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悍瞳孔猛地一缩。
这娘们果然是来兴师问罪的。
他迅速在脑子里回顾了一遍自己那天晚上从医院溜出去的细节。
暗自思忖：就算顾寒霜发现自己偷偷溜出去了，她也不能证明自己去了哪里。
想到这里，王悍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
“我受了枪伤，当然是在医院睡觉了，不信你可以问徐莹……哦，她已经被你吓跑了。”
王悍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看似轻松，实则内心紧张。
顾寒霜眉头一挑，眼神中满是质疑：“王悍，你少在这儿跟我嬉皮笑脸，星光ktv，你总有印象吧？10点35分，你去星光ktv干什么了？”
王悍急忙辩解道：“顾sir，我都说了我在睡觉呢，我现在喝水都得用棉签润嘴唇，怎么可能跑去ktv喝酒？你要调查也得有证据吧，不能凭空污蔑人啊。”
王悍话还没说完，顾寒霜猛地一巴掌拍在床头柜上。
厉声呵斥道：“王悍，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抗拒从严，坦白从宽！你要清楚，法律是公正的，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 王悍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
顾寒霜的眼角直抽抽，下意识地摸向后腰，却发现自己穿的是便服，没带警棍。
她心中暗恼，要是此刻有警棍在手，非得让王悍知道什么叫做执法记录仪没电，电棍就有电。
“我说顾sir很漂亮！” 王悍嘻嘻一笑。
“砰！”
顾寒霜再次一巴掌拍在床头柜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总是拍铁，她手不痛吗？
还是说有什么自虐倾向？
“王悍！”
顾寒霜深吸一口气，眼神紧紧锁住王悍，语气冰冷地说道：“那我就把话挑明了，在星光ktv，你手持自制猎枪，对着王壮开了一枪，对吗？”
王悍内心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
但他毕竟不是像徐莹那样的小丫头，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
顾寒霜则一直死死地盯着王悍的眼睛。
虽然从王悍的表情上看不出什么端倪，但凭借着她多年审讯的丰富经验，她能感觉到自己说中了。
心中也在暗自思忖：看样子那个用境外电话打来举报的人，并不是故意栽赃陷害王悍，这件事也绝非空穴来风。
“顾sir，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可别吓唬我。
这可是枪击案啊，你也知道我才刚从里面出来没多久，现在我走的是正道，怎么可能去和人打架，还开枪呢？”
王悍大声叫屈，脸上露出无辜的表情。
他原本以为顾寒霜就算调查监控，最多也就是知道他偷偷溜出了医院。
可万万没想到顾寒霜竟然直接点出了星光ktv内部发生的事情。
就算知道他去了ktv，也不可能知道这么多细节，因为包厢里根本没有监控。
所以是有人告密！
王悍心中疑惑不已。
难不成是王壮那边报的警？
不对，枪是他们的，他们不可能自找麻烦去报警。
而且如果是他们报的警，今天就不会只有顾寒霜一个人来，她也不会穿着便服，而是会穿着警服，带着同事一起来抓人。
那到底是谁在告密呢？
见王悍依旧死鸭子嘴硬，顾寒霜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
她真有一种把王悍从床上直接扯下来暴揍一顿的冲动。
她紧紧咬着牙关，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眼神冰冷地看着王悍，冷声说道：“星光ktv的事情你可以装作忘记，但是今天大鱼饭店的事情，你总不会也忘得一干二净吧？”
“顾sir……” 王悍刚想开口，却被顾寒霜打断。
“三瘸子被你捅了一刀，他想要报复你却找不到你，所以就抓了你哥和你嫂子，对他们进行殴打，逼迫你现身。然后你们在包厢里大打出手，我说的对吗？”
顾寒霜的话语如同连珠炮一般，不给王悍丝毫喘息的机会。
不等王悍说话，顾寒霜继续说道。
“你可以装傻充愣地否认，我知道你骨头硬，什么都不会说。但是你哥王正直呢？他会不会说？
你哥是什么人相信你很清楚，你说他为了自己的工作，会不会说实话？
你嫂子夏晚凝会不会说？还有刘医生会不会说？”
有内鬼！！！
而且这个内鬼不是三瘸子那边的人，而是自己人！！！
是谁呢？
小七？
不可能！
阿龙？
也绝对不可能！
猛地，王悍脑子里想到了两个最有嫌疑的人——
徐莹和蒋文胜！
是蒋文胜让徐莹告诉他，夏晚凝和王正直在大鱼饭店的事。
徐莹应该不会通知顾寒霜，以前不可能，现在更不可能。
那最大的嫌疑人就是蒋文胜了！
王悍的眼神刹那间变得更加阴沉，心中也在暗暗思忖着蒋文胜这么做的目的。
“顾 sir，你究竟想说什么？” 王悍抬起头看向顾寒霜。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顾寒霜眼神瞬间变得如冰刃般锐利，死死地盯着王悍的眼睛，仿佛要将他的内心看穿。
王悍毫不退缩地与顾寒霜对视。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仿佛一点即燃。
“顾sir，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最终还是王悍先打破了沉默。
顾寒霜身子往后靠去，下巴微微抬起，她感觉已经完全拿捏住了王悍。
“说！”
王悍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你眼角有眼屎！”