁老三说道:“那咱们就先去找到二哥,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他问个清楚,然后咱们和他一起查明真相,找出真凶,也好还他和两个兄弟的清白。”
袁老三三人拿定主意,结伴上街去寻找曹旋的下落。
再说曹旋和马平二人来到街角的一个典当铺前,曹旋裹紧皱巴巴的外衣,蜷缩着蹲到墙角,马平带着那对乾坤圈走进当铺,过了不大功夫,马平就从当铺里走了出来,对蹲在墙角的曹旋说道:“二爷,这东西有来头,当铺不敢当,走,咱们找个僻静的角落说话。”
曹旋和马平来到一个无人的拐角处,马平从怀里掏出乾坤圈对曹旋说道:“二爷,你知道这对乾坤圈是谁的吗?”
曹旋说道:“怎么?掌柜的认出了这东西的主人?不敢接当?”
马平说道:“正是,这对乾坤圈正是咱们上午去找的赵清泉之物,这对雷击枣木做成的乾坤圈,中都县只有这一对,赵清泉已经盘玩了多年,常年拿在手里在大街上招摇过市,中都城里街面上混的没有人不认识此物。我拿去典当,他只当我是小偷把赵清泉的乾坤圈给偷了来,他怕招惹是非不敢接当,直接把我给轰了出来。”
曹旋听完心中一愣,这事是不是有点巧啊,迷倒荷花的迷香是赵清泉的,小六子的自杀现场又出现了赵清泉的东西,怎么到处都有赵清泉的影子,难道这些事都和他有关系?
曹旋思索了片刻,对马平说道:“你先把这对乾坤圈收好,这几日我们都装扮成花子模样,守在八方道总坛的门口,监视下里边的动静,我倒要看看这个赵清泉是何方妖孽。”
马平说道:“二爷,典当铺不收咱们的东西,今晚的吃住尚无着落,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曹旋满不在乎地说道:“不要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跟着我肯定不会让你挨饿。”
眼看着日头偏西,曹旋二人也转悠了一整天,看到城里八路军和苏蒙联军仍然在不间断的巡逻,街面上的治安状况较之以前大有好转,地痞流氓都收敛藏匿,作奸犯科的人也都隐姓埋名不敢出来,商业也在逐步恢复,尤其是五大恒都已修缮一新,重新开始营业,当日垄断着整个中都城皮毛市场的恒瑞祥商号,院子里的皮毛依然堆积如山,这个依靠给rb人做买办起家的商号,看来八路军并没有清算他,他掌握着熟皮制皮的核心技术,皮毛加工的全流程工艺,家里又有成套的rb设备,作为华北地区最大皮毛贸易市场的中都县一时半儿还真离不了他,他家的产能可以影响整个中都县皮毛的交易价格,所以他才能在八路军治下也混得风生水起。
曹旋感觉身体有些劳累,马平把身上的最后几个铜板拿来买了两个烧饼,二人吃完转到城北的万佛寺,想在庙里找个地方暂且歇脚,等休息片刻再做道理。
二人跨进庙门,来到中院的大雄宝殿前,坐在一侧廊下歇脚,看着金碧辉煌的大殿内供奉着庄严肃穆的三尊大佛,居中的是掌管中央娑婆世界的释迦牟尼佛,左侧是掌管东方琉璃光世界的药师佛,右侧是掌管西方极乐世界的阿弥陀佛,大佛脚下,一位和尚端坐锦墩,口中念念有词,每有一位前来虔诚参拜的善男信女跪在蒲团上磕头后,和尚便敲响一次木鱼,为香客送上几句祝福的话。后边排队的众人依次上前跪拜祈祷,祈祷完后大都掏出几枚铜板塞进面前的功德箱里。
