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落了满地,脚步踩上去,发出咯吱的声音。
城阳长公主一步一步的向着太后的寝宫走去,她知道太后会同她说什么,可城阳长公主不在乎。
曾几何时母后帮助她争的时候告诉她可以争,怎么现在又不能争了呢,她不服。
这般想着,城阳长公主的表情变得更加倨傲,这一次,她也要为她的女儿争。
待走进太后的寝殿,一股暖气扑面而来。
年纪大了之后,于太后就很喜欢室内亮一点,因此,整个内室都被灯照亮了。
城阳长公主却不是很适应刚从黑暗的地方走进光亮,遮住眼睛许久,方才适应。
“母亲。”城阳长公主的声音在内室当中响起。
太后问道:“城阳,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城阳长公主正色看她,“母亲,你知道的,只要我决定的事情,就算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就像当年她没有选择争皇帝,非要嫁给程晚的父亲,后面又非得和离一般。
太后微微叹了一口气,“可你弟弟已经有皇嗣了,未来可能也还会有别的孩子。“
城阳长公主微微一笑,“母后,没有孩子,周贵妃肚子里面没有孩子。”
闻言,太后一阵骇然,怎么可能呢,周贵妃肚子里面的孩子,每日都是有太医前去请平安脉的,怎么现在又变成空肚子了呢。
见太后惊骇,城阳长公主轻声说道:“母后不必忧心,当时之所以她能够查出喜脉,是因为女儿不想让母后好不容易替咱们母子三人争来的皇位被他人摘了桃子。”
是了,当时皇帝想要将皇位传给他选中的魏泽。
然而太后眉头依旧紧皱,“可你让晚晚嫁给魏泽也是一样的。”
“一样吗?”城阳长公主面目突然变得凌厉,“母后,真的一样吗?男人的诺言是真的能够相信的吗?”
“不管是父皇,还是晚晚的那个薄情汉父亲,亦或是魏泽,他们都是男子。”
“只有自己,才不会骗自己,我决不允许晚晚也步入咱们母子的后尘。”
太后沉默了,城阳长公主说的,都是事实。
内室寂静下来,只能够听见烛火跳动的声音。
半晌,太后疲惫开口,“母后只希望,你能够留你弟弟的命。”
“那是自然,他是我的弟弟。”
这一晚的话,没有任何人知道,太后这日就完全关闭宫门不再见任何的妃嫔。
魏帝也开始一心为他的孩子布局,魏泽俨然已经成为魏帝最信任的人。
程晚和徐景和的婚礼也近了。
梁王府本以为能够借由徐景和和城阳郡主的婚事巴结一番城阳长公主的,可是婚礼的地点却被安排在了魏帝为程晚和徐景和安排的新宅子里面了。
婚礼前夕,风很大,原本以为翌日的婚礼会出现问题,可翌日一早就放了晴,风也止歇了。
程晚缓缓穿着一身长公主亲自准备的嫁衣走出房间,徐景和的眼睛都直了。
终于到这一天了。
“新娘上花轿。”程晚便在徐景和的搀扶下走上花轿。
十里红妆,嫁妆铺了很长,周围的百姓也跟着看热闹,不时的还有身边的丫鬟奴仆给周围百姓送喜饼。
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出嫁,城阳长公主是用了十分心思的。
两人走进新了宅子,魏帝已经等着了。
但是他并没有选择上坐,该有的脸面还是需要给梁王的。
只是拜完了堂,新增加了一个皇帝训话的过程,这一点徐景和倒是有心了。
待被送入洞房,程晚坐在床榻上等候着,春婵为程晚拿了一些吃的。
“郡主,先吃些东西吧,不然熬不住。”
正说着,那边新房的门就被推开了,徐景和走了进来。
他掀开了程晚的红色盖头,看着盖头下那张娇艳的脸,眼神渐渐痴了。
程晚娇嗔,“怎么了?”
“没什么,被你迷住了。”徐景和将盖头放在一边,然后吻了下去。
待一吻终了,程晚还开玩笑一边问他,“口脂好吃吗?”
徐景和轻笑,“郡主的口脂自然是好吃的。”程晚被他逗笑了。
那边婚礼却突然大叫着找新郎,程晚也推着他出去。
徐景和亲了一口程晚的脸,对她说道:“那我先出去了,你要是不舒服的话,就把喜服脱了,晚上早些休息。”
“好,我知道了。”
“我还让人给你送吃的过来。”
说完,徐景和就离开了。
门再次被推开的时候,春婵还以为是徐景和,可看见来人,她却是一惊。
程晚也抬眸看去,竟然会是魏泽。
魏泽看着程晚还没有来得及脱下的喜服,整个人的眼神显得越发幽深。
“晚晚,我不知道你穿喜服这么美?”
前世的时候,他只顾着要复仇,只顾着要快些成为皇帝。
在魏帝的授意下,他娶了晚晚,却没有好好待他的晚晚,之后城阳长公主没了之后,他的晚晚也跟着香消玉殒了。
魏泽从来没有一刻是这么恨过自己的,恨自己错过了晚晚那么美的时候。
程晚没有笑,看着魏泽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温度,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鲁王世子这个时候偷闯他人新房,是不是有些不道德?”程晚说道、
“可是这原本应该是我们的新婚夜的。”魏泽慢慢走近程晚。试图抱她,却被程晚挡住了。
程晚说道:“可是这是你不要的。”
“不是的,我试图挽回过。”
“可是来不及了。”
魏泽亲耳听着程晚说出这句话,心里微微还是有些受伤。
两人对峙,谁也不让谁。
魏泽却笑了,“晚晚,我会让你回到我的身边的。”
程晚没有理会他,对着春婵说道:“鲁王世子喝多了,把他请出去。”
见程晚绝情,魏泽便只好离开。
许久之后,徐景和才回来,他身上醉醺醺的,显然喝了不少酒,但闻不到什么酒味,他身边的小厮笑着解释道:“郡马爷怕酒气熏人,特意去洗了澡才来的。”
春婵便笑着塞给他一锭金子,那小厮便喜笑颜开。
徐景和进了新房,春婵就出去了。
接下来的一切,顺其自然,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