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围着火堆休息了一晚,翌日便买了一辆马车,准备赶往云隐山。
数日后,江湖出现了一件大事,镖局在走镖途中,三十几人无一生还,走的东西也下落不明。
四顾门与朝廷的监察司,联合准备勘破此案。
云隐山。
李莲花看了一眼面前的坟,低头烧着纸钱:“曾祖母,曾祖父,小哥说了,这里是个吉地……比熙陵好很多。”
“如今春日,四周繁花似锦,有山有水,我想你会喜欢这里……”
张起灵与笛飞声立在远处,望着远处的背影,谁也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莲花将纸烧尽,起身走过去:“下山吧。”
笛飞声侧眸看向云居阁的方向:“不去看一看?”
李莲花神色一怔,面露犹豫:“我……”
他侧身西望,眼底闪过许多画面。
师父惨死,是他心头永远的痛。
笛飞声见他犹豫,将脚边的酒提上,搂着张起灵往山上走:“你不去,我们两个去。”
“正好讨一杯水喝。”
十七年前的云隐山,与十七年后变化并不大。
山顶笼罩在云雾之中,颇有几分仙气飘飘。
这条上山的路,两人也极为的熟悉。
这些年虽然居住在小渔村,但逢年过节便会回云隐山,每到师娘生辰之时,也会回云居阁陪师娘。
笛飞声与张起灵轻车熟路地上山,李莲花不得不跟上去。
远处一栋屋子,燃起袅袅炊烟。
笛飞声顿足望着出神。
如今芩婆与漆木山已经分居,这屋子应该是漆木山在居住。
李莲花立在身侧并未出言,半晌道:“还记得以前就在这里练剑……”
“逍遥独步剑。”
他抬眸看向远处的云居阁:“自从师父离去之后,师娘……”
“何人敢闯我云隐山?”
李莲花听见熟悉的声音,身体忍不住一僵,侧身看向拿着酒壶的老者,眼底一滞。
老者看见他的一瞬间,也愣住了:“相夷。”
他快走了两步,不敢置信地打量:“你是谁?”
明明和相夷那么像,气质却全然不似。
漆木山面露古怪,将酒壶挂在腰间:“你……”
李莲花恍然回神,抬手抱了抱拳:“前辈,在下李荷叶……”
他略一停顿,目光落在那一坛酒上,嗓音带着怀念:“李相夷是在下故友……特意来给您送酒。”
当年总想着送师父好酒,却一直在四顾门忙碌……
当自己有时间之后,那坛酒却再也送不出去。
还好……
漆木山目光落在酒上,又看向李莲花:“送酒就送酒,你眼眶怎么红了。”
李莲花笑着抬起头:“云隐山实在太难爬,终于见到前辈,有些激动。”
漆木山看着他,心中却在思索。
云隐山诸多机关阵法,若非有人告知,绝对不能毫发无损的走上山。
看来此人与那小子关系匪浅。
想通此处,遂开口道:“既然是相夷让你来的,快进来吧,正巧我准备炒菜。”
他接过一坛酒,掀开嗅了嗅:“当真是好酒……起码有十年。”
“那小子突然这么有心。”
漆木山喜滋滋地抱着酒坛,打开门走进去:“来来来,别拘束啊。”
李莲花目光柔和地落在漆木山身上:“前辈,我帮您生火。”
漆木山倒也没有拒绝:“那小子最近在忙什么?”
李莲花拉开椅子坐下,低头熟练地生火:“李门主自然忙碌,都是江湖上的大案。”
漆木山低头切着菜,笑呵呵地道:“那小子有出息……我只希望他吃好喝好。”
他抬眸扫向李莲花,瞳孔骤然一缩。
这人与相夷实在是太像,侧脸分明就好似一个人。
李莲花低头折断柴火,慢悠悠地道:“前辈,李门主……一直都记得。”
漆木山恍然回过神,敛住神色,又望了他一眼。
像……太像了……
笛飞声悄然的走入房间之中,寻到单孤刀的木盒子。
他用手指拨开破烂,划掉的名字依旧在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