曹旋无心观看,微闭双眼想着心事,马平则目不转睛地看着人们投到功德箱里的铜板,整日流落街头,身无分文的他已经有了危机感,看到钱被塞进功德箱时眼睛总会不由自主的闪亮起来,忽然,马平用胳膊捅了曹旋一下说道:“二爷,你看,在那蒲团上磕头的不是徐大小姐和韩小姐吗?快看,身边站着的那个男的是袁三爷。”
曹旋一听,赶紧往大殿中央看去,果然如马平所言,袁老三带着徐淑婉和韩娇二人正在大雄宝殿里虔诚礼拜。
原来袁老三带着徐淑婉和韩娇在中都城内寻了半日曹旋,没见踪影,二人心下着急,就和袁老三一起来到万佛寺为曹旋祈福,盼他吉人自有天相,能尽快平安回来。
马平想上前去打招呼,却被曹旋一把给拉了回来,说道:“现在还不是和他们见面的时候,先不要惊动他们,等我们找到凶手,为小六子洗清冤屈再去见他们不迟,我们先躲在一边,不要被他们发现。”说完拉着马平往一边走去。
一个小小县城,曹旋和徐淑婉竟在寺庙里不期而遇了,如胶似漆的两人,无奈分开,现在二人心中都万般牵挂对方,虽然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可恨天公不作美。曹旋在找到真相之前也不愿解释,不是怕徐淑婉不信,而是怕徐淑婉为他伤心难过,所以只能刻意躲避。曹旋和马平躲在暗处,眼看着袁老三带着徐淑婉、韩娇二人离开,直到太阳落山,万佛寺山门关闭之时,曹旋和马平才从庙里出来。
曹旋从墙上撕下来一张贴在街上的安民告示,叠整齐放到兜里,马平不解,见曹旋不说也不好去问,二人继续前行,恰好看到一只瘦骨嶙峋的野猫伏在墙角一动不动,大概是长时间找不到吃的,已经饿的奄奄一息了,曹旋让马平把它捉过来,马平上前一把掐住野猫脖子把它从地上提起,虚弱的野猫连叫的力气都没有,更不挣扎,任由马平提着它走开。
待马平把野猫带到曹旋身边,曹旋掏出藏在身上的匕首,一刀刺向野猫的脖子,野猫微微惨叫了两声,抽搐几下便没了动静,一边的马平看得目瞪口呆,对曹旋说道:“二爷,你这是准备吃猫肉啊。”
曹旋说道:“猫肉腥气,我不吃它,再说它都瘦成这样了,还有肉吗?我是看它饿成这样,活着也是遭罪,我来超度它,顺便借它的血用用。”说完把墙上撕来的告示铺在地上,食指蘸上猫血,略一思忖,在纸上写道“一百大洋,消你灾殃,若是不从,或是报官,家中老小,形同此猫,横尸当场,见字后门外放一百大洋,速办。”写完后在文末点了五个圆点。
马平看着曹旋拿猫血在纸上写写画画,问道:“二爷,怎么搞得这么邪乎,你手蘸猫血在这上边又是写又是画的,难道是要画符作法不成?”
曹旋嘿嘿一笑说道:“你说得也对,这就是一副讨债符,我给你找个地方,你给我放到门上,保证符去钱来。”
马平疑惑地说道:“二爷,真的假的?真有那么神奇吗?要是这都可以我每天给你找猫血来,你做法弄钱,咱们都不用愁生计问题了。”
曹旋把写好的血书晾干后折叠起来,让马平把死猫提着,看着天色已经黑透,沿着小巷子,往恒瑞祥商号的门前走来。
曹旋二人在恒瑞祥门前停下,找了一个角落藏起身来,等屋里的油灯熄灭后对马平说道:“你把这死猫和血书直接用匕首插到他家大门上,然后猛踹两脚大门,就还回到这里和我藏起来,用不了多久,他自会把大洋交出来,到时候咱们拿着大洋开溜。”
马平半信半疑地看着曹旋说道:“二爷,这能行吗?”
