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还要看多久?”
看着方婷婷渐行渐远,魏挽歌神色回温些许,扭头不满道:“回来后妈妈的目光都没有落在我身上这么长时间,如今倒是对一个陌生人流连忘返了。”
挽欣:“……”
她嘴角抽了抽:“她不是你同学么?”
魏挽歌:“曾在同一所学校里上过课的同学吗?”
他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那人可太多了,挽歌心没那么大,装不下这么多人,妈妈一人就已经将它撑满了。”
“……”
挽欣无言,垂眸与魏挽歌对视,半晌后抬手狠狠按了按他的脑袋,没好气道:“谁教你的?”
魏挽歌明知故问:“什么?”
挽欣顺手撸了把毛茸茸的脑袋:“小孩子不要老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哦。”魏挽歌由着那只手在自己头上作乱,淡淡道,“没人教我,不过都是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宣之于口罢了。”
“妈妈你知道的。”单听前文挽欣眼皮就跳了跳,只听魏挽歌接着道,“九年来我都一个人生活,遇到什么也都只是凭本能行事。”
傅淮是鬼,不算人,阿南看着不正常,估摸着也不是人。
再次被内涵一走就是九年的挽欣拳头硬了。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维持住了属于“妈妈”的笑容。
不行。
不能打。
这只是碎片,脆弱得很。
她脾气本来就不算好,如今又被一而再再而三地阴阳怪气,当真是想把魏挽歌像一百多年前那样按在地上摩擦。
若说是真的母子或者热恋中的情侣,此番作态只会让人感受到满满的在乎感。
因为在乎,所以吃醋。
因为吃醋,所以不满。
被阴阳怪气的人不仅不会生气,反而还会因为这份满溢的在乎而感动。
然而很遗憾,她哪样都不沾。
没有母亲对子女的慈爱,也没有情侣对爱人的包容,她有的只是一堆包裹在糖皮里的钉子。
当幸福腐蚀糖层,千疮百孔的命运便已悄然转动。
九年?
她又何止等过区区一个九年。
“傅淮把你带坏了。”长叹一声,挽欣装傻,“打扰的人离开了,我们继续逛?”
魏挽歌重新牵起她的手:“都听妈妈的。”
两人重启了停滞的进度条,然而走了没两步,挽欣又急急开口按下了暂停键。
魏挽歌好脾气地转过身来:“怎么了,妈妈?”
“没事。”挽欣摇了摇头,目光却一直盯着不远处一个地方。
魏挽歌顺着视线望去,只看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他忽而一顿,盯着那片人海眯了眯眼。
安静地等了片刻,他问出了和小时候一样的问题,只是少了天真的语气尾音:“妈妈,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挽欣依旧摇了摇头。
魏挽歌也看向那边:“是妈妈认识的人吗?”
“不……”三个字在嘴边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挽欣察觉到了什么,视线下落,刚好与魏挽歌转回来的目光对上。
她眨了眨眼,嘴角的笑一闪即逝,快的无法捕捉:“嗯,我认识,而且是因为你才认识的。”
魏挽歌疑惑地歪了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