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吹拂,薄雾朦胧。
五人随意的坐在石头上,共饮完一坛酒。
李相夷身姿挺拔,手中握着树枝,双眉斜飞入鬓,一双眸子炯炯有神:“手中虽未握剑,亦能醉罢斩天,碎山河!”
他闻风而动,树枝在手中婉转,时而如溪水潺潺,时而骤变似雷霆万钧。
飘逸中透出一股不可抗拒的凌厉之气。
李莲花认真看着这一剑,面带微笑,眼底渐带欣赏。
老笛用肩头碰了一下他:“豪气干云,凭心而动,这是李相夷。”
李莲花嗯了一声,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被老笛推了出去。
他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接了这一剑。
李相夷偏头错开树枝,一转刺了回去。
李莲花的剑, 飘逸, 沉稳。
李相夷的剑,如寒风凛冽,凌厉的剑意直冲云霄。
笛飞声抱臂立在一旁,望着打斗的场面,眼底闪起战意。
这一晚的梅花山,尤为的热闹。
翌日一早,竹屋外传来一声鸡叫声。
李莲花瞥了一眼窗外,继续翻身睡。
李相夷掀开被子,起身穿着衣服,拿过一旁的少师。
李莲花听着声响,掩袖打了一个哈欠:“你是真的没瞌睡。”
他又嘟囔来一句:“也是,年轻的时候,几乎不睡觉的。”
李相夷立在床头,见他拉过被子,闭目继续睡,缓缓开口:“这些年你学会了赖床。”
“平日不都是卯时起练功。”
他想了想,拉过他的被子:“你跟我一起去练。”
李莲花拍掉他的手,瞪了他一眼,翻身背朝着他:“起不来……你快去练吧。”
他将被子盖住头,一副不想交流的模样。
李相夷目光落在床上,默然片刻,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良久,笛飞声拉开门走出去,瞥见院子之中立着一道身影。
那人身穿素色青衫,衣袂翻飞,剑尖如龙舞,步伐似风行,一招一式都透露出无尽的锐气。
一剑挥出, 寒光四射,自然流畅,毫无阻滞,少师划破虚空,风声呼啸。
他欣赏地看了一会儿。
李相夷虽然身着李莲花的广袖,却与李莲花的气质格外不一样。
这人如同一柄锋利的剑。
随着天色渐亮,竹屋绝大多数的人已经陆续起床。
至于未起的那人,也不难猜。
笛飞声与张起灵揉着面粉,准备拉面,做包子吃。
张起灵剁着肉,想着芩婆教过的秘方,开始调馅。
笛飞声将面放在一旁,剁了几节排骨,丢入锅中,准备熬汤。
李相夷将最后一套剑招结束,少师在手中一转,精准地插入剑鞘。
他走到菜地,去看李莲花让埋土里的菌子,有几个已经长出来,还有几个隐隐要冒出土。
他运转扬州慢正准备催动,脑中莫名想到李莲花的叮嘱,缩回了手。
虽然扬州慢消耗不了什么,但是答应过李莲花,自然是要做到的。
那十年,李莲花总是避重就轻,但是他又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一些细节。
自己从来不会做饭,李莲花却会,甚至还会做针线活。
身上这衣服的袖子,便是被人缝补过。
李相夷出了一会儿神,起身捏了捏拳头。
李莲花不会让自己再次中毒,他又能做什么呢?
报仇。
以旁观者的角度听那个故事,他居然找不出,大侠活下去的理由。
而如今的李莲花,却能与他谈笑风生,笑着说起那些过往。
或许当时的自己,拥有五十两之后,也不会赎回令牌。
那样的四顾门,没有值得回去的必要。
嘎吱!
李莲花立在门口,伸了一个懒腰,瞥见蹲在菜地的李相夷:“看什么呢,竹参长出来了?”
李相夷恍然回过神:“有些出来了。”
他迈步朝着他走过去:“没想到会长出来。”
李莲花往脸盆里面倒了两瓢水,低头掬了一捧水:“会长出来……这是生命的意义。”
他洗了洗脸,擦脸道:“当年我种萝卜的时候,一直盼望着,看见萝卜肚子破土而出的时候,感动的热泪盈眶。”
“等会中午你再去看,又会有很多冒出来。”
李相夷听着他的话,好奇问道:“为什么会种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