曹旋说道:“你只管前去,等拿上钱后我再告诉你原因。”
马平手握匕首,提着死猫,拿着血书,跨步来到恒瑞祥门前,把血书和死猫用匕首紧紧地钉到门上,然后“咣咣”猛踹两脚,听的屋里有人喊道:“谁?”马平一溜烟跑到曹旋藏身的地方躲了起来。
很快屋里亮起灯来,接着传来室内屋门开启的声音,然后院子里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着大门走来,院门开启,一个人探出头来四下张望,没看到有人,冷不防在门板上看到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上插着一只死猫和一张纸,不由得吓得一哆嗦,来人赶紧从门上取下这些东西,又是左右探视一番,确定四下无人,重新把院门栓上,拿着这些东西往屋里走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屋里不见有人出来,马平急躁道:“二爷,失算了吧,你看人家把东西拿进去了,没有把钱拿出来,咱还贴了把匕首进去。”
曹旋胸有成竹地说道:“莫急,很快就有钱送出来。”
正在二人在墙角窃窃私语之际,只见院门又“吱呀”一声打开了,依然是先前出来的那人,在黑暗里扫视了一圈,也不说话,弯腰把一些东西放在门外,他也用脚在门上踹了两脚,然后故意把门环弄出声响,大声咳嗽着往屋里走去了。
曹旋见状,笑着对马平说,收钱去吧,已经把钱送出来了。马平也看得真切,看那人在地上放了东西,不知道是什么,赶紧一猫腰快速跑到门口,拿起东西就走。来到曹旋面前,把提在手里的一个小包裹打开,里边放着的除了那把匕首还有一封大洋。
马平有些目瞪口呆,没想到用一只野猫的血写几个字就能换来钱,当下崇拜的对曹旋说道:“二爷,你给我说说,怎么这么神奇,那猫血真有灵性吗?写上字就有人主动送钱出来?”
曹旋嘿嘿一笑,小声说道:“哪是猫血有什么灵性,是我使了一个小小的计谋,因为恒瑞祥当年在这上边吃过亏,早成了惊弓之鸟,我一吓他,他就把钱给我送出来了。”
恒瑞祥作为日军指定的全县境内唯一一家合法收购皮毛的商号,处处克扣农牧民,故意评低皮毛等级,压低收购价格,多年经营下来,早已挣得盆满钵满,去年土匪头子小五点命令他的手下,在恒瑞祥的大门上贴了张借钱的通告,恒瑞祥的掌柜仗着和rb人走得近,有rb人给他撑腰,以为只是有人吓唬勒索,根本没有放在心上,随手就把贴在门上的纸条给撕了,谁知没过几日儿子带人去乡下收皮子,竟被小五点给绑了肉票,被小五点勒索了一万块大洋儿子才放回来,儿子回来时受尽折磨,快被吓傻了,恒瑞祥掌柜的报了rb人,rb人命令钱局长去破案剿匪,哪里还有小五点的半点影子,早就带着大洋逃之夭夭了,那老掌柜郁闷了好长时间都缓不过气来,受辱之事从不敢和人谈起。钱局长和曹旋在一起时经常提起恒瑞祥的掌柜,说他是舍命不舍财的土鳖。今天曹旋打恒瑞祥门前路过,看到院子里皮毛堆积如山,生意依旧红火热闹,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当时钱局长给他说过的事,他也是穷途末路,被逼无奈,灵机一动,才想出了这么个办法。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得逞了,这比动刀动枪的抢劫来得快多了。杯弓蛇影的恒瑞祥掌柜,夜间遇此惊吓,哪有心思考虑真假,有了前车之鉴,一心只想着破财免灾,再说钱也不多,一百块大洋对他家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买个平安也就罢了。
听曹旋说完,马平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想自己也是干过脑力劳动的土匪,和德公公一起骗过徐世贤李占魁等人,而自己几人动用了大量的道具,花费了很长的时间,最后还是被曹旋给识破。今日曹旋草草几个血字,就让人家心甘情愿地拿出一百大洋来,这又给马平上了生动的一课。
曹旋和马平二人不敢大意,动身去城郊偏僻的位置找了一家车马大店,被店主核验通行证明后,二人住了间大通铺,屋里大炕上已经睡了五六个人,鼾声正响,满屋充斥着熏天的臭气,二人抱着领来的行李,推开边上的人,腾出一个空间来,把行李铺在席子上,裹着衣服和衣而睡。昨夜熬了夜,今日又奔波一天,二人躺下没多久,在耳侧如雷的鼾声中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中都城里的治安日趋转好,城内的生意都在逐步恢复,每个人都想尽快从战争的阴影中摆脱出来,开启新的生活,大家都在努力地活着,那些生计尚能过活,手里有些余钱的人们都开始出来买些生活必需品。恒裕泰茶行的生意也跟着红火起来,不管生活如何继续,牧民们每日早上那碗浓郁的奶茶是必不可少的,眼看着坝上漫长的冬季就要到来,牧民们都成群结队的来城里采购砖茶,以备过冬之用,老字号的恒裕泰自然是这些农牧民的首选。袁老三坐在柜台后给客人介绍茶叶,伍子忙进忙出给客人拿货,遇到牧区多户人家一起来采购的,伍子就把砖茶给搬到拴在门口的牛车上,郭子晃着一只空荡荡的袖管,站在门口,不停的吆喝着过往的行人。
眼尖的郭子发现在恒裕泰茶行对面的巷子里,有一个獐头鼠目的小伙子不时地往这里看看,开始的时候郭子没有在意,可是整整一个上午过去了,暗处的那双眼睛还在不时的往这边眺望,郭子觉得事非偶然,回到屋里把外边的情况告诉了袁老三,袁老三听了,心中纳闷,合计着这又是哪路神仙,这两天来找自己的人走马灯似的,片刻不得消停。
袁老三来到门外,顺着郭子说的位置看去,果然那里有个鬼鬼祟祟的小伙子不时在往这边张望,袁老三的脾气,哪能惯他这个毛病,光天化日之下,暗中窥视,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袁老三大步往巷子里走去,走至近前,只见一个刀疤脸小伙子正斜着眼睛挑衅的看着他。袁老三说道:“你这一上午老往我店里瞅是啥意思,想看什么货,咱们到店里去说。”
刀疤脸说道:“咋地?瞅你店犯法啊?我又没去你家店里待着,我站这碍你什么事了?”
袁老三说道:“你是没去我店里待着,你要是去我店里起哄,我早把你腿打折了,另外我告诉你,你在这里瞅我家店也不行。”
刀疤脸说道:“袁老三,你他妈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你别他妈在这儿给我咋呼,我就在这儿待着了,我就瞅着你家了,你能把我咋地?”
袁老三说道:“那我问你一句,谁让你来盯着我家的?你盯着我家有什么目的?”
刀疤脸说道:“这你管不着。”
刀疤脸的话音刚落,“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已闪到了刀疤脸的脸上。
刀疤脸“哎呦!”一声,捂着脸后退几步,手指指着袁老三说道:“孙子,你他妈搞偷袭,算什么本事。来,和爷拉开架势过上几招。”说完摆开姿势,挥舞着拳头,一个饿虎扑食向袁老三冲了过来,看样子也学过几招三脚猫的功夫。
袁老三向后侧身闪开,趁刀疤脸拳势还没有收回去,早已身子下蹲,一个扫荡腿向他的下盘扫去,刀疤脸被重重地扫倒在地,这点功夫也着实差了点,只消一个回合就打倒在地上,袁老三一脚踩在他的胸口,说道:“老实说,你来我家有什么目的?”
刀疤脸硬撑着装好汉,说道:“有种你他妈弄死我,别跟我叽歪。”
袁老三脚上用力,刀疤脸逐渐感到呼吸困难,袁老三说道:“说不说?不说我就踩死你,我踩死你就和踩死一只臭虫一样。”
刀疤脸趁着袁老三和他说话的当口,竟快如闪电的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挥舞着就像袁老三的脚脖处割来,袁老三赶忙抬腿后退。
刀疤脸趁势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手里有了匕首,底气也壮了起来,恶狠狠地对袁老三叫嚣道:“孙子,今天爷非得给你放点血不可。”话音未落,匕首便照着袁老三的面门扎来,袁老三一番腾挪躲闪,避开他的刀锋,瞅准一个机会,一脚把他的匕首踢飞,接近着就是几个连环腿,腿腿体在刀疤脸的身上,刀疤脸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连连后退,袁老三最后一脚一招定乾坤,身子侧仰,一脚着地,另一只脚上硕大的鞋底直接印在刀疤脸的面门,刀疤脸闷哼一声向后仰去,疤脸上印着满是灰尘的脚印,鼻子、口里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混着血水吐到地上的还有两颗门牙。
袁老三捡起地上的匕首,走上前去,一手握着他的耳朵,一手拿着匕首,冷冷地说道:“告诉我,谁让你来的?来这里干什么?隐瞒一句,割了你的耳朵喂狗。